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ep;想要闔眼休息,但卻總也無法睡着。
&ep;&ep;其實已經很疲累了,不管是身體,還是心。
&ep;&ep;天光已經大亮,透過紗簾將臥室照得越發透亮,裹着羽絨被的宋青葵在牀上輾轉數次,但是隻要一閉眼,腦子裏就會涌進來無數畫面。
&ep;&ep;鹿平安的雞蛋麪,季卿抽菸的側影,林詩童被血染溼的衣襬,但是這些畫面都歸於虛無,只留下——
&ep;&ep;煙花,日出,飛鳥,還有他。
&ep;&ep;他單膝跪下的姿勢很帥,像中世紀的王子,脊背筆直,眼裏的笑意像煙花一樣,讓人心動。
&ep;&ep;他說:和好,求婚。
&ep;&ep;她差一點就說好了。
&ep;&ep;就差那麼一點點。
&ep;&ep;若不是段知魚那個電話,若不是她那個電話……
&ep;&ep;宋青葵的手指不自覺的揪緊了羽絨被的一角,揪出了一個帶着花紋的漩渦。
&ep;&ep;她心裏不禁竟隱隱對段知魚有了一些怨怪,怨怪那個電話。
&ep;&ep;可是那個電話……
&ep;&ep;既不合時宜,卻又恰到好處。
&ep;&ep;幸好,幸好她沒有答應。
&ep;&ep;不然,她會更加……無法釋懷的。
&ep;&ep;窗外的陽光透過紗簾,溜到了枕頭上,光暈映到了纖長的手指上。
&ep;&ep;素白,瑩潤。
&ep;&ep;尤其那顆藍寶石戒指,陽光映照其上,折射出斑駁陸離的璀璨光華。
&ep;&ep;這是克什米爾藍寶石,已經絕產了近一個世紀。
&ep;&ep;色調是矢車菊之藍,天鵝絨一般的質感,陽光一掠過,便綻放出灼灼光彩。
&ep;&ep;晶瑩剔透,像眼眸。
&ep;&ep;像她的眼眸。
&ep;&ep;數年前,顧西冽在籃球賽的間隙給她遞紙條。
&ep;&ep;上面就寫了這樣一句話—
&ep;&ep;你的眼眸是矢車菊之藍的寶石,星光熠熠,惑人心動。
&ep;&ep;一個大灌籃。
&ep;&ep;尖叫聲,歡呼聲,還要他吊在籃筐上轉頭的瞬間——
&ep;&ep;捕捉到她視線時勾起的脣角,痞氣縱橫。
&ep;&ep;有汗從他額前髮梢滴下,順着他的下巴滑落。
&ep;&ep;那一刻——
&ep;&ep;她覺得,顧西冽的性感,無以復加!!
&ep;&ep;心嘭嘭嘭,管都管不住,整個都要自己跳出來了哦……
&ep;&ep;***
&ep;&ep;藍寶石是忠誠、堅貞、誠實的象徵。
&ep;&ep;宋青葵手指動了動,眼眸有些發愣的看着那顆藍寶石,忠誠?堅貞?誠實?
&ep;&ep;驀地,她笑了,諷刺的笑。
&ep;&ep;一個都對不上呢。
&ep;&ep;身體很沉重,眼眸也酸澀,正在這疲勞困頓的拉扯間,手機響了。
&ep;&ep;宋青葵看到來電顯示人,林詩童。
&ep;&ep;她不想接,可是也不想掛。
&ep;&ep;似乎都懶得動彈了,放任自流的味道。
&ep;&ep;可是手機那頭的人鍥而不捨的一直打,鈴聲也一直在循環着,那是即將從手機裏衝出來的焦灼。
&ep;&ep;最終,她還是接起了電話。
&ep;&ep;“什麼事?”
&ep;&ep;林詩童的聲音很平靜溫和,也不見急躁,只是開口帶着一種探詢,“你能來醫院嗎?我有話和你說。”
&ep;&ep;“不……”宋青葵正疲累,根本不想再跑一趟。
&ep;&ep;拒絕的話語還不待出口,林詩童卻截斷了她的話語搶着開口道:“你不想知道顧西冽這幾年是怎麼過的嗎?”
&ep;&ep;宋青葵的牙齒一下就咬到了腮幫內裏的軟肉,隱隱的痛。
&ep;&ep;林詩童繼續說:“你不想知道嗎?這六年他在美國,到底是怎麼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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