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傷口記得上藥,今晨起已經結了冰,勿要讓傷口凍着!”陸瑤交代道。
“我知道,改日再來你!”趙恆握着陸瑤的手,舉起,放在脣上親了下。
萬壽節將至,北疆攝政王進京,他估計又要忙起來。
趙恆覺得自從回了京,便猶如身處泥潭,一切都變得身不由己。
如同被一股力量吸進了這漩渦之中。
“忙你的事情,我這邊一切都好!”陸瑤笑着應答。
心裏卻有了自己的盤算,既然殺不死江源,那就阻止他入京。
只要將他控制在山東,便如同虎落平陽,鬧騰不出水花。
皇上多疑,連自己的兒子尚且猜疑,更何況曾和趙家先祖一起打天下的江家。
只要皇上對江源起了防備,即便他有驚世之才,皇上也不會錄用。s11();
到時,即便趙穆如何重江源,爲了不失聖心,也只能棄之不用。
陸瑤又交代趙恆一定讓青鸞給他傷口按時上藥,這才着趙恆的身影消失在夜色裏。
趙恆出了陸家,感覺到身後有人,不過,那人並無傷害他的意思,只是一直跟着。
直到趙恆進了王府,那人也消失不見。
沒多久青鸞來報,說跟着他回王府的人進了宮,應是皇上的侍衛。
趙恆哼了一聲,老頭子就會做些登不上臺面偷雞摸狗的事。
以爲這樣就能將他困在京城了?
他若想走,他以爲攔得住。
防備兒子到如此程度,也真是少見了。
華清殿
皇上派去的侍衛叫雲澤,雲家先祖也曾是大齊的開國功臣,只是因雲澤祖父捲進一場貪墨案,這纔沒落了。
說起來這雲澤是顧大將軍推薦進宮的,皇上也知,只是,顧家和雲家關係一般。
顧大將軍惜才,不忍這樣的人才被埋沒。
雲澤從一個低等侍衛到今天,箇中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如今雖官階不高,但很受皇上器重。
這兩年有些事皇上也會漸漸交給雲澤。
“楚郡王一大早出了城,先去了城外駐紮的陸家軍營地,陸家軍中祕密處置了幾個將領,臣並未靠的太近,只隱約聽到似乎和北疆有關……”
“郡王離開後又去了陸府……翻牆而入,陸大人並未發覺,郡王在陸小姐房間待了約莫兩刻鐘……另外,郡王似乎發現屬下!”
皇上點了點頭,揮手讓雲澤退下。
這小兔崽子對那陸家丫頭倒是上心。
這纔不過一天沒見,就夜探香閨,這偷雞摸狗的作風也不知像誰?
就是對
他爹都沒這麼殷勤過。
皇上心裏頭生生淤了口血,想吐又吐不出,煩躁的來回在房間裏踱步。
同樣是生兒子,怎麼他就生了這麼個冤家。
皇上氣的又是一通牢騷,但也只能說給常貴聽。
這偌大深宮,也只有常貴能理解他幾分。
不過,這不算最糟心的。
更糟心的是,第二日皇上就聽說,楚王被貶郡王,肅王殿下在王府裏大設賓朋,夜夜笙歌。
甚至,還在府裏放鞭和煙花慶祝。
至於慶祝什麼,侍衛就不太好說了。
近期發生了什麼事,皇上大概比任何人都清楚。
皇上忍了忍,龍案纔沒被自己踹出去。s11();
瞧瞧,他養的都是什麼兒子。
他還沒死呢,就鬧成這樣。
常貴苦哈哈的着龍案,唉,就讓它多活幾天吧?龍案招誰惹誰了?
景王府裏沒什麼消息傳來,睿王那邊……
肅王宴請的賓朋都是睿王一黨,而近日,睿王又在巴蜀地安排了幾個自己的官員。
怎得,他這是想效仿劉邦,打算在巴蜀地起兵,反了他老子的江山嗎?
