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若是勸說道。
“不！這樣骯髒的記憶，我寧願不去找回！”
千星海怒吼道，這個記憶讓他噁心，如果找回自己，那麼自己還會是現在的千星海嘛！不，那絕對不一樣。如果可以，他寧願就這樣下去，哪怕自己註定平庸。
千星海真的是一點都不想再在這個地方待下去了，這讓他覺得厭惡，本能的排斥讓他扭身朝着樓下跑去。
幽冥見狀，急忙跟上去，她纔不在乎主人以前是什麼樣子的，她只知道自己應該跟在主人的身邊。
“主上！”
頂樓只剩下遊天機三人，遊天機下意識就要站起來追上去。
結果卻被鳳舞一把抓住。
“老神棍，算了吧，先讓主上靜一靜吧，有幽冥在身邊，主上絕對不會出事的，而且現在他最不想的就是見到咱們。”
鳳舞的話言之有理，遊天機也只能夠放棄，長嘆一口氣黯然神傷。
“主上變了。”
寧若是走到一旁拍了拍遊天機的肩膀。
“是啊，變得仁慈了。”
鳳舞沒好氣的翻個白眼，撇撇嘴道：“我說書呆子，你是想說變得懦弱了吧？”
寧若是沒有理會鳳舞的話，淡淡的說道：“粗鄙。”
“切，不就是讀了幾年書嘛，還不是酸儒一個，當初也不知道是誰因觸犯院規被直接驅逐了。”
“你……”
這句話好像觸碰到了寧若是的傷疤一樣，讓他憤然指着鳳舞。
鳳舞也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一副你能把我怎麼樣的樣子。
“好了好了，還嫌不夠亂嘛，多少年的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了，還提。”
雖然平日裏他們經常打趣遊天機，但是遊天機老大哥的身份卻一直存在他們的心裏，即使平日裏不說，但是遊天機說話的時候她們還是很聽的。
看到兩人消停了，遊天機看着樓梯的方向，眼中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欣慰。
“主上變成這個樣子，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如果在大戰的時候，優柔寡斷將會成爲主上的致命缺點，可是你還記得當初主上隕落之前的話嗎？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他寧願不去做這個天罰。”
寧若是一番話立刻將他們的思緒都拉回了幾萬年前。
良久，寂靜的空間中傳來遊天機複雜的聲音，
“當初主上與天女歡好之後，也曾經後悔過，他告訴我，他最大的心願不是要成爲萬界的主宰，而是想要回到當初，成爲那個善良懵懂的牧童，在主上的手下，有億萬個冤魂，儘管他們都有取死之道，可主上每一次閉上眼睛都能夠感覺到他們的哀嚎，其實在主上的心裏還是有一番淨土的。只是仙族那幫混蛋，硬生生把主上從一個逍遙自在的散人，逼成了魔界的天罰，天罰之威，罰天罰地罰世人，其實最大的懲罰就是主上自身。
主上隕落的那一刻，我看到了，我看到主上笑了，與以往不同，那是一種安逸放鬆的笑容。
我想……如果當初的主上能夠看到現在的他變成這個樣子，他也會欣慰的。”
可能是被遊天機的話給感染了，鳳舞和寧若是紛紛低下頭，良久，寧若是才幽幽的說道：“可這樣的主上，真的是我們的主上嗎？”
寧若是的問題，鳳舞給出了答案。
“主上永遠是主上，不管主上是仙是魔，是人是獸，他永遠都是曾經的天罰，我們的主上。曾經的榮耀，是他賜予我們的，我們如今的能力也都是主上賞賜。這份恩情，我沒齒難忘！”
鳳舞的眼中露出堅毅之色。
“沒錯，你們還記得嗎，我們這三個人，在跟隨主上之前都是被世人所不容的，是主上不嫌棄我們的過去才收留的我們，雖然下了奴契，在外人看來我們都是他的奴僕，可我們自己心裏清楚，奴契只不過是給外人看的，如果咱們願意，在數萬年來，完全有能力可以解除，可是咱們沒有一個人這麼做的，只因爲咱們知道，主上還有一天會回來的！
奴契帶給我們的不是限制，而是一種身份，並且奴契對於我們的修煉還有裨益，而主上對我們，更像是平等的對待，在最後關頭他把生的希望給了我們！
就像是鳳舞說的，不管主上如何，我將萬世跟隨！”
遊天機的話擲地有聲，看到兩人嚴肅的樣子，寧若是撇了撇嘴。
眼中雖然晶瑩閃動，可嘴上卻說，
“看看你們，我又沒有說什麼，我當初一介酸儒，是主上救了我，還賜予我功法，我怎麼會背叛他。我只是在想……或許跟着主上做一個普通人，也挺好的。”
三個人對視一眼，相互哈哈大笑。
彷彿又回到了那個可以放心把背後交給對方的年代。
三人雖然沒有兄弟之份，卻有生死之情。
月光消散的時刻，他們沿着千星海離去的方向，緩緩追趕而去。
…………
千星海坐在窗臺前，雙手拄着下巴，靜靜地望着窗外的風景。
腦海中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這個時候房門突然被人推開，寧若是興致勃勃的對着千星海說道：“少主，有消息了有消息了。”
千星海突然驚醒，扭頭看着寧若是。
“哦，通過了嗎？”
“那當然了，以主上您大學生的身份，去學校整理圖書那是綽綽有餘的。只需要一個月的實習就可以了，轉正之後工資大概在四千到五千左右。”
“哦？這麼高啊？好，我知道了。”
千星海稍稍有些詫異。
這個時候距離他離開觀星樓已經過去了半個月的時間。
一開始的時候，千星海住在旅店了，整天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就算是睡着了也經常在噩夢中驚醒。
他夢到許許多多不認識的人找他來索命，還有一個看不清楚臉的女人在耳邊哭泣。
千星海知道，那是自己前世做的孽，他誠心悔過，雖然這種情況越來越少，但這也成爲了千星海的一個心結。
他遊走在蓬萊的大街小巷，他尋找蕭可兒，他想要離開這個地方。
可是，一連幾天都沒有打聽到可兒的下落，漸漸的他發現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錢快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