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自己攢下的銀子還沒花完,人卻已經去了陰曹地府,那就太虧了。
哪怕蘇馨表現出來的醫術很不錯,可是她也不敢掉以輕心,就想着自己拿着她的藥方去讓郭太醫瞧一瞧,那纔敢放心。
蘇馨點頭:“當然可以。”
“還有藥方不二價,一千兩銀子!”
“你說什麼?”榮嬤嬤懷疑自己聽錯了,伸手按住亂跳的心臟,勉強的笑了笑:“肯定是我聽錯了吧?”
蘇馨覺得,宮裏出來的嬤嬤,又混到現在這地步,應該是身價頗豐的,可是見她這見了鬼的肉疼模樣,懷疑自己來京之後的開張生意要黃了。
畢竟她就算是喝原先的藥,心絞痛也能得到很好的控制。
沒想到京城也不是遍地都是有錢人。
可是讓她少收點銀子,蘇馨也是不願意的,自己在平安縣看着些疑難雜症都能收千兩銀子,現在來到京城就算是不能漲價,可是也不能掉價啊?
蘇馨衝着她挑眉一笑:“我也不會逼着你給我送銀子,要是你嫌貴,就當成是我沒說這些話!”
“你也知道,我是吳媽媽請來的!”榮嬤嬤在銀子和難受的心疾之間猶豫了一會,還是試着討價還價:“要不我以後不爲難你?再給你五百兩銀子?成不成?”
“不成啊?”蘇馨差點就被她逗笑了:“我連雲小夫人都不怕,你覺得我還會怕她請來的人嗎?”
榮嬤嬤還是第一回遇上不怕婆婆的兒媳婦,莫名有點激動,卻還是板着一張臉:“我是夫人請來的教養嬤嬤,教導你規矩禮儀,雖是宮女出身,在這一帶還頗有威望,你就不怕我說些不該說的話嗎?”
蘇馨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要是你說我不堪教化,那你不是自己砸了自己的招牌?”
“還有,”蘇馨湊近她,笑得眉眼彎彎的,分外的狡黠可愛:“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說不準你以後還等着我救命呢?畢竟我的醫術很不錯,你覺得呢?”
聽到蘇馨的話,榮嬤嬤十分懷疑她姓王,老王賣瓜,自賣自誇。
不過,她說的也很有道理,榮嬤嬤也很淡定的開始喝茶,順便說些出門在外該注意的事項,比如說不要往偏僻的地方走,免得看見什麼不該看的。
也不要和才認識的人說什麼。
陳御史家嫡女嘴甜心狠,兩面三刀,不能深交。
吳大學士府上的嫡女最喜歡在背後說人是非。
工部尚書府上的幾位小姐倒是好性子,不過就是不好親近。
兵部尚書府上的幾位小姐性子高傲,喜歡看碟下菜。
永安侯府的……
蘇馨聽的津津有味,等聽完了,纔看着她感嘆:“沒想到嬤嬤也這麼八卦啊?”
榮嬤嬤覺得她也太會落井下石了,天知道自己是真的很難得這麼好心,還不是看她孤身來到京城,人生地不熟的,這話就多了點。
她老人家忍不住不顧形象的給了她一個白眼,拉長着臉,沒好氣的道:“是老身多嘴了!”
蘇馨趕緊陪着笑臉道:“我知道嬤嬤是爲了我好,以後我們就好好的說說話,聊聊天,再指點一下我們,肯定能相處愉快的對不對?”
蘇馨心裏覺得,這榮嬤嬤對文武百官內宅的事情知道的太清楚了,不像是個簡單的嬤嬤,自己客氣點沒錯。
最主要是的是這榮嬤嬤是一個潛在的客戶,以後說不準會給自己送千兩銀子。
畢竟她準備的方子,確實是已經流傳的中藥治心疾的古方。
榮嬤嬤待了大半天后,就板着臉離開,在內外院交接的門口,果然被人留下。
隨即,吳媽媽匆匆忙忙的趕來,就打聽蘇馨現在的狀況。
榮嬤嬤一臉嫌棄的道:“不是老身背後說人,她就是朽木難雕啊,今兒都讓她跪了一個時辰,卻還是沒有學好規矩,老身真擔心砸了自己的招牌,哎!”
這話裏,不僅透露出來自己是按着她們要求的爲難了大少奶奶。
而且,以後大少奶奶出門做客,這規矩上沒錯,就又是離不開自己嚴肅的教導。
反正,她肯定不會虧。
吳媽媽聽她這樣說了,心裏也很高興,親自送她離開府裏,這纔回去和自家的夫人說了大少奶奶被爲難的事情。
雲小夫人聽了以後,果然覺得很解氣:“我就知道她肯定是笨手笨腳,什麼規矩都不懂的,先留着她的小命,讓她佔着大少奶奶的名頭也好。”
吳媽媽也點頭附和:“夫人說的極是,她這樣的人,只會帶累大少爺的名聲,卻不能給大少爺半點幫助。”
“我們府上的木香花開的好,半個月後就準備辦個賞花宴,也讓別的府上認識一下我們的大少奶奶。”
雲小夫人說完,有點難以理解的皺着眉問:“你說他們當初爲什麼在那偏僻的地方辦婚宴?而不是回到京城再辦喜事?”
吳媽媽自然也不知道,只能揣測:“可能是因爲大少奶奶是鄉野出身,大少爺擔心她不懂規矩,反倒是鬧出什麼笑話,這纔在鄉野辦了婚宴吧?”
她們絕對想不到,是蘇馨不喜歡被人折騰,也不喜歡被太多的人圍觀,更擔心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反被人算計。
而且她也想讓蘇老孃看着自己出嫁,免得她萬里迢迢的來京城送嫁。
這才找了個藉口,在平安縣辦了簡單卻溫馨的婚宴。
大丫鬟春蘭從外面進來俯身行禮:“夫人,外面錦繡布莊的孫掌櫃求見!”
錦繡布莊是雲小夫人置下的產業,雖然利潤只是普通,可是裏面的孫掌櫃卻是替她和羅亦景傳信的人。
“快讓她進來。”
孫掌櫃表面上看,是很普通的中年女子,她進來後行禮問安,就跟着雲小夫人去了書房,很沉靜的把一封厚厚的書信遞給吳媽媽,開口道:“爺讓人去查了府上大少奶奶的底細,先前是嫁過人的,前年合離歸家,就開了家醫館……另外,大少奶奶和當地的劉家結下了仇,她讓人搶了劉家的藥材生意,現在逼得劉家改行做茶葉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