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可曾招供”趙光義摸了摸自己肩上的傷口,沉聲問道。
他確實被弩箭射中了,傷口也是真的但是並沒有如他所表現的那般嚴重,他的身體,也沒有如此孱弱不堪方纔的虛弱,有一半是裝出來的,因爲他知道趙匡胤肯定會第一時間知道他遇刺的消息,也會趕來探望他。
這麼做,主要是爲了博同情,顯示自己的可憐個委屈,事實上他也成功博取了趙匡胤的同情。而且由於他裝得太像,居然連華山老神仙都給騙了過去,不免令他有些得意。可令他萬萬沒想到的是,也正因爲他裝得太像,樂極生悲,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趙匡胤居然將開封府衙的事情都交由趙光美代行,令他差點就當場跳起來大喊“我沒事”幸好趙光美志不在此,令他虛驚一場
他方纔對趙匡胤謊稱射傷他的賊人逃走了,其實當場就被捉住了趙光義也不是信不過自己大哥,不過自己的事情自己處理,自己的仇自然要自己報他是個睚眥必報的人,斷不能容忍別人如此對他他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居然敢對他下毒手
就在方纔他與趙匡胤等人相見這段時間裏,府裏的侍衛正對那賊人嚴刑逼供,誓要查出幕後元兇
趙光義問傅潛的,正是這件事
他方纔在趙匡胤面前隨口一提與趙普的矛盾,也純粹只是爲了噁心一下趙普,連他自己也絕對荒唐。以趙普的城府,又豈會做這種不靠譜的事情他若是想對付趙光義,只需讓幾個御史在朝會上跳出來彈劾一番趙光義就好了,哪裏犯得上派人刺殺不過凡事無絕對,誰又敢肯定趙普會不會狗急跳牆,作出此等自毀長城的事情來
若果真是趙普所爲,那就別怪他趙光義心狠手辣了趙光義甚至在想,即便不是趙普所爲,是不是要逼那賊人攀咬上那趙普老賊
“招是招了,不過”傅潛神色古怪,一臉便祕的回道。
“不過什麼有話就說,一個大男人,墨跡個甚”趙光義斥道。
肩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再加上方纔開封府尹一職又被趙光美代了去,令他心中有些煩躁,感到很不耐煩,說話聲音不免變大。
“那人是個退伍的軍士,據他自己說,原來在符家軍從軍,還當過指揮使因爲傷了腿,才退了下來”傅潛見趙光義動怒了趕緊一五一十彙報道。
“我管他在哪當的兵我只想知道是誰指使他來刺殺我的”趙光義怒道,他對傅潛等人審訊的結果很不滿意,純粹是浪費時間。
“等等,是哪個符家軍”見傅潛
沒有回話,只是神色古怪的看着他,趙光義頓覺有些不尋常,復又追問道。
“就是魏王符彥卿的符家軍不過真正的符家軍,早在十幾年前便便解散了直到多年前魏王移居洛陽之後,更是名存實亡如今已沒有符家軍這個稱謂了據那賊人交代,他還曾做過魏王的親兵和家將”傅潛躬身回道,不敢直視趙光義。
魏王符彥卿這不是他的老丈杆子麼這賊人乃是符家軍出身,難道說,想殺他的人是符彥卿
不應該啊他和這位泰山大人平日交集不多,一年都見不到一次面這幾年符彥卿身體不好,移居洛陽之後,二人更是幾年都沒見過面平日裏也是和和氣氣,翁婿和諧,並沒有仇怨何以符彥卿要找人殺他呢
可是俺傅潛方纔說的話,若是這件事與符彥卿無關,他是斷不會平白無故的提及賊人的背景身份的
既然他強調賊人符家軍的出身,那整件事情必定是與符家有關,要不然何必多此一舉
正是傅潛知道符彥卿與自家主子的關係,纔會欲言又止。
說到符彥卿,趙光義不禁就想起了符麗茗與柴宗訓難道說,是符彥卿知道了他加害柴宗訓,同時對符麗茗不軌的事情,想要替自己的外孫報仇亦或是符麗茗向自己孃家要了人手,想要除掉他而後快
可是趙光義很快便推翻了自己的想法。
以符麗茗的性格與如今的身份,她是斷不可能像自己孃家訴說趙光義騷擾她的事情否則也不會忍受趙光義這麼多年的小心思而無動於衷了就像之前趙光義借給符麗茗賀壽前往房州,在鄭王府給她下春藥之事,符麗茗當時肯定已經知曉可是她卻不曾當着賓客的面指責趙光義,彷彿沒有這件事發生一般
試問如此忍氣吞聲的符麗茗,又怎麼可能向孃家哭訴,找孃家幫忙出氣呢
再說即便符麗茗告訴了孃家,以如今符家的權勢,符彥卿也不敢對趙光義妄動,行此刺殺之舉
落毛的鳳凰不如雞,如今的符家已經不再是當年權傾一時的地方諸侯,早就被他趙匡胤治得服服帖帖符彥卿也已經垂垂老矣,不復當年神勇,是斷不可能將全族性命壓上,替符麗茗出一口惡氣的
若是讓趙匡胤知道他敢行刺趙光義,不管因何理由,趙匡胤都不會放過他無他,皇家的威嚴,不是你可以踐踏的身爲皇親國戚,你可以上達天聽,請宗正寺裁斷,但是絕不可以自行其是,甚至行刺殺之舉
若是符彥卿有這種膽量,當年大宋代周,他的女兒和外孫被人奪了江山之時,他早就領兵起義了,何須苟延殘喘至今
所以,打死趙光義,他也不信符彥卿有這個膽子,敢派人刺殺他相反,若是說符彥卿拿着兵器上門教訓他一頓,這倒是有極大的可能
岳丈教訓女婿,也是天經地義的但,凡事也得有個度
“你是說,那賊人是受魏王所遣,前來刺殺我的”儘管不相信,趙光義還是試探着問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