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不是,在下祖籍洛陽夾馬營,幼時曾在洛陽待過幾年,後來隨家父調動,遷往別處,這次還是離鄉後第一次回來”李俊文回道。
“哦,這就難怪了”光定大師恍然,說道:“方纔那位老居士便是魏王來洛陽不過四五年光景”
“魏王”李俊文一聽這個頭銜有些懵逼。
方纔那老頭居然是個王爺可是看他的穿戴尋常,還不如一個富家翁體面,怎麼也不像一個王爺啊以那老頭的年紀,能封王的,莫不是趙匡胤的叔叔輩吧
“怎麼在這洛陽城中,還有皇室之人居住不成”李俊文納悶道,心想趙匡胤也沒提前和他打個招呼,這萬一要是得罪了皇室,豈不是白白遭罪幸好方纔他沒有問候那位少年的女性親屬,要不然真的容易出事。
“這魏王可不是皇室”光定大師像看白癡一樣看了李俊文一眼,心想到底是年輕,一點見識都沒有。
“這魏王稱號乃是前朝所封,當今官家認可其王爵身份罷了河北名將符彥卿,可曾聽說過說的就是這位魏王”
“符彥卿”李俊文自言自語道,這個名字好耳熟,好像在哪兒聽過,卻一時想不起來。
“前朝世宗皇帝的兩任皇后,本朝官家之弟,開封府尹趙相公的夫人,都是他的女兒”光定大師見李俊文兩眼茫然,定是什麼也不知道,便繼續給他補充知識點。
說完,光定大師微微搖了搖頭,身爲武官,你不知道進士和宰相是誰也就罷了,連符彥卿的名字都沒聽過,這也太不學無術了吧
聽光定大師說完,李俊文的腦子“嗡”的一下就炸了
周世宗柴榮的皇后,不就是符麗茗麼,這個符彥卿,那豈不是就是符麗茗的老爹以他如今與符麗茗的關係來算,豈不是算李俊文的便宜岳丈方纔那個對他橫挑鼻子豎挑眼的少年,豈不是李俊文的便宜小舅子
我去年買了個表,這特麼拍電視劇麼這麼狗血的劇情都讓他李俊文遇上了經過這麼一聯想,他還真想起來了,符麗茗確實和他說過她老爹閒居洛陽來着。
至於名字,當時的李俊文只顧着對符麗茗上下其手,哪裏會記得
好嘛,這頭一回和老丈杆子見面,居然是在這麼一個情形,還差一點打起來這要是讓符麗茗知道了,不知道會不會“掐”死他
“這符這魏王怎滴會在滴滴白馬寺出現”心有慼慼焉的李俊文問道。
“魏王幾年前被官家委以鳳翔節度使之重任,上任途中因病逗留洛陽,隨後便向官家請求帶俸在洛陽養
病,官家念其勞苦功高,便罷了其節度使一職,只留了個太師的虛職,令其留在洛陽養老。
說來也是神奇,這魏王留在洛陽之後,病也好了許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每到春、夏之時,總是騎着小馬、領着家人遊歷僧寺名園,今日正好來到本寺遊玩,可是捐了不少香火錢呢”光定大師一提到香火錢,兩隻眼睛就閃着精光,真不知道這樣一個嗜錢如命之人,是如何當上中原第一古剎的住持的
當然,能不見則不見,畢竟睡了人家女兒,心裏總是沒底的
打死李俊文也想不到,他很快又會和符彥卿這便宜老丈人見面,接受老丈人的敦敦教誨
“李指揮打聽得如此詳細,莫非李指揮方纔與魏王發生了什麼嫌隙之事”光定大師問道。
“哈哈,怎麼可能在下與那魏王只不過恰好遇見,哪裏來的什麼嫌隙只不過此番奉旨前往洛陽公幹,又聽大師提及這魏王,便有心打探一番,以免日後到了洛陽,得罪了不該得罪的權貴,豈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走走走,時候不早了,大師,咱們回去睡覺吧呸,我的意思是,你睡你的,我睡我的”李俊文口不擇言,舌頭都快打了結。
光定大師卻是聽得臉都快綠了,這廝會不會說話,誰要給你回去睡覺
一旁的展無忌心裏暗暗給李俊文豎了大拇指,心想小官人就是牛,連禿驢都想睡
“李指揮,本來出家人不應在人背後搬弄是非,但老衲懇請李指揮,能否讓那些軍爺們,打鼾聲小一些,這鼾聲此起彼伏,實在是令寺中僧衆無心睡眠啊”光定大師苦着臉求道。
“沒問題,我這就回去把這些衰人的嘴給堵上,保證不吵到寺裏的大師們休息對了,大師,在下還有一事請教,咱們這寺裏的藏經閣”李俊文拉着光定大師,一邊走一邊問道。
幾名武僧和小沙彌也趕緊跟了上去,生怕李俊文真的拉着他們住持去睡覺,毀了一世修行。
翟雪兒與展無忌互看一眼,微微點了點頭,便快步追了上去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起牀的李俊文,頂着兩個黑眼圈依依惜別了同樣頂着兩個黑眼圈的光定大師,翻身上驢,率領衆人離開了白馬寺,朝二十里外的洛陽城而去。
白馬寺住持光定大師看着
李俊文一行人漸漸遠去的身影,差點就哭了出來。
這廝昨夜以承諾再捐一筆香油錢爲由,拉着他聊了大半夜的白馬寺歷史。
光定大師滿心歡喜的講了半天,卻是收到一張李俊文開出的白條,讓他前往天平軍節度使石守信處收取香油錢
且不說洛陽離天平軍駐地千里之遙,就是離的近,光定大師也不敢上門去要錢啊向那些軍頭化緣,豈不是嫌命太長
光定大師看着遠處煙塵滾滾,遁入佛門幾十年來,心中頭一次對一個人犯了嗔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