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姑娘,”入夜時分,武大挑着炊餅擔子回了家,一進門就看到了桌上,熱氣騰騰的飯菜,不禁感嘆道,“有家的感覺就是好啊,辛苦姑娘了。”
“姑娘的手可真巧,這飯菜做得好香。”見桌子上擺着色香味俱全的幾碟小菜,武大趕緊放了擔子,挪動着矮小的身子,坐到了桌子邊。
“給,兄長。”這邊金蓮盛來一碗飯,放到了武大的面前,“忙碌了一天,喫吧。”
金蓮給自己也盛了一碗,像往常一樣又退到了一邊。
“姑娘,家裏只有你我二人,你還是坐下來喫吧,”武大端起碗又放了下來,臉上的喜色褪去,不由嘆了口氣,“我知道你看着我,可能喫不下飯,我不求你對我有多好,只求你對自己好一點,”
“其實人的外貌並不是唯一的,兄長不必介懷。”金蓮嘆了口氣,挨着桌子邊,坐在對面開始喫飯。
“你又何必叫我兄長,你我已是夫妻,這已經是無法改變的事實,”武大低着頭,聲音小得幾乎只有自己聽見,“唉!”
屋內出現短暫的沉默,氣氛有些壓抑。
“兄長今日外出,有沒有什麼特別的見聞?”金蓮打破沉默。
“見聞?”武大皺着眉頭想了一想,“王大官人家好像要辦喪事了,只是……”
“只是什麼?”金蓮手中的碗險先跌落,
“只是怎麼沒人通知我們?”
“爲什麼要通知我們?奴家並不是他什麼人。”金蓮語氣有些惱了,她只扒了幾口飯,便起身走開了。
還好,沒有連累到二爺,這混蛋死了真好,以後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
一夜無眠,到天亮了,
“姑娘,爲夫出去了。”聽到武大出去的聲音,金蓮這才起身,給自己換上衣服,又簡單梳洗一場,便下得閣樓來,
“咚咚……”樓下有人敲門,
“怎麼纔出去?又回來了。”金蓮走過去把房門打開,“你,你是誰?”
眼前是一個手搖摺扇,身材凜凜,一表人物的漢子,他的一張白麪臉上雙眼通紅,眼睛正下方,長着一隻酒糟鼻。
只見他頭戴白緞忠靖冠,身穿紫金綢緞衫,腳下粉底皁靴。一看就是個──富而多詐奸邪輩,壓善欺良酒色徒。
“小,小娘子。”門外漢子先是一怔,接着將手中摺扇“啪!”地一聲合攏,雙手握着扇柄,朝着地面低下頭來深深作了個揖,“本公子我這廂有禮了。”
“登徒子,奴家與你並不相識,請速速離開。”金蓮見他一雙眼睛,滴溜溜在自己身上轉,臉色不禁一惱,便要伸手關門。
“慢着,娘子,”西門一伸手,撐住了門牆,“娘子昨天答應得好好的,今兒個怎麼就忘了?”
“你再不走我可要叫人了。”
“哎呀,娘子,我直說了吧,是王媽媽叫我來的,媽媽直誇娘子心靈手巧,本公子心中仰慕,便急着先他一步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