感覺胸口有些發麻,低頭一看,曉雲正把他當枕頭,睡得正香,看着她甜美安靜的睡臉,長長地鬆了口氣,原來只是一場夢啊,只是心中的波動卻久久不能平靜,離登基的日子已經不到兩週了,夢中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希望只是一張夢吧。
看着窗外天色一片灰暗,一束淡淡的月光透過紗窗照進窗臺,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時刻,再過一會兒,天色就會大亮了,他的心緒卻越發的凝重起來。爲了自己活下去,爲了自己珍惜的人,他得做些什麼。俗話說一將功成萬骨枯,歷代的開國皇帝都是從屍山血海中登上那萬人敬仰的寶座,即使是太平天子,也多是經歷了各種陰謀陽謀勾心鬥角,才成就帝業的。他明白自己沒有退路,只能一條道走到底,不成功便成仁。
童冠已經做的很好了,拉來了“西北王”這一強力外援,雖然出了狄瓊這個變數,也是被他硬給虜了過來,雖然手段卑鄙了些,也算是平息了一場風波。甚至還把人送到了他的牀上,就差按着他的頭讓他洞房了。這段時間,他和祁王的儲位之爭,就像一架天平,雙方都在拼命往自己的盤裏加碼,都希望去踢掉對方盤裏的籌碼。這邊好容易來來的強援可不能就這麼失去,很可能這就是將來勝負的關鍵。也就是說,這個狄瓊必須一定要穩住,不管採取什麼辦法都得把他留在身邊,讓她成爲自己的女人,成爲自己的籌碼,哪怕只是名義上的。
別人給他鋪的路已經夠長了,就差最後臨門一腳,他感到了肩上的分量,這會兒,他的舉動關乎許多人的性命,他不能不慎重。
輕輕託着曉雲的頭,小心翼翼地把他放到枕頭上,看她皺皺眉頭動了下腦袋,調整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睡,周軒微微一笑,放心了下來,跨過她身體,來到狄瓊身旁,她也睡得很沉,一晚上都沒什麼動靜,讓他懷疑童冠是不是對她下了迷藥。最好別醒來,省下他許多麻煩,看着她領口的潔白的肌膚,裏面露出紅豔豔的肚兜一角,靠近了看發現她身材還是不錯的,年輕的身子透着一股子野性的魅力。雙方父母都同意,又拜了天地,從理論上來講,她已經是自己的妻子了,昨晚就該洞房了,怕自己犯傻不懂,母親更是煞費苦心的叫曉雲來做這個通房丫鬟,所以做出什麼事來都是合情合理的。而且也應該做些什麼出來,讓這個丫頭乖乖就範,面對現實,接受現實,不然,她總存着別的心思,哪天偷偷跑了,或者鬧出什麼事來,這邊可能會因爲她這小事鬧出大事來。趁着天沒亮,藥效沒過去,把她給辦了,到時生米煮成熟飯,一切都成了定局,也就穩了。
突然身邊傳來細微的響聲,嚇得他差點叫出聲來,慢慢轉頭看去,虛驚一場,原來曉雲輕輕的翻了下身子,這會正側臉對着自己,不過依舊閉着眼睛,還沒有醒來。
面對着她,周軒幾次努力發狠,始終還是下不去手,最終嘆了口氣,一發狠,手臂湊到嘴邊,用力一咬,鮮血順着手臂滴答滴答流下,牀上很快留下一灘紅色的血漬。。。。。。。
睡着的曉雲感覺脖子空落落的,從迷迷糊糊中睜開眼睛,卻讓她看到震驚的一幕,她看到周軒單膝跪在她和那新娘中間,此刻竟在咬自己的胳膊,彷彿沒有痛覺,任由鮮血滴下,他是犯病了嗎?他不痛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剛要用手去掐自己胳膊,卻發現周軒回過頭來,她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慌張的不敢有絲毫動作,接着感覺有人跨過了自己,躺在了她身旁,自己的腦袋被輕輕的托起,靠在了一個結實的胸膛上,那裏傳來咚咚沉穩的心跳聲。傳來溫暖的感覺。緊張的她顫抖着睫毛,偷偷眯起一條眼縫,看到自己正躺在周軒的懷中,而他擡頭望天,靜靜地不知在想什麼。他的袖子那裏隱隱看出一絲血跡,自己沒有做夢,剛纔看到的都是真的,他是犯病了?還是突然變得聰明瞭?讓她怎麼都想不明白。說他聰明吧,哪有正常人咬自己胳膊的,還咬得鮮血淋漓的,自己看着都要嚇死了,他卻好像沒事人一樣,似乎不是在咬自己胳膊。說他傻吧,可是剛纔那一陣動作,明明又十分的自然幹練,記得昨晚自己好像就是枕着他胸口迷迷糊糊睡着了,這會兒他又輕輕把自己的腦袋靠回他的胸膛,好像是故意這麼做的,故意在隱瞞着什麼。胡思亂想的曉雲,眯着眼睛不斷偷偷打量着他,似乎想從他的眼神中讀出些什麼,忽得發現他向自己望來,嚇得她忙閉上了眼睛,生怕被他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