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裏開着空調，電扇也嗚嗚啦啦的在轉，一羣學生彷彿八百年沒睡過覺似的，趴在桌上沒精神，老師站在講臺上念着ppt，體諒學生們軍訓的辛苦，對這情形也只皺了皺眉。
可偏偏有幾個調皮搗蛋鬼在後面搞小動作，惹得老師吼了一嗓子。
“後面的幹嘛呢？站起來！”
鹿妤正打着哈欠，被嚇了一跳，連忙捂上嘴巴，眼睛紅紅的，和同學們一樣轉頭看向後面。
嘩啦啦站起三個人，蕭啓、楊雨信、曾田。
在老師的盛怒下，他們自然沒一個敢吭聲，齊齊低着頭。
老師揹着手走近，盯了他們好一會兒，“來，後面的同學說說。”
宋瑞成趴在桌上動了動腦袋，周圍只有自己。
手撐桌上站起來，不急不緩應答：“不知道。”
老師瞧他渾身散發着懶洋洋的勁兒，顯然一副剛剛睡醒的樣子，頓時恨鐵不成鋼，瞪了他們一眼，開始了絮絮叨叨的教育。
好在下課鈴及時響起。
宋瑞成一坐下，不耐煩的用腳踹了踹前面的凳子，“剛什麼事那麼大動靜？”
“有個龜孫子到處打聽我們呢。”楊雨信翻了翻手機，脾氣火爆，往桌上一拍，“我朋友剛告訴我，聽那口氣是想打一架。”
“找打？”宋瑞成提起了一點精神，看了眼亮着的屏幕，照片上的人穿着花枝招展的，有點眼熟，“誰啊？”
蕭啓：“就上次咱幾個出去喝酒遇到的那個混子。”
宋瑞成託着下巴思索片刻，看了眼曾田，“潑你的那人？”
曾田小雞啄米似得點頭，“我們上次把人矇頭打了一頓，現在找上門來了。”
“不服？”宋瑞成挑挑眉。
楊雨信：“這傢伙就是欠揍！再打一頓就舒坦了。”
多大來頭？還能在波瀾蹦噠這麼久？
宋瑞成問道：“他叫什麼？”
蕭啓帶着略顯嫌棄的口吻說道：“那花裏胡哨的公雞啊，叫什麼秦什麼的。”
“秦俊金，秦立他兒子。”曾田緩緩補充道。
蕭啓驚訝道：“秦立？立興房地產公司老總？”
曾田“嗯”了一聲，“沒想到吧？”
楊雨信開玩笑道：“我剛剛得知的時候也在懷疑是不是哪弄錯了，看上去像個暴發戶的兒子。”
蕭啓轉念又想：“那也不至於在波瀾那麼橫吧？況且不是說這幾年他家公司生意大不如前了嗎？”
曾田和楊雨信聽了，也是這番想法，不由得皺起眉頭。
宋瑞成忽然想起一件事情，目光往前方的唐莎方向瞟了一眼。
“他是一直在波瀾嗎？”
楊雨信：“聽我朋友說，幾乎每晚都會去那裏。”
宋瑞成問道：“這週末有空嗎？”
一個兩個頭頂疑問，想了一下，還是蕭啓反應最快，眼神突然發光：“去波瀾？”
“嗯。會會他。”
***
鹿妤與孫苗苗飯後閒逛，路過學校休閒類的公示板。
鹿妤的目光落在其中一個板塊，腳步停了下來，“哎，等等。”
孫苗苗被扯了手腕，跟着停下來，有些疑惑，順着她的目光看去才明白過來，“你想找兼職嗎？”
鹿妤沒有隱瞞，自然“嗯”了一聲。她看着上面的招聘信息，寥寥無幾，不太滿意的抿着嘴角。
“兼職啊……等等，我幫你問問。”孫苗苗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撥了很久才通。
“喂，哥～”
“……”
“哥！”電話那頭很安靜，孫苗苗又叫了一聲，“我找你有點事。”
