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行動本以爲只是對付鄭王府的那羣侍衛,動用的全部是招攬的江湖遊俠兒,卻沒曾料到有禁軍參與其中。要不是怕暴露,不敢動用我們自己的精銳隊伍,恐怕柴宗訓此刻早已小命難保。”忠叔有點不甘心的說道。
“事事有湊巧嘛誰會想到柴宗訓會去拜會黨進和潘美,而衆人又會滯留在李家喫飯呢。而且就算用我們自己的人,也未必能打得贏趙家兄弟帶來的大內禁軍高手反正此事本也是計劃外,忠叔不必強求”錦袍男子倒也淡然。
“是,少主”
“可有遺留下證據”錦袍男子追問道。
“這倒沒有這次動用的都是僱傭的江湖遊俠,互相之間並不認識,也不知道咱們的身份,用的兵器也並無咱們的標記。領頭的幾個都是咱們從小訓練的死士,事敗之後都成功的逃走了,官府封城之前都已經疏散到城外各處”
“這就好”錦袍男子說完,隨即陷入了沉思。
一陣寂靜,錦袍男子還在沉思,左手有節奏的敲擊着石桌的桌面。
“趙家老二和老三也來房州了”
“是屬下懷疑他們也是爲着那件事來的”
“事已至此,既然事情敗露,說明柴宗訓命不該絕,那就暫時放過他好了”
錦袍男子停下敲擊桌面,說道:“此路不通,就換一條路我爹曾經說過,趙家老二表面斯文,內心卻好高騖遠,陰狠毒辣,做事果斷,完全沒有他大哥的忠厚仁義,尤其是好女色,但是表面上卻一副謙謙君子。這說明他的自控力很好,這種人最不好對付,若不除掉,以後必定成爲我們成事的大礙飛雪”
錦袍男子轉身對身穿黑色武士服的人說道:“柴宗訓這幾日必然會在王府設宴款待趙家兄弟你到時候想辦法混進鄭王府,伺機將趙家兄弟幹掉,忠叔你負責安排配合”
“是”忠叔回答道。
“可是義父他老人家,還有二叔都說過,讓我們別動趙家的人”身着黑色武士服的人一出聲,居然是個女子。
“別和我提他枉我還把他當成英雄一輩子戎馬生涯,殺伐無數,臨死的時候居然顧念起兄弟之情來婦人之仁幾百年的基業和無數先輩的努力,豈能因爲他的一念之仁毀於一旦至於二叔,也只是出於對他的尊重才站在他那一邊。二叔那邊自有我去解釋,你們盡心辦事就好還有,你們別忘了,現在我纔是宗主下次我希望我的話不被質疑”
最後一句話令二人神情一凜,雖然他說話的語氣不重,甚至可以說很溫柔,但是一種恐懼仍然讓人從心裏不由自主地散發出來,骨頭裏都能感受到話裏那股寒意。
想到錦袍男子平日的手段,二人趕緊說道:“屬下明白”
“少主,爲何我們不現在動手,趁他們剛到房州,舟車勞頓,在驛站裏把趙家兄弟解決了”老者不解的問道。
“雖然他們現在人困馬乏,但是刺殺事件剛剛發生,此刻驛站內外必定崗哨林立,遍佈禁軍人馬,就算我們盡遣精銳,最後也只是落得個兩敗俱傷的下場,而且還未必會成功。沒必要讓我們的人作無謂的犧牲。而待到鄭王府舉行宴會之時,所有人的警惕性都將放到最低,那時出手,成功率反而更高”
“少主英明”
“不是我英明,而是你們想事情太簡單了好了,趕緊去安排吧,我乏了”說完,錦袍男子拍了拍手,一個明眸皓齒的小童隨即從黑暗中走上前來,扶着他起身,朝房間走去,院子裏只留下忠叔和那個叫飛雪的黑衣女子。
女子朝錦袍男子離去的背影看了一眼,眼神很複雜,最終,內心嘆了一口氣。權利的已經讓義兄迷失了自我,他已經不再是以前她認識的那個人了
“雪丫頭,走吧。”忠叔看着黑衣女子,眼裏滿是父親對兒女的那種憐愛之情。
“忠叔,你說我們這麼做到底是爲了什麼”
“沒有爲什麼寧爲太平犬,不做亂世人生逢亂世,最不值錢的就是人命我跟了老爺幾十年,我的命早已經不屬於自己了,你和我,和大家夥兒,都一樣你我都是下等人的命,只能依附老爺和少爺這樣的人才能生存下去。這一點你到現在還是沒有明白我們只是一羣工具罷了,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有些事就別再奢望了”
忠叔飽含深意的說完,轉身離開了院子。
黑衣女子望着他有些佝僂的背影,愣了一會兒,回味着話裏的含義,片刻之後,快步跟了上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