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首席暖妻很深情 >第270章:誅心
    時光流逝,太陽西斜。

    即使光照還在,但也不如之前暖和了。

    只是,上一秒還和諧的氣氛,瞬間終結在脆生生的甜美嗓音之後。

    “阿葵。”段清和顯然已經聽見了那句話,他垂下眼笑着叫了宋青葵一聲,伸出手去遞給她,“蹲太久,腳會麻,先起來吧。”

    宋青葵沒有動,她保持蹲在地上的動作,擡頭朝着他們來時的方向望去。

    視線落在迎面而來的顧西冽和他身側巧笑倩兮的女人身上,她望着顧西冽略彎起的脣角,耳邊甚至還在迴盪着他清晨時啞聲叫她的暗啞嗓音——

    “阿葵,阿葵。”

    宋青葵的神經微顫,終是回過神來。

    段清和始終朝她伸出手,目光溫柔的垂眸看她。

    斜陽金燦燦的光線盡數灑落下來,落在他的眼中,星星點點,溫柔又燦爛。

    “謝謝。”宋青葵收回視線,不再直視迎面而來的人,而是將手搭在段清和的掌心裏,借力站起。

    由遠及近的腳步聲不曾收斂,段清和聽的清楚,但他並不在意,甚至,他仍探出手去摸了摸宋青葵的手背,試探她的體溫。

    “太陽不暖了,阿葵,不然我們回去吧?”聽着像商量的口吻,但着實是個十分好的提議。

    宋青葵垂下眼眸,輕而快的應了聲,“好。”

    將輪椅調轉了方向的時候,便正巧迎上已然走到他們面前來的顧西冽和紅裙姑娘。

    宋青葵別開視線,沒有去看顧西冽的眼睛,卻始終能感覺到他緊盯不放的眸光。

    哪怕不同他對視,宋青葵也能想象得到他此刻是怎樣的一副表情。

    可是,心卻像被蟄了一樣,尖銳的痛。

    他迫人的視線逼得她無所遁形,連呼吸都開始壓抑。

    “你們好。”

    沒人想到,率先打破沉默的竟然是這個身着紅裙的姑娘,她嬌笑着挽着顧西冽的手臂,歪着頭看宋青葵與段清和。

    “你們……應該是一對情侶吧?是來這裏約會嗎?”說着,她眨眨眼睛,略帶了幾分俏皮,“我們應該沒有打擾到你們吧?”

    宋青葵掃了眼他們親密的姿勢,但飛快的移開了視線,像是看到了什麼灼目的東西似的,偏過頭去。

    段清和始終溫潤的勾脣笑着,一雙桃花眼眸一笑起來便是天生惹人親近,“沒有打擾,只是我們出來的太久,現在要回去了。”

    說完這話,段清和有意無意的側頭,看了眼兩旁的花路,“這裏很好,非常適合約會,也很安靜,我們原以爲不會有什麼人來呢。”

    他說着,揚起脣角看向了顧西冽。

    只見,他臉部的線條繃得緊緊的,眼神沉的發黑,像極了壓近山頂的陰霾,只需一個契機便會電閃雷鳴。

    “沒想到這麼巧,會在這裏遇見顧爺。”

    段清和語氣輕巧,卻足以讓宋青葵的心頭一跳,瞬間發緊。

    而那位紅裙姑娘更爲直接,她彷若從沒想到,他們會互相認識一般,登時露出些驚訝的表情。

    “冽哥。”她的懷中還抱着那束紅玫瑰,半轉了身子朝向顧西冽,狀似隨意的問着:“這是你……朋友嗎?”

    她的視線落在顧西冽的臉上,帶了幾分躍躍欲試的欣然,還隱去幾分藏於暗處的探究。

    然後,她就見顧西冽的嘴脣微啓。

    他正要說話,卻被宋青葵清雅淡然的嗓音打斷了,“認識而已。”

    宋青葵的聲音極淡。

    冬天裏,日照的時間總是特別短。

    此刻,日頭已經開始下墜。

    餘暉像散落的碎金子似的,以朦朧的姿態籠在萬物的輪廓上。

    襯着這幅光景,宋青葵的嗓音聽起來格外的空靈悅耳,只是其中卻裹了幾分不易察覺的倦怠。

    “顧爺身份顯赫,我們哪裏能和他做朋友呢。”

    宋青葵的視線轉過,落在紅裙姑娘那張明豔動人的面龐上,有些艱難的扯了扯脣角。

    “所以,只是認識而已。”

    顧西冽狹長的眼眸微微眯了起來,他眼中的冷意幾乎快要在瞬間凝成實質,寒風倒灌,吹得衣角獵獵作響,竟隱隱帶了肅殺之意。

    紅裙姑娘敏銳的察覺到他情緒的變化,心中發緊的同時,卻也展開了個笑容朝向宋青葵。

    “你好,我叫司徒葵。姐姐,你叫什麼名字呀?”

    司徒葵察覺到不知在哪一瞬開始怪異的氣氛,並試圖打破這種僵局,故作輕鬆的笑着。

    “要是一般的相識,冽哥纔不會停下腳步呢,所以……你們肯定是冽哥的朋友,就算以前不是,那從現在開始也可以算是了。我們認識一下吧?”

