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長樂歌 >第一百六十八章 宗主令
    “可以。”陸問艱難的點了點頭。

    “既然如此,我提議撤銷陸儉執事之位,發宗主令將其抓捕歸案。”陸尚目光炯炯的看着陸問,沉聲追問道:“不知長老會是否同意?”

    “大長老……”幾個心腹小聲提醒陸問,別忘了他的‘拖’字訣。

    誰知陸問卻一反常態,再次點頭道:“同意。”

    “好,那此事就此敲定,”陸尚頷首,望向陸俠道:“立即撤銷陸儉度支執事之位,並下宗主令全力追捕,如有反抗,格殺勿論。”

    “遵命!”陸俠沉聲應道。既然長老會同意,閥主的命令便是陸閥的意志了。

    “還有,”陸尚再次看向陸問,又緩緩說道:“賬務院乃是本閥錢糧重地,一日不可無人主持,我們現在就商量一下,繼任的人選如何?”

    “這還有什麼好商量的……”陸問心中怒氣沖天,卻偏偏發作不得,只能悶聲道:“除了陸信,還有別的人選嗎?”

    陸尚十分享受陸問憋屈的樣子,微微一笑道:“也是,眼下只有他一位地階宗師,沒有擔任閥中任何職務,看來是非他莫屬了。”

    “是!”陸問不甘心就這樣被老對手牽着鼻子走,話鋒一轉道:“但長老院只同意他暫領賬務院。”

    “爲何?”陸尚一愣。

    “因爲他和陸儉的恩怨,還沒有調查清楚。”陸問冷聲說道:“俗話說,一個巴掌拍不響,陸信能把一個堂堂執事逼的狗急跳牆,恐怕也不是什麼好鳥!萬一將來要是查出他也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閥主豈不是自打耳光?”頓一頓,他幾乎咬牙切齒道:“所以,還是留點緩衝的好!”

    “……”陸尚略一遲疑,知道得見好就收了,要是把陸問逼急了,還不知會鬧出什麼幺蛾子。畢竟,他手裏沒有陸問的罪證,不過是在詐唬而已。

    “可以。”陸尚點點頭,又沒有營養的補充一句道:“不過我相信,陸信沒有問題。”

    “話都別說的太滿,我還曾相信陸儉沒問題呢?”陸問硬邦邦頂了一句,便站起身道:“沒別的事,我就先告辭了。”

    陸問一起來,跟他混的那幫長老也紛紛起身,就要跟着大長老離去。

    “且慢。”誰知此時,一直神遊物外的陸仙突然開口了。

    陸問和一衆長老只好站住,悶聲道:“副宗主有何指教?”

    “我雖然有言在先,不管族中事務。”陸仙目光如電,冷冷掃視一眼衆人,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振聾發聵道:“但我就陸雲一個徒弟,誰要是再敢打他的主意,那這張桌案就是他的下場!”

    說完,陸仙手一揮,一道凌厲的勁氣激射而出,便見幾位長老面前的一張桌案,無聲無息從中間斷開了。那斷口光滑如鏡,就像用削鐵如泥的寶刀劈開的一般!

    場中衆人登時毛骨悚然,儘管都知道陸仙是深不可測的大宗師,但他太多年不出手,衆人難免已經忘記了,他的實力到底有多可怕。

    ‘千萬不能惹那陸雲……’一衆執事、長老,不約而同蹦出一樣的念頭。‘大宗師不是人啊!’

    “我多年沒領過月錢,應該夠賠這張桌子了吧。”陸仙看一眼陸修,說完便飄然而去。

    。

    陸仙走出老遠,大長老等人才回過神來,深深看一眼那斷成兩截的桌案,陸問悶聲道:“我們走。”

    十幾個長老便跟着大長老,魚貫離開了三畏堂。出門

    以後,一名心腹長老忍不住低聲問道:“大長老,怎麼不跟陸尚抗下去了?”

    “陸儉那畜生,幹出這般人神共憤之事,老夫還能包庇他嗎?”大長老冷冷說一句,便加快腳步往長老院走去。一衆長老面面相覷,不知素來只講人情的大長老,爲何突然這麼有原則起來了?

    等回到長老院,那名長老跟着陸問進了房間,這下沒有別人在場,他再次追問道:“大長老,你老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咱們辛辛苦苦才壓住陸尚,怎麼能輕易讓他反制住呢?!”

    “不要緊……”有些事,就是對心腹也不能透露,陸問只能冷聲答道:“陸尚不就是扶起個陸信嗎?咱們再把他整下去就是!”說着,大長老冷冷一笑道:“等他到了賬務院,就知道什麼叫塞翁得馬焉知非禍了!”

    “大長老有計較就好,”那名長老鬆了口氣道:“不然讓那陸尚重新佔了上風,咱們可實在太憋屈了!”

    “不要緊,他這個閥主當不了幾天了,年底就是他的大限!”見連自己的心腹都慌了神,陸問只好略略透了個底。

    “哦?”那長老聞言驚喜不已,想要追問,陸問卻絕口不答,只說他到時候就知道了。

    雖然不知道大長老葫蘆裏賣的什麼藥,但見他如此篤定,顯然勝券在握,那名長老也就放心了。

    。

    三畏堂外,衆族人見閥中高層陸續離去,知道這下沒熱鬧可看了。但他們還一頭霧水呢,互相打聽道:“看明白了嗎,到底是咋回事?”

    “沒看明白呢。”衆人全都搖頭,光瞧着高層進進出出,能看明白纔有鬼?

    族人們只好意興闌珊的散去,幾個同輩叫住正要離去的陸仁,笑道:“老十三高升了,給你賀一賀去。”

    陸仁心情極好,得意洋洋的笑道:“不用你們,我請客。”

    “那太好了。”幾個同輩笑道:“多少年沒喫你請的酒了。”

    “往後,都是我請。”陸仁拍了拍胸脯,粗聲粗氣道:“去悅仙樓,隨便點!”

    幾人聞言大喜,悅仙樓是開在北市的高檔酒樓,喫一頓飯得花在別處好幾倍的銀錢,他們還真沒去過幾次。

    於是幾人便簇擁着陸仁,興沖沖往北市走去。一路上碰到不少相好的,陸仁一概招呼同去,到了那悅仙樓時,已經多出了十幾號人。

    北市乃是京城四市中規模最小,檔次卻最高的一市。做的就是高門大戶、王公顯貴的生意,在北市之中,有一條貫穿東西的大街,從街頭到街尾,清一色都是各具特色的高檔酒樓,別說普通百姓,就是等閒門閥子弟也一樣望而卻步。

    陸仁他們進的這家酒樓,雖然在整條街算不上什麼,可也裝修的富麗堂皇,氍毹簾幕錦繡重重,雕樑畫棟巧奪天工,裏頭招呼客人的都是年輕美貌的少女。笑語盈盈的將他們迎到最大的一個包廂之中,又奉上香茗瓜果,這才柔聲細語詢問,諸位客官想喫點什麼。

    “拿手的好菜只管上,咱們財神爺有的是錢。”沒等陸仁發話,幾個損友便粗聲粗氣的嚷嚷起來。

    “只管上。”陸仁沒有半分不快,大手一揮,便讓少女去傳菜。

    衆族人見陸仁財大氣粗的樣子,不由羨慕無比,有個不開眼的忍不住小聲道:“哥,你如今發達了,當年欠我的那點錢,是不是從手指縫漏一漏,還了小弟啊?”

    “上不了檯面的東西!”見陸仁一臉不悅,便有人罵了他一句,笑道:“如今老十三是財神爺了,欠咱們的那點錢算什麼?還能賴你的帳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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