皇上眯了眯眼,眼中閃過一抹寒光。
常貴嚇的不敢動,連氣息都收斂了,皇上這是起了殺意。
這崔家……也太心急了些。
如今這巴蜀寶地自然要急吼吼的安排自己人。
最近京城裏傳的最熱鬧的除了皇上把自己親兒子降爲郡王,就是這北疆攝政王入京爲大齊皇帝祝壽了。
皇城根下的百姓,有天生的敏感度。
這兩個月前北疆公主才進京和親,婚事還沒定下呢,攝政王也進京了,這下有熱鬧了。
都在猜,這大齊是選擇一個北疆女婿呢,還是北疆兒媳。
大家都覺得,這個問題估計皇上可要爲難了。
畢竟,兩個都不能得罪啊。
可皇上悠哉遊哉的很,昨日還去婉芳殿裏吃了鍋子,雖然並不受歡迎。
但他去了,她們總不好把他趕出去。
皇上近日少去紫蘭殿,倒是常去柔妃和淑妃那裏。
大概是路走熟了,走着走着就到了。
皇上是越去,越覺得自己這個皇帝做的窩囊。
當皇帝不就該喫最好,穿最好,享受最好的待遇嗎?
可他呢?
他是個倒黴皇帝,國庫空虛,兒孫不孝,至於衣服……
別提了,以前也只有貴妃會爲他做幾件,如今貴妃抱病,別說衣服了,連個荷包帕子都沒有
。
你說,他這個皇帝當的憋屈不憋屈吧。
而此時趙恆和陸玉庭正在妙音閣裏舒舒服服的喝着熱酒,心情不錯。
“你說這個北疆王還能趕的上老頭子的萬壽節宴嗎?”趙恆脣瓣勾起,滿臉笑意。
陸玉庭喝完了杯中酒:“這個還真不好說,老天安排吧!”
“老天覺得大概得收了這個禍害!”趙恆心情不錯的朝陸玉庭舉了舉杯,倆人對飲一杯。
“他若想解了此毒,無雙公子就必須親自出手!”無雙也算是鬼谷一脈。
而無雙的師父清河最精的便是用毒之道。
之前幾個喪命的江南官員皆是中毒,便可知,這無雙公子也精於此道。
他這也不是下毒,好歹同出一門,相互切磋下。
他已經在附近埋伏下心腹精兵,只要無雙公子露面,立刻就能把人控制住。s11();
目前暫時不能和北疆撕破臉,但無雙公子這個南疆餘孽大齊是可以處置的吧?
“本王代表朝廷,多謝陸大人!”趙恆一想到那日窈窈拼命的誇這個攝政王,他就忍不住想拿自己的寶劍將他捅幾個窟窿。
“你一個降爵的郡王哪裏有臉代表朝廷,不知道的還以爲大齊皇子死絕了,輪到一個小小郡王當家了!”陸玉庭絲毫不給面子。
他就不明白了,同是一個娘生的,這秉性真是千差萬別。
比起先太子,他的這位師兄簡直是……
唉!
陸玉庭搖頭嘆氣,趙恆對他的態度很不滿意:“你這表情跟死了祖宗似的,難不成真想上杆子當北疆駙馬,捨不得那個便宜堂兄了?”
“我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和瑤兒胡說八道什麼!”
“沒什麼啊,你不是和那個北疆公主好了嗎,我怕你貴人事忙,替你通知一聲,家裏也好準備起來。”趙恆一本正經。
“你……很好,很好!”陸玉庭連說了兩個很好。
趙恆着陸玉庭喫癟的表情,心裏得意極了。
舉起杯中酒,一飲而盡,喝完沒多久,就覺得身上癢癢的,越來越癢。
總算意識到不對,擡頭怒視陸玉庭:“你給我酒裏下了什麼?”
陸玉庭搖了搖手中扇子:“也沒什麼,就是這兩日大概不能出門了。”
想他妹妹,那就更不可能了。
“解藥!”趙恆咬牙切齒道。
“此藥……無解!”陸玉庭話一落便被趙恆點了穴道,身體頓時不能動彈。
“信不信本王現在把你丟出去喂狼!”
“郡王息怒,此藥確實無解,但萬物相生相剋,若要解此毒只需……”陸玉庭聲音變小。
趙恆只得湊了上前,可聽到陸玉庭說出的三個字時,氣的拔劍了。
這傢伙分明就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