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國星穹 >五九、又是刺客
    俞龍的神情,讓李果相當爲難,他原本就不擅言辭,此刻更不知如何去勸慰。.xianni..siluke網<a>

    趙和想了想,開口對俞龍道:“那天在咸陽令署前,公孫涼威脅過我們之後,趙吉與陳殤都離開了我,我心底其實很有些害怕。不過後來,王夫子對我說了一句話,我心裏好過多了。他對我說既然算自己不是聖賢,就不能用聖賢的標準去要求別人今天之事,尚有諸多疑竇,我們先要做的是找出真相,而非糾結華祭酒是不是與犬戎人勾結。”

    “真相不是很明顯了麼,他一大早離開國子監,來此與犬戎人密謀,但是我們來了,犬戎人以爲我們是他帶來的,便殺了他滅口。”俞龍平靜地說道。

    “這只是你的猜測,即便你猜測是對的,接下來你要做的,也是彌補他做的錯事,然後替他報仇。”趙和道。

    俞龍沉默了一會兒,苦笑着拍了拍趙和的肩膀。

    他既然振作過來,趙和也不管那麼多,直接去搜華宣的屍體。但在這裏,什麼都沒有搜到。

    “沒有莽山賊。”

    李果與俞龍將所有的屍體都搜索過一遍之後,也沒有什麼發現,唯有一點可疑,在刺殺趙和時,犬戎人分明是與莽山賊混在一起,可這處宅邸之中,卻一個莽山賊都沒有。

    趙和還待推敲,外頭已經傳來了聲響,他們向外看去,只見一隊咸陽城的衙役飛奔而來。

    顯然,這裏發生的戰鬥,有人已經向西市中的武侯報警了。

    “我們先走,免得麻煩。”趙和道。

    然後他苦笑了一下,這些天裏,他不知說了多少遍這句話。

    就在他們離開之時,趙和回頭又望了華祭酒的屍體一眼。

    這一眼瞄過去,他“咦”了一聲疾快回來,先是將華祭酒趴着的桌子抱起,想了想,將那桌子拆掉,只帶了桌面上的一塊木板。<a>

    此時李果與俞龍都已經下了樓,見他沒出來,便回頭來找他,看到抱着塊木板,俞龍問道:“那是什麼”

    “去陳殤家中再說”趙和道。

    差役們看到宅邸裏的情形,都不敢逼得太近,而只是吆喝着要將宅邸包圍,等官兵來了再披甲進來。這就給了趙和他們脫身之機,他們從後邊破窗而出,迅速鑽入到西市擁擠的人羣之中。

    半個時辰之後,他們就回到了陳殤的家裏。

    陳殤將兩個僕人都打發走,趙和才把自己抱來的桌面木板交給俞龍。

    俞龍瞄了一眼,上面沒有什麼,趙和提醒他要側光看,他依言斜放木板,讓從窗子裏透進的光照在木板之上,纔看到那裏有一個字。

    是一個歪歪曲曲的“錯”字。

    左“金”右“昔”,只不過因爲不是用筆寫成,所以右邊的“昔”字很不規範。

    “這應當是華祭酒用指甲刻出來的犬戎人滅口之時勒住了他的脖子,他竭力掙扎,但是卻掙不脫,於是他便用右手大拇指在桌上刻了這個字。”趙和閉眼聯想了一下當時的情形。

    他刻下這個字,是不是意識到自己去見犬戎人是個錯誤

    俞龍看着這字,好一會兒沒有作聲。

    “我覺得你去糾結這個字沒有什麼用處,他便是死前知錯了又能如何,於事無補,現在關鍵還是要弄明白,他究竟爲何要去見犬戎人”趴在那的陳殤道。

    “問題是去哪兒才能知道”俞龍有些焦躁:“難道我還能直接去問華祭酒,他已經死了”

    “他死了,晁御使還活着呢。”陳殤幽幽地道。

    俞龍一驚:“去問御史大夫晁衝之”

    御史大夫晁衝之可不是一般的人物,什麼譚淵、溫舒,甚至華宣,都差他太遠。35xs那可是堂堂五輔之一,烈武帝遺留下的顧命大臣,甚至可以說,現在他手中權力比皇帝本人還大。

    原本他們找華宣,便是希望能從華宣這個側面打探晁衝之,現在華宣已死,只能直接正面對上嗎

    “你看,晁衝之派家人盯着阿和,他又與華祭酒關係密切,你不覺得,他已經成了一個關鍵人物麼便是不直接去問他,在他面前晃一晃,試探他一下也是可以的。”陳殤道:“他雖是位高權重,可總不能在大廷廣衆之下殺人滅口吧”陳殤嘟囔:“有時我覺得,咱們就是思前想後顧忌太多,所以才被人牽着鼻子走。那背後之人,思慮之深,行事之詭,遠勝過我們,我們與他去比這個,不是以己之短敵其之長嗎”

    不得不說,這傢伙簡單粗暴的解決問題方法,有時確實可能產生奇效。在幾乎別的線索都斷絕的情形下,去當面詢問御史大夫晁衝之,似乎是一個好主意。

    “我這就去他府中求見”俞龍猶豫了一下:“我此前上他家拜訪過兩回,應該會見我”

