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因素匯聚在一起，化作恐懼堵在了暴風天馬的咽喉，這樣的恐懼驅散了它的驕傲，再想起自己被夜驚鴻逼退的那一步，那代表着它命運的齒輪已經發生了扭轉。
或許從夢魘蝶被她捕獲的那一刻開始，她就已經在設下陷阱，等着它一步一步淪陷。
眼前的少女，這無雙的謀略和膽量、氣魄，的確值得它敬佩、臣服。
雖然它輸得莫名其妙，但暴風天馬知道，自己輸得徹底！
輸了就是輸了！
想罷，暴風天馬的心中總算舒服的一點。
它對着夜驚鴻垂眸，長長的睫毛剪碎了那翡翠色獸瞳中的戾氣和陰冷，顯得異常的溫順。
雖然天青色的鬃毛已經微微有些變形，卻並不影響它哪一種來源於血脈和傳承的高貴。
它用虛弱的前肢彎曲，優雅從容的姿態並不像一個戰敗者，它宛若一個無冕之王，用它崇高的禮儀，表達對主上的敬意。
崢嶸的獸首低垂到了夜驚鴻的面前，她淡淡一笑，清風朗月般的溫和，將指尖咬破，她用鮮血修塗抹在暴風天馬的眉間，緊接着，暴風天馬的話第一次清晰的出現在她的腦海中。
“吾暴風天馬，願意追誰在吾主的身邊，用吾的熱血和忠誠，爲汝鋪就王者之路。”
話音落下，一人一首的眉心都浮現起了同樣神祕玄奧的鳳紋圖騰，墨色的光芒從他們腳下流淌而出，化作和眉心同樣模樣的陣紋流淌變幻。
這股力量，好似天地初開之際最爲純淨的生命之氣，在它見鬼一樣的目光下，將它身上的傷口一一修復，舒服得讓它幾乎想要高亢長鳴！
“哼哧……”
暴風天馬忍不住引頸長嘯，“唰”得一聲長開那被重鑄得更加完美的雙翼，根根精緻的翎羽，宛若上天精雕細琢而成的藝術品，每一根都泛着翡翠般的光澤。
它雙眸精光大作，振翅一揮，扶搖直上，化作翠綠的流星衝向雲霄。
“轟隆——”
天幕彷彿被捅穿了一個窟窿，瀲灩的翡翠色澤好似極光般流轉而下。
就算遙閣千萬丈，夜驚鴻還是體會到了暴風天馬那種渾身血脈沸騰、無法自抑的亢奮狀態。
這……暴風天馬這是怎麼了？
夜驚鴻蹙眉看着那九霄巔峯之上，似有風雲攪動，隱隱呼嘯，威能錚錚，簡直好像……有神明在其上進化、誕生一般。
“嗯，它的確是在進化。”
燕青爵悅耳的嗓音又一次傳來，而他的視線落在了她的發上，帶着一絲莫可名狀的幽暗。
夜驚鴻被他看的心尖一緊，蹙眉道：“這是怎麼回事？”
“和你的血有關。”
“我的血？”
“對。”
夜驚鴻冷笑：“我的血有什麼特比的麼？我怎麼不知道。”如果真有什麼特別之處，過去的十五年，爲何從來沒人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