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姬鳳璽第一次那麼的靠近容奕,他的本意本來只是爲了好好的羞辱羞辱那個將他不放在眼中的人。

    本來他纔是皇子,可是在那人的面前,他卻感覺自己什麼都不是,他看不慣那人明明只是一個奴才,可是卻活的彷彿比所有人都有自尊。

    所以,他纔想了那樣的方法,他將人捉了去,他將容奕的衣服盡數脫去,想讓人盡情的羞辱他的,可是在看到容奕的身體時,他卻改變了主意,他將看了容奕身體的人全都殺了,也就是那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對容奕的執念。

    而容奕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恨他的,他有時便在想如果沒有當初那件事,他是不是就不會恨自己了。

    世上沒有後悔藥,而他也是絕不能放過容奕的,想到這裏,姬鳳璽深吸了那口氣,繼續說道,

    “當日便是因爲這件事情,我被罰去了地宮一年,整整一年,父皇任由我生死,全然不管,我在地宮裏全是靠老鼠,蟑螂爲生。”

    蕭策沒有說話,他沒有想到姬鳳璽竟然還要這樣的過往,這幾年兩人走的很近,可是他卻也沒有看出來。

    皇上竟然爲了一個奴才如此的懲罰自己的親生兒子,蕭策覺得有些心驚,他算了一下時間,有些訝異的問道,

    “難道當時容奕被淨身便是因爲這個事情?”

    容奕一開始不是太監這他是知道的,後來突然淨了身直接入了東廠,雖然有些突然,可是卻沒有人懷疑什麼,畢竟汪飛便是東廠的大頭子,容奕是他唯一的徒弟,徒弟繼承師父的,也沒有人說什麼。

    現在算起來,容奕淨身的時間同姬鳳璽被罰的時間是一樣的,這裏面難道有什麼聯繫?

    姬鳳璽點了點頭,“是的,我也是回來才知道他被淨身了,這也是他爲什麼這麼恨我的原因!”

    姬鳳璽苦笑着,“父皇想着將他淨身了,便能斷了我的念頭,卻不知道我根本就不在乎他是不是太監,我想要的只是他這個人而已!”

    姬鳳璽說着,眼裏露出一抹瘋狂,蕭策沒有再接姬鳳璽的話。

    若是換在以前,他必定是不能理解姬鳳璽的這話的,可是正是因爲他自己也經歷過這些事情,所以他才知道有些事情不是想要放下就能放下的。

    他結合姬鳳璽說的這些事情分析道,

    “所以,你便是從這些事情覺得容奕的身份不一般的?”

    姬鳳璽點了點頭,“可是我查了這麼些年,也沒有查出什麼!汪飛肯定知道什麼,不過那條老狗卻死了!”

    蕭策聞言皺了皺眉,不知道爲什麼,他有一種錯覺,他覺得自己的父親應該也知道一些什麼。

    那邊姬鳳璽沒有注意到蕭策的表情,自顧自的說道,“這次父皇讓我去邊關,明面上是想要我建功立業,可是他卻又派了容奕去,他明知道容奕和我不對付,而姬無殤和容奕又走的很近。”

    “所以,你才故意犯了這麼大的一個錯誤?”

    蕭策問道,他當時聽說姬鳳璽竟然讓人去搶糧的時候,他便覺得有

    些不可思議,這可不像是姬鳳璽做的事情。

    姬鳳璽點了點頭,“當時我並沒有想那麼多,後來纔想的將計就計,畢竟父皇這大半年將我架在火上烤,我也厭煩了,我一直不知道父皇要我做什麼。開始,我以爲他只是將我當做磨刀石,想借我好好的去磨一磨姬鳳熠。可是,後來卻又覺得並不是那麼一回事!”

    姬鳳璽說到這裏停了一下,“我一直看不懂父皇想要做的事情,他到底想要下怎麼樣一盤棋!便連汪飛那條老狗,我都覺得他的死沒有那麼簡單!”

    蕭策聞言只覺得自己的心跳的愈發的快了,原來並不是他一個人這麼覺得。

    想到之前蕭父的話,蕭策覺得自己的父親肯定也是察覺了什麼,所以纔會讓他放棄權利,去做駙馬,未嘗也不是猜出了一些什麼。

    他現在想的同姬鳳璽一樣,皇上到底想要做什麼?

    “我一直覺得父皇想將我當磨刀石,我和姬鳳熠爭來爭去也是爲了給別人做嫁衣,只是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想到到底要爲誰做嫁衣。”

    姬鳳璽說着腦子裏閃過一道光,可是很快便一閃而過,他並沒有抓住。

    蕭策聞言沉默了半響,“那我們現在怎麼做?”

    “什麼都不做?我倒想看看父皇想要怎麼做,如果可以,我還是願意象以前一樣當一個閒散皇子,可是父皇顯然不會再任由我這麼逍遙下去了。如果我猜的沒有錯,怕是馬上便會處置姬鳳熠了,那麼接下來,便輪到我了!”

    姬鳳璽說這話的時候,很是平淡,一點多餘的情緒都沒有,這樣的姬鳳璽讓蕭策忍不住有些側目。

    姬鳳璽卻又笑了,“表兄何故這樣看着我?”

    蕭策聞言頓了一下才開口道,“你不怨嗎?”

    “怨?”姬鳳璽臉上的笑終於變了變,有了龜裂的痕跡,“有何可怨的?我的怨早在那一年的地宮中便被磨光了!更何況,天家無情,我又有何怨的?”

    從姬鳳璽的王府出來,蕭策的心情比去時更加的沉重了,偌大的京城,他卻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想起他之前收到的情報,他一打馬也往城外的溫泉莊子去了。

    京城裏的風起雲涌,顧青蘿並不知道,她此時正閒適的在莊子裏躺着,這些日子,她不孕吐了,可是嗜睡的情況卻還是沒有改變。

    “快要過年了吧?”

    顧青蘿算着日子,算起來,今年是她和容奕過的第二個年。

    今年他們怕是不能一起過了。

    “容奕什麼時候再來?”

    “主子怕是明日便能過來了,今日他才傳了口信過來。”

    “他明天過來嗎?”顧青蘿眼睛一亮,瞬間想到了上次容奕給他做的生魚片,她興致勃勃的說道,“萬全,我們去釣魚吧!”

    萬全嘴角抽了抽,他很想拒絕,可是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顧青蘿這麼有朝氣的模樣了,他點了點頭,“好,夫人,奴才去準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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