    “得了吧,這個時候,你哪也去不了,今夜乖乖歇在我這,明早明早似乎要早朝,你們在半路上攔他,公開場合問,那麼多人都看到,他不得不答。”陳殤道。

    確實此時暮鼓已響,街市將進入宵禁狀態,他們幾人上街,哪怕俞龍有國子監學生的身份,也會被巡街的武侯、軍士抓去受杖。

    幾人便在陳殤這裏對付了一夜,李果家窮,好歹還有那麼一大片宅邸,陳殤這廝不但窮,家裏宅邸也甚是狹小,幾人不得不擠在一塊兒。趙和聽着他們的呼嚕聲,熬到後半夜才睡着。

    當他完全入睡之時,又陷入了那個奇怪的夢境。

    那個滿是綠色火焰的夢境,只不過與上回相比,他還在夢中聽到了淒厲的叫聲。

    當他驚醒過來時,才猛然意識到,他聽到的叫聲,是西市那個異族女子克麗雅的聲音。

    抹了抹汗水,趙和坐起來發了會呆,這才又重新躺下睡着。

    這次睡得很香,不過到了清晨時,他被俞龍搖醒:“起來,阿和,我們得動身了。”

    趙和睜開眼睛向外一看,外頭還是黑漆漆的,只是約略有些晨光。

    “原本聖皇帝將早朝之時定在巳時,但是烈武帝事無鉅細皆要過問,早朝時間就只能提前,於是放在卯時初,而官員們要在卯初趕到,就必須於寅時動身。”俞龍見他一副睡眼惺忪的模樣,當即對他解釋道。

    趙和撇了一下嘴:“給烈武皇帝當官兒,還真很辛苦。”

    他們迅速收拾好,然後出門上街。嚴格來說,現在仍然處於宵禁之時,但是街上已經有早起的人在行走,無非是東市與西市等集市,暫時還沒有開放,咸陽城的九座城門,此刻也禁止人出入。

    跟着俞龍趕往御街這是所有早朝官員們都會經過的咸陽正街,此時街上已經有不少人,既有上朝的官員和他們的隨從、儀仗,也有挑着擔子來賣喫食湯飲的小販,還有一些早起幹活的人們。

    不少人站攏着袖子站在御街兩邊看着熱鬧,每一個朝廷大員經過,他們就點評一番。

    趙和在豐裕坊這麼久,還沒有參與過這種事情,因此頗覺新鮮。

    “那邊就是晁御使的車駕”在街房等了一會兒,看到前方過來的儀仗,俞龍微鬆了口氣:他們總算及時趕上了。

    趙和被人擋着,可望不到那儀仗。

    他們擠開人羣,在一片罵聲中,擠到了最前方。

    趙和這纔看清楚晁衝之的車駕,一輛普通的油壁車,前方八名騎士、八名護衛,後方同樣跟着八個隨從。相比其餘大臣,晁衝之的儀仗可謂簡樸,甚至連一些一千五百石的官員,都比他要有排場。

    “這位晁御使的儀仗相當精簡啊。”趙和說道。

    “晁御使雖然重禮,卻極簡樸,我兩次登門,他都說如今國庫不豐,只要有必備的儀仗就夠了,用不着多費錢糧去虛張聲勢,倒不如省下錢給國子監聘請名師。”俞龍道。

    趙和聽得出來,即便到現在,俞龍對晁衝之仍然很是敬佩。

    “不對”眼見晁衝之的車駕就要到這邊,李果突然道。

    俞龍與他爲友多年,立刻明白他的意思,他目光在前方人羣中一掃,臉色大變。

    趙和卻還有些茫然。

    然後就看到俞龍猛衝了出去:“當心刺客”

    就在俞龍動的同時,前方晁衝之經過的人羣當中,突然發生騷動,七八個人出來,有人拔刀亂砍周圍看熱鬧的閒人,也有人用手弩對着晁衝之的油壁車便射。

    那手弩個頭不大,藏在袖中,根本不易爲人發覺,所以哪怕晁衝之的隨從在俞龍提醒下反應過來,卻還是被他們射出了三箭。

    三箭中有一箭釘在油壁車的車廂外,另有兩箭卻穿透車窗布簾,直入其中

    看熱鬧的閒人被刺客們驅趕,頓時亂作一團,有人哭喊着衝向晁衝之的護衛,希望得到他們的保護。當護衛舉着武器讓過這些閒人,向着刺客迎來時,這些閒人中又有人拔出利刃,從背後刺向護衛。

    轉眼之間,車駕之前,便有超過十具屍體倒下,一片鮮血狼籍

    俞龍他們來攔車駕,自然是沒有攜帶兵刃的,此時俞龍赤手空拳,卻仍然悍不畏死地迎着刺客而上,在他身邊,全是向後逃跑的看熱鬧者。

    一名用手弩的刺客給手弩再搭上弩矢,獰笑着瞄準俞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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