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怎麼辦啊？這回我死定了。”小月雙手沾滿染料，失神地看着竹竿上的布料，眼眶很快紅了，“這是夫人的布料，她要是知道了會打死我的。”
“怎麼回事啊？你既然跟了我，走爲何會替夫人染布料？”金蓮不解，她雙眼盯着掛在竹杆上的布料，反問小月。
“我，我，”小月低着頭，吞吞吐吐。
“小月姐姐，你要說實話，是不是夫人又欺負你了？”金蓮的眼光從染布上方，頗有幾分氣憤地轉向小月，“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奴家去向姐姐討個話，讓她把你收回房中，奴家自己照顧自己就好了。”
“姑娘，”一聽到這話，小一軟，對着金蓮就跪了下去，她擡起頭，雙眼溢出淚來，伸手拉着金蓮的手臂，“夫人一直想讓小月，給她染塊布料，再縫製一件衣裳，小月藉口忙，一直沒有答應，可這次是她的壽誕，小月只是不想，夫人再爲難姑娘，這才……”
“我的傻姐姐。”金蓮嘆了口氣，搖頭扶着小月站起來，“奴家沒有想到，你竟然爲了我，受了這麼多委屈，奴家不值得你這樣做。”
“不，小月不委屈，看到姑娘第一眼，我就想起我的妹妹，她在十歲的時候，也被賣給了一戶大戶人家，可是沒有兩年，就傳出她抱病身亡的消息。”話說到這裏，小月已是雙肩顫抖，聲音哽咽，“姑娘，當初是我，主動請求小姐，讓我來照顧您的。”
從小月懷中站直身體，金蓮擡手抹了抹臉上的淚水，又吸了一把鼻子，對着小月破涕爲笑，“放心，奴家有辦法。”
“還能有什麼辦法？顏色深淺不一，一點也不勻稱。”小月苦笑一聲，“如今我也只能去請求夫人饒恕了。”
“我倒覺得，這一次，小月姐姐更有發揮空間。”反身走到布匹前，伸出手指指着上面深淺不一的圖案，“姐姐不覺得，這塊好像藍天，旁邊好像白雲嗎？還有這下面，就是大海，小月姐姐心靈手巧，可以在這上面用絲線繡上大雁，水裏繡上魚兒，總之就是巧妙利用這些顏色，將一副大自然的自然之景，做成一件偶然天成的披風……”
聽金蓮說到這裏，小月緊皺的眉頭，漸漸打開，直至最後完全舒展，她伸出雙手彎下身，一把抱住金蓮的細腰，旋轉了起來，“太好了！姑娘，你的想法太神奇了，就照你說的辦，我現在已經迫不及待了。”
“小月姐姐，你，哈……”金蓮被小月搖晃得全身酥癢，忍不住捂嘴大笑起來。
金蓮兒，本君能幫你的，也就只能到這裏了，以後的日子靠你自己，好自爲之吧。
夜色漸漸降臨，一個身影從雕花窗前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