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孃的,可憋死老子了,老子晚上要去開封最好的青樓,睡十個姑娘”石保吉嚷嚷道,別看他年紀不大,才十七歲,卻是花場老手,戰鬥力那是相當驚人。
“得了吧你,馬上就要尚公主的人了,不怕官家把你閹了,你就去”李繼隆一盆冷水潑了下來。
“就是快要失去自由了,纔要縱情聲色不久之後,開封煙花之地,就再也沒有俺老石的一席之地咯”石保吉說到此居然有點落寞,頗有一入皇家深似海的味道。
“是兄弟的今晚就陪俺折騰它一夜”石保吉對二李說道。
“滾球老子是有家室的人,放着家裏的不用,還和你去花那等冤枉錢,不去”李繼隆一本正經的拒絕道,一邊說還一邊往身後的馬車上看。
“慫包家花哪有野花香”石保吉鄙視地看了李繼隆一眼,又問李俊文道:“老三,你呢”
“我倒是無所謂,不過若是我家那兩隻知道了,尋我麻煩時,還望二哥能夠幫着分擔”李俊文笑嘻嘻地說道。
“去去去,俺可不敢惹你家的母老虎”想到翟雪兒的恐怖戰力,石保吉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都是沒卵子的慫貨看來只能帶王貴他們去開開眼咯開封城,俺石保吉又回來啦”
石保吉大喊一聲,雙腳一夾馬腹,一巴掌拍在他的汗血寶馬上,視寶馬如小妾的石嫖客,不到萬不得已是捨不得用馬鞭抽的,所以平日裏他都用巴掌拍。寶馬會意,高擡前蹄,嘶鳴一聲,奮力朝前方跑去。二李對望一眼,無奈笑笑,慢慢跟上
還未走近城門,李俊文便瞧見離城門不遠處有一羣人,打量着遠方,似乎在等人。見李俊文等人靠近,這羣人便奔了過來,待走近一瞧,打頭的居然還是個熟人,趙光義的心腹侍衛傅潛。傅潛身邊則是一位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二人身後則跟着一羣文吏和衙差。
“李都頭,可還認得傅某”一見來人是李俊文,傅潛興奮地喊道。
“傅大人,好巧啊,你怎會在此地”李俊文下驢,走上前打招呼道。
“傅某是專程在此等候李都頭的”傅潛有些尷尬地笑道。這麼明顯迎了上來,居然還說是巧合,這李都頭不知如何想的。
“等我等我作甚難道朝廷知道我們凱旋而歸,特地讓你們來迎接我等”李俊文一臉興奮,厚着臉皮問道。
“這個傅某人微言輕,只在趙府尹身邊當差,在朝中還擔不起如此重任”傅潛一臉黑線
地回道,心想這廝莫不是故意消遣他吧。
“李都頭好大的忘性,不是閣下寫信給趙相公,讓趙相公幫着安置災民麼”傅潛身邊的中年文士笑着說道。
“哦,差點忘了這事”李俊文一拍腦門,纔想起自己求人家辦事來着。回到開封府地界令他有些興奮,尤其是石保吉所說的逛青樓一事,令他有些心神顛倒,差點忘了屁股後頭還跟着一羣難民。
傅潛和中年文士一臉黑線,敢情人家都沒當回事,自家主子還巴巴的派他們來幫忙。
“這位是”爲了緩和尷尬的氣氛,李俊文趕緊轉移話題,打量着中年文士問道。他有些好奇,在他印象中似乎沒見過這位中年文士,但是對方的臉卻令他有些熟悉的感覺。
“柴先生乃府尹大人首席幕僚,深得府尹大人器重,此次府尹大人特意安排柴先生前來,負責安置災民一事”傅潛在一旁補充道。
“原來是柴先生,失敬失敬”李俊文客套了一番,柴禹錫連忙回禮。
經過幾年前姚恕得罪趙普一事之後,趙光義的幕僚屬官都低調得很,生怕步其後塵。而且柴禹錫從趙光義那裏得知,眼前的少年深得官家器重,可不是一個小小的都頭那麼簡單,所以他也不敢對李俊文擺什麼文人架子。
“恕柴某直言,李都頭打算就這麼領着這羣難民進城”客套之後,柴禹錫問起了正事。
“我只是一時同情心氾濫罷了,至於具體該如何處理,真是不得其門而入,不然也不會求助於趙府尹了”李俊文也不避諱,直接攤牌。
“按理說,這些都是澶州的百姓,如今遭了災,理應由澶州官府就地安置。若是趙相公貿然插手,恐容易被朝中御史彈劾越權若非趙相公與李都頭交情深厚,是斷然不會插手此事的”柴禹錫皺着眉說道。
李俊文也理解,人家幫忙嘛,總要先說出自己的難處,才能顯得這個人情有多大。
“柴先生也說了,這些災民若在澶州,自然是由澶州官府安置,可如今他們自行跑到開封府地界,那就變成開封府的事兒了,趙相公身爲開封府尹,插手此事自然就不算越權了”李俊文示意道。
柴禹錫自然聽懂了李俊文話中的暗示,不過他還是苦笑道:“當今官家賢明,就怕官家不是這麼想的,若是認爲趙相公收買民心,那事情就嚴重了”
“哎呀,你們這些文人就愛磨磨唧唧,不就一羣災民麼,既然流浪至此,找個地兒安置不就完了想這麼多作甚,耗費的時間,娃兒都能生出來了”石保吉在一旁實在受不了,嚷嚷道。
柴禹錫
聞言臉上面皮一陣發緊,但他也懶得與石保吉這種武人計較,沒得由來失了身份。
“沒錯,正如我三弟所言,天下興亡,匹夫有責趙相公幫助災民,乃是爲國爲民的好事,官家豈會怪罪於他”李繼隆也開口道。雖然他不像石保吉這麼粗魯,但也受不了文人嘰嘰歪歪,辦事推諉的尿性。
“天下興亡,匹夫有責”柴禹錫自言自語了幾遍,頓時眼睛一亮,面帶愧色道:“想不到李都頭竟然有如此境界,是我等着相了實在是令人汗顏”
八個字,給了多少鬱郁不得志的文人志士爲國爲民最充分的理由,也給了他們一個宣泄口。柴禹錫作爲趙光義的幕僚,無官無職,心中也難免對這種想法有共鳴之處,激起了他內心的滿腔熱血。
“天地不仁,以萬物爲芻狗;君王不仁,以百姓爲芻狗當今官家仁慈,體恤百姓,愛民如子,又豈會因爲府尹大人安置災民而怪罪於他呢想必趙府尹也是知道這一點,纔會讓你們前來相助安置災民的吧”李俊文笑道。
“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柴某真是慚愧,此前還一直力勸趙相公莫要參與此事如今想來,當真是不如趙相公與李都頭也真是愧對天下百姓”柴禹錫一臉愧色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