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咸陽城中的傳言,似乎對趙和、陳殤聲望不利啊。”
“陳殤有何聲望,至於赤縣侯……呵呵。”
耳畔傳來議論聲,雖然說話者有意將之壓得很小,但是俞龍還是聽得清清楚楚。他皺了一下眉,將手中的公文放在了案幾之上,然後呆呆地望着牆壁出神。
在牆壁之上,掛着一幅大的地圖。
這幅地圖並非朝廷所制,而是俞龍利用自己在太學和大將軍府的關係,翻閱了諸多檔案之後,再由他自己親手繪製而成。整張地圖足足佔據了半面牆,將大秦的疆域與周邊勢力盡數繪於其上。
南方的南越、西南的侗蠻、西面的番羌,還有橫亙於大秦北方,綿延萬里掌控無數部族的犬戎。
犬戎本身的人力就不少,再加之控制了奚、鮮卑、狄、匈奴、百濟等等諸多部族,從東北方一直到西北面,處處威脅着大秦的邊疆。而犬戎王帳則遠在杭愛山之北,烈武帝時曾經兩度攻破杭愛山,焚其王賬而還,但每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新的王帳在杭愛山畔水草豐美之所建起。
要對付犬戎,完全依靠大秦本身之力,明顯事倍而功半,相反,若是藉助於邊疆諸勢力,則事半功倍。從這個角落來說,與于闐或者其餘什麼大勢力結盟,共同對付犬戎,確實是正確的選擇,也是大鴻臚寺能夠提出的最有利於大秦的建議。
但結盟是結盟,和親是和親,更何況是這種被人欺上門來的和親……
想到這裏,俞龍眉頭又緊緊皺起。
“卡卡卡!”
他正尋思着破解邊疆困局之法,突然聽到門外有輕輕的敲擊之聲。
俞龍擡頭望去,然後看到了陳殤與趙和二人。
陳殤魂不守舍,這在俞龍意料之中,在得知清河主動和親之後,他基本上就一直是這模樣了。但趙和笑吟吟的神態,讓俞龍心中一動,趙和前幾日也是大發雷霆,怎麼今日卻這麼輕鬆?
趙和搖了搖頭:“如何解決,如今我們要是阻止清河和親之事,幾乎就要成爲大秦的罪人了……這幾天,那孫謝的名聲可真響啊。”
俞龍默然了一下,然後緊緊盯着趙和,等他接下來的話。
“爲何這樣看我?”趙和看了看自己身身上:“我身上沒有什麼吧,橫之兄,幫我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什麼髒的東西?”
陳殤“哦”了一聲,看了看他的臉,然後小心翼翼地道:“沒有。”
“唔,我有些累了。”趙和又道。
俞龍覺得莫名其妙,好端端說自己累了,趙和怎麼變得這麼矯情?
然後他看到令他驚掉下巴的一幕:陳殤走了過來,一把將他推開,然後搬了他剛剛坐的錦凳,端到了趙和身後。
“請坐,請坐。”陳殤點頭哈腰,只差沒有跪在地上求趙和入座了。
俞龍記得前些時日,兩人還打了一架,雖然那一架只是爲了玩笑發泄,但二人心情確實是極不愉快。陳殤性子更是疏懶自矜,幾曾會這樣卑躬屈膝地對侍一人?
“你們究竟在玩什麼,趙和!”俞龍不耐煩地道。
“住口,俞子云,你怎麼敢如此對阿和說話,你要敬稱赤縣侯!”陳殤立刻向他喝斥道。
俞龍眨巴了兩下眼睛,然後又挪了個椅子過來,自己坐下去,一言不發了。
陳殤本來要等他發問的,可俞龍就是不發問,反把陳殤急得抓耳撓腮:“你就不問問我們,爲何我們現在這般輕鬆?”
俞龍擺了擺手:“懶得問。”
“你不好奇?”陳殤道。
俞龍噗的一聲冷笑:“你二人一個狗膽包天,一個狗膽破天,湊到一起,準沒好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