    她率先自報家門,給人留下好印象的同時,又讓人無法說出絕的話來。

    驀地,宋青葵的耳朵開始鳴響,她不由得渾身緊繃,甚至有點透不過氣。

    “他對你不是真心的。”

    恍惚間,宋青葵又聽見蘭斯年如魔咒般的嗓音在耳畔迴盪。

    “你還不知道吧?他今天可不是去法蘭克福,他帶着他的小情人去紐約了,哦,那個小情人你還不知道是誰吧,司徒葵,是個跳舞的。”

    司徒葵。

    是了,司徒葵。

    眼前驟然升起的紅霧層層散去,最終凝結在宋青葵眼前的,是司徒葵的模樣。

    宋青葵的視線略過她的眉眼和身形,自上而下。

    偏斜的夕光映着她的面頰,面容明豔如沾了晨露的花蕾,含笑望向別人的時候,眸光流轉輕靈有神,清媚不哀,綿柔不戚。

    不愧是舞團首席,氣質渾然天成。

    宋青葵斂眸,該說顧西冽好眼光,還是該說他好福氣呢?

    “姐姐。”司徒葵見宋青葵只望了她幾眼,並不說話,不禁再叫了一聲。

    只是,不知是她有意還是無意,她叫着宋青葵時,視線卻時不時朝顧西冽壓去。

    “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呢?”

    司徒葵笑盈盈的望她,目光在她和段清和之間來回跳躍。

    宋青葵張了張口,只還不等她出聲,段清和便笑起來。

    “時間不早了,我們該走了。”

    他截住這段對話,將司徒葵的問題在揮手間就掩埋進了塵土裏。

    段清和不待宋青葵應,也不等司徒葵再問,已經含笑迎上了司徒葵半疑半惑的目光。

    “我們同顧爺並不相熟,自然也不敢高攀。今天碰上,問聲好罷了,結識的話,還是算了。”

    他的視線落在司徒葵依然在笑着的眉眼上,那雙明亮的眸子彎起時,會讓他有種心生不忍的相熟感。

    而這感覺,他常常在宋青葵的身上尋到。

    段清和斂了視線,轉向顧西冽,態度依舊溫和,但卻不卑不亢,不急不躁。

    縱然他坐在輪椅上,卻並未消損絲毫矜貴的氣質。

    “顧爺,我們就先走了,不打擾你們兩位。”

    只是,他在說這話時,目光深深的看向顧西冽,彷彿已經窺探到他最大的祕密那般,飽含深意。

    然後,段清和收斂眼神,稍稍側頭,“走吧。”

    這次,他沒再叫宋青葵的名字,“保鏢還在等着我們回家。”

    宋青葵被不動聲色的解了圍,她稍稍頷首,擡頭時正對上司徒葵探究的目光。

    於是,宋青葵輕牽起脣角,淺聲道:“好。”

    她不再多說什麼,推着段清和往前走去,路過顧西冽身邊的時候,宋青葵腳步微頓,可到底還是沒有停留一瞬,徑自離開。

    甚至,在遠離後,她依然能聽到司徒葵嬌俏的詢問聲。

    “冽哥,你怎麼一句話都不說啊?他們到底是誰呀?”

    然後,宋青葵終是聽見顧西冽出了聲。

    非常平靜的一句話——

    “剛剛他們不是告訴你了?相識而已。”

    頓了頓,宋青葵聽見顧西冽再加了一句。

    “只比陌生人相熟一點罷了。”

    鞋跟落地時的嘎達聲,彷彿踏碎了一場鏡花水月的幻影,連帶着身後那對璧人一起,都在暖陽花色之中破裂爲一場久違的夢境。

    宋青葵到底是在顧西冽說出那話時,勾起脣角,嘲諷似的笑了。

    一路無話,段清和沒有提一句剛纔的事情,到了段家只囑咐傭人熬碗熱牛乳來。

    宋青葵坐在窗旁,透過做舊的雕花木窗,看向院子裏那一汪池水,池子上還覆着一層薄薄的冰,反射着細碎的光暈,散開了一道道溫柔的光線。

    段清和陪她一起看,又問了句,“那盆雛菊花還好嗎?”

    這話以往問都可淺淺談之,但是放在這時問卻是誅心極了。

    段清和未曾察覺,將牛初乳放到宋青葵的面前,繼續說道:“上午我去寺裏聽了經,大師說若花開了便是緣分到了,該回來的終會回來的。”

    那他有沒有說,若花毀了呢?

    宋青葵想問這話,可是脣卻似有膠粘,根本無法開口。她好似有種錯覺,有荊棘長在自己的喉嚨裏,讓自己彷彿成了一個啞巴,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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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降臨時,宋青葵纔回到了顧家,一打開,鼻尖飄來的便是一股煙味兒,屋子裏沒有開燈,藉着窗外的光,宋青葵看見顧西冽坐在大廳的沙發上,目如鷹隼,亮得像一柄寒夜裏出鞘的刀。

    他看着她,他手中的煙在明明滅滅的閃着紅光,煙霧徐徐上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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