“死丫頭，不知道我在睡覺啊！！有事晚點再說。”
“哈，你別介意！我哥晚上上班，這會兒補覺呢。”孫苗苗有點掛不住面子。
“不會。任誰睡覺被打擾都會有點心情不好。”鹿妤表示理解，又說，“你跟你哥關係挺好的吧？”
“這都能聽出來？”孫苗苗頓了頓，“雖然他喜歡損我，但對我特別好。”
鹿妤想到了自己家裏的情況，一時間沉默了。
孫苗苗嘴角還揚着笑，“我晚上再跟他說說，他上班的地方工資特高。”
“好。”
當鹿妤站在孫苗苗她哥上班的地方，眼前兩個大字邊緣閃爍着白光——“波瀾”，在外面聽不到任何裏頭的動靜，莫名的讓她望而卻步。
孫苗苗拉了拉她的手臂，帶着興奮，“走啊。”
她也是頭一次來這兒，拿着自家哥哥給的金卡，給大廳的前臺看了一下，兩人才順利進去。
她們乘着電梯，直奔六樓。
六樓是個酒吧。電梯門一開，舒緩的音樂聲流淌出來。
鹿妤觀察着周圍的環境，沒有想象中的混亂，空氣中夾雜着一絲絲酒的味道。
吧檯在一側，燈光昏暗，陌生的人，三三兩兩坐着，舞池中央，也有三兩個人跟着音樂的旋律在舞動。
看樣子是來早了。
“哈嘍，兩位小美女，請你們喝杯酒，能否賞臉？”
那人穿着休閒，一手插兜，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帶着探究意味，鹿妤有些不自在。
剛想搖頭拒絕時，孫苗苗突然出聲，撲了過去，“哥！”
孫皓措手不及，“嘶”了一聲，擡手摸着自己被磕到的下巴，“你能不能小心點！”
孫苗苗“咯咯咯”笑了幾聲。
孫皓：“就你說的那同學？”
孫苗苗湊到鹿妤身旁，拐着她的手臂，“我好朋友！”
鹿妤看着眼前的男生，也是一副娃娃臉，仔細打量起來和苗苗真有幾分相似。
本以爲是搭訕的陌生人，沒想到是孫苗苗她哥，臉頰微微發燙，開口道：“我叫鹿妤。”
孫皓點點頭，“孫皓，這丫頭她親哥。”
孫苗苗：“哥，拜託你的事怎麼樣了？”
“早搞定了，不過……”
“不過什麼啊？”孫苗苗耐不住性子，追問道。
孫皓看着鹿妤，一身淑女範的長裙，與這兒格格不入，“會做服務生嗎？”
孫苗苗立馬反駁：“你少來！你不照樣調酒嗎？”
“這我興趣……唉，算了算了，跟我來。”
孫皓帶着她們倆進入後面的員工休息室，掏出一把鑰匙給鹿妤，“喏，這櫃子以後就是你的了，裏面有工作服和胸牌，旁邊更衣室。”
“哎，我的呢？”孫苗苗伸手討要。
“你湊什麼熱鬧！要爸媽知道了非得把你關家裏。”
想到之前，哥哥畢了業不願去自家公司上班，非得來波瀾當個小調酒師，爸媽氣頭上的樣子，她心虛的收回手。
孫苗苗又抱歉的看了看鹿妤，來之前還跟她信誓旦旦說要一起。
“沒事。”鹿妤拍了拍她的肩膀，“出不了什麼事兒。”
孫皓知道她們的顧慮，插嘴道：“這點放心，波瀾是正經做生意的，向來只招待vip客戶。”
他默了默，又說：“如果真有麻煩事，你來找我。”
“好的，謝謝皓哥。”
“行了，別客氣。”孫皓看了看時間，“我也該換身衣服，調酒去了。”
“對了，你明天晚上再來上班，今天先熟悉下工作環境吧。”他臨走時囑咐道。
鹿妤應聲後，跟孫苗苗到處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