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天行知道他來了?還給他設了陷阱,想要讓他自己出車禍弄死他?
這想法剛上來,他就馬上又想起記者招待會上受到的羞辱以及傅氏集團精準到讓人驚恐的消息系統。
這讓他心裏生出了幾分退縮。
——從記者招待會開始到現在,雖然大半個榮城的人和許許多多對這件事有興趣的人都沒有睡,但總也是已經過了一整晚的,這會兒,已經到了早上的八點多鐘,一切都在光亮裏被顯露無疑,他可能早已經在傅家的監控下,連額頭上有幾顆汗珠都被傅天行看的清清楚楚的了。
——傅天行果真對他動了殺意,想要對付他,那絕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
他都走了一半的山路了,車子也撞廢了,要回去,還不得步行下山?
那些鋼針攔在前面密密麻麻的,他還得從林子裏饒過去,可林子裏不比敞亮的地方,如果有更“黑”的陷阱,他是不是就得死在這裏?
江繼澤是個欺軟怕硬的,當然也怕死,這會兒,他開始後悔自己爲什麼要一衝動就跑到這裏來——其實,只要目的能夠達到,也可以像江啓功說的那樣,去wu公司大廈門口的。
風一吹,他的手腳有些發涼。
再看一眼上山的寬敞大路,心一橫——要不然,繼續往前走?反正往回走往前走都是差不多的路程,他就直接去傅宅,看情況不對勁就趕緊求饒?保命要緊……如果見到了顧卿卿,能成功,那不是更好?
最終,還是後面的想法佔了上風,江繼澤轉了轉自己的眼珠子,馬上拿出手機,他本來是想自己拍幾個賣慘懺悔的視頻發上去。
這時,他想起江啓功說的話,雖然不願意什麼都聽他的,但爲了避免出錯,還是先知會了江啓功一聲,將情況都告訴了江啓功,江啓功聽完的第一反應當然是首先將他罵了一頓,然後讓他千萬不要回頭,只管去傅宅,但是去的路上打開手機直播,這樣的話,被很多的人看着,傅家的人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在所有網、友的視線下暗害他……
江繼澤趕緊按照江啓功的意思做,直播打開前,他狠狠的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疼痛讓他的臉扭曲,再配上他剛剛冷汗過蒼白的臉還真有那麼幾分感覺。
“我是江繼澤,我現在在……去給卿卿負荊請罪的路上,昨晚的事情發生後,我才知道自己錯的有多麼的離譜,大家罵的對,我江繼澤就是一個瞎了眼睛的蠢貨,爲了我自己的私慾,我弄丟了卿卿那麼好的女人,卻相信顧思雅那條毒蛇的話,被顧思雅迷惑,做了那麼多的錯事……”
江繼澤拿着手機,一邊往前走,一邊按照江啓功教他說的意思,痛哭流涕的表達着自己的懺悔……
傅宅。
顧卿卿還在睡覺,昨晚上,傅天行來來回回的將她折騰的很“慘”,都累壞了,沐浴後,她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傅天行早起的時候,見她睡的很香,就用了一點寧神的水調香,讓她繼續安穩而眠,自己走出去處理一些善後的事情。
這會兒,傅天行和凌東一都站在監控室。
原本這座山就是傅氏的地產,監控系統能將每一棵樹每一棵草都看的清清楚楚的,就更別說走到寬敞大路上的那麼一個大活人了。
“這段時間,江繼澤別的東西沒學會,虛僞作假的演技倒是越來越爐火純青了。”
“那麼怕死,還敢到傅宅來?”
凌東一用眼角的餘光小心觀察着傅天行的表情,見沒什麼情緒上的變化,又接着說:“不過,那江啓功還真是一條老狐狸,斷尾求存就算了,還想出這種招數,把江繼澤和關月推到前頭,自己藏到後面,這準備倒是做的好。
關月和江繼澤成功了,江氏集團能不破產,江家還能活,他就再走出來,如果關月和江繼澤失敗了,他是打算跑路了吧!還真夠自私的呢。”
“不過……像江啓功這樣的人,咱們也見過不少……”
“話這麼多,事情辦好了?”傅天行總算來了一句。
“辦好了,”凌東一趕緊將東西拿給傅天行:“這是江家人所有暗裏面的東西,江啓功還在國外有好幾個賬戶,不過,只有一個賬戶裏還有一大筆的錢,其他都是幾千幾萬的,也沒什麼用。”
說到這裏,凌東一倒是補了一句:“他這幾個賬戶的存款倒是有意思,四塊,四百塊,四千快,四萬塊,四十萬,四千萬。”
“工作做的不夠細。”傅天行吐出這麼幾個字。
這時,站在凌東一後來的人說:“傅先生,就我所知,榮城江家追溯到上一代,也是白手起家,是靠着四塊錢扯了一匹布,加一把剪刀就做了裁縫店……”
傅先生看了那人一眼,對凌東一說:“聽見了嗎?”
“是!傅先生,我知道了。”凌東一的神情嚴肅起來:“我會處理好這件事,不管是四千萬還是四塊,江啓功都不會再有拿到這筆錢的可能!”
“江家在榮城和別的地方的隱藏產業,也不會再有存活的可能。”
“嗯。”傅天行淡淡的應了一聲,掃了一眼大屏幕:“他既然敢來,就多給他一點苦頭喫一喫。”
以爲開直播就能阻止他動手?江繼澤,就是個愚蠢的渣!
就算走着平坦的大路,一路往上,卻也是累的,尤其對江繼澤這種已經好久沒做體能運動的就更喫力了,沒走幾步,他已經氣喘吁吁的了,不得不暫緩他的表演,只偶爾說幾句重複的話。
諸如——他真的後悔莫及,再累也一定要親自去向顧卿卿道歉。
諸如——他一整晚沒睡,感覺身體被掏空,快要倒下了,但他一定會堅持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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