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蓮,你真要把他留下?”手拿繮繩,環抱着金蓮,一身便服的東方悔,語氣中頗爲不愉快,“那人喫雞喫到滿臉是油,口水都噴到菜裏了,你說,他這要是賴着不走了,以後,我們可怎麼活?”
“夫君,”金蓮轉頭看着東方悔,盈盈雙目如水,“至少暫時不能把他支走吧,先好生招待他,然後看看衙門,有沒有他能做得了的?我們總不能讓別人指着我們的脊樑骨,說我們忘恩負義,不念舊恩吧……”
“唉,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吶?喫飯的時候,不斷喊着要喝酒,我還以爲能喝多少呢,誰知喝了之後又唱又跳,醜態百出,這還不算,他那眼光就看着你和香兒,被我拉開之後,便身子一歪,躺在地上不起來了。
飯桌看人品,由此可知,此人不懂禮貌謙讓,還……”
“夫君,你聽我說,人家有可能只是沒見過世面,你再好好觀察兩天吧。說到喫雞,還不都是你讓他喫完的嗎?”金蓮掩嘴笑道,“奴家可是看你,一個勁地勸他喫啊喫啊的,說把它喫完了纔好,怎麼,現如今又後悔了?”
“那,那是,是我一時氣話,我還不是被他滿嘴流油,不時噴出口水的樣子氣的?”東方悔搖搖頭,嘆了口氣,“我是氣不過,想着你也喜歡喫,我就心疼……”
“心疼幹嘛?”金蓮伸手理了理垂在耳邊的髮絲,“奴家想喫的話,以後可以再喫嘛,再說了,奴一餐能吃得了多少?夫君,你說你不記得所有事情了,可你怎麼記得奴家,也記得奴喜歡喫雞……”
“你說什麼?狐狸……”金蓮看向東方悔的眼光,有幾分驚赫,夫君這是怎麼了?怎麼會說奴家是狐狸?奴家明明是一個人嘛。
“沒,沒有,我是說,前面是不是縣衙,我們這一路走走談談,不過十多分鐘的路程,轉眼就到了,果然不遠……”擡腳翻身下馬,東方悔轉移話題,擡起眼光,看向前面岔路的盡頭,也就是兩百米遠的地方,那裏有一條大道,正有馬車來往,
路的一邊,有一排木樓,左前方有一座高大的門樓,門樓前立着一對威武的石獅子,中間有一排寬闊的石基,左右兩邊站着一對挽着頭巾,身穿短衫,胸前對襟短衫印着一個勇字的壯年男子。
“還真是到了。”金蓮點頭伸出了手,東方接過她的小手,伸出一隻手,擡手將她從馬背上抱下來,放下路邊……
“知縣大人來了,見過大人和夫人。”門前的一名壯年漢子,看到踱步而來的東方悔,趕緊低頭施禮……
“大人”另一人伸手牽過馬匹,又低頭詢問道,“要不要再下進去通報一聲?”
“不必了。”金蓮擡手製止道,“大人假期未滿,就不必驚動縣丞和縣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