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裏微微頷首之後,將注意力轉移至光芒比之前亮上不少的王座。
聯想到英靈克魯尼獻出十分之一祕能的事情,洛裏的心中其實已經有了猜測。
“那那倒不用,只需要用能量灌注其中,王座就會凝實甦醒。”
洛裏盯着格里高,看得它心裏一陣發毛。
“你剛剛說,用能量灌注其中”
“呃尊敬的主人,是的。”
格里高有種不好的預感。
“能量和祕能的概念不太一樣吧。”
“是的,能量是抽象意義上的泛指,包括了祕能邪能”
格里高突然愣住,反應了過來。
洛裏惡魔般的輕柔聲音響起。
“那麼,格里高,我的僕從,你的邪能還有多少”
“尊敬的主人,我的力量都被封印住了不過我還有一點汲取自那個礦工的靈魂”
說到一半看到洛裏陰沉的臉色,格里高一邊急忙地表態,一邊心在滴血。
“你知道你該做什麼,如果有下次隱瞞,我將按照契約對你做出懲罰。”
洛裏的身軀靠回了王座的椅背。
“是,尊敬的主人,感謝您的寬恕。”
想起那個要跟自己爭搶裁決之主麾下第一魂的該死英靈,格里高狠狠地一咬牙,將體內殘存的邪能灌向王座。
“那個英靈只不過是獻出了十分之一而已,我的邪能雖然不多,但卻是我的全部,裁決之主應該能體察到我的忠誠”
這樣自我安慰了一下,格里高滴血的心不由得好上了許多。
幽綠色的邪能灌注入王座,虛幻的白色光芒在肉眼可見的增強,就在只差小半的時候,能量突然到頭了。
短小快速的格里高。
洛裏心裏吐槽一句,迎上了格里高可憐巴巴的目光。
“尊敬的主人,我已將所有的力量都奉獻出來,用以喚醒您的王座。”
“嗯。”
洛裏不置可否的樣子讓格里高的心始終懸着。
最高處屬於洛裏的王座光芒已經亮起了近乎一半,一個模糊的念頭出現在洛裏的腦海中。
當能量澆灌的王座全部亮起,化爲實質之時,纔是他徹底地成爲這座黑色城堡主人的時候。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
目的已經達到,洛裏想好好睡個覺。
洛裏一揮長袍,捲起一股灰霧籠罩身軀,然後消失在城堡內。
留下格里高有些幽怨地看着地上散開的霧氣。
“每次來了一會就走,我還怎麼鞏固我第一僕從的地位。
那個該死的英靈,仗着跟主人待在一起的時間長就想竊取我第一僕從的位置,等我解開封印,呼一口氣就能碾壓它
碎碎唸的聲音迴盪在大廳裏,一盞幽綠色的提燈忠實地盡着它管家的職責,在城堡內蹦來蹦去
洛裏感受着扭曲的空間變化,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如之前一樣地進入黑甜的睡夢中,而是經過一片漆黑的霧氣之後來到了一處沒有亮燈的巨大房間。
除了他面前巨大的落地窗隱隱亮着微弱的光線之外,整個屋子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無法視物,但是從落地窗兩側的垂緞流蘇裝飾來看,這裏依舊是黑色城堡之內。
洛裏心中一定,只要是在黑色城堡內他就無所畏懼,最怕就是莫名其妙地不知道被扔在哪裏了。
隨着洛裏的身軀落在房間的木質地板上,幾乎能俯瞰整個城堡的巨大落地窗微微亮起,隨後伴隨着電視雪花般的閃爍。
“噔”
一排碩大的鼻孔突然懟在他的眼前。
“臥槽”
洛裏驚叫。
巨大的落地窗上出現了四個粗糙的野漢子,正一邊嘴裏嘟囔着奇怪晦澀卻帶有韻律的語言,一邊鼻毛外露的鼻孔正對着洛裏。
就在洛裏還沒反映過來的時候,落地窗裏的畫面一靜,從後面又擠上來三個面部滿是刀削般溝壑的老頭,五個粗糙的男人和後面一排人影面色通紅地盯着他。
“臥槽”
這次洛裏的聲音帶着疑惑的意味。
這些不是凜冬城裏的人。
遙遠的荒原上,巨大的陷坑內。
斷裂扭曲的蒸汽能量樞紐像是一個行將就暮的老人,散發的紅光與熱量像是要嚥下最後一口氣,偶爾還有着斷裂的鋼筋從塔頂掉下來,整個蒸汽樞紐塔即將崩潰的樣子。
塔下,避開墜落區最近的一間勉強算是房子的棚屋裏,跪着這個聚集地內身份地位最高的幾個人。
在他們的面前,赫然是一座和洛裏身處的城堡一樣的黑色城堡
低吟晦澀的祈禱詞在屋內響着,伴隨着某種特殊而又熟悉的旋律。
殘存於“大陷坑”之內的倖存者正在虔誠地乞求黑色城堡中聖者的迴應。
九天前突然亮起黑芒的城堡雕像讓這些比野人還慘的難民們於絕望中找到了一絲期盼,即將窮途末路的他們,將此當成了神靈的指引。
不管那位聖者是什麼,只要他能給與希望,他們就願意遵從祂的意志。
禱告的詞語愈來愈激烈,絕望中爆發的情感像是洪水一般。
突然,就在禱告到達的時刻,一道難以理解、卻又無比清晰、附有聖性的聲音響起。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