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爾斯出現的瞬間,負能量產生的力度直接將宗政的意識拉入黑暗。
與此同時讓宗政最後感知到的,是腦海裏猶如鎖鏈一樣東西崩斷的脆響,隨後便有一大股能量爆發直接衝破他的意志防線,席捲全身,無法去接受的代價便是失去知覺。
所以說外界的他只剩下了一具憑藉本能去進攻的野獸。
“陛下”
這好像是他最後聽到的聲音,不然,也可能是幻聽說不定。
因爲,就在他的腦海裏,有數不清的自己,和數不清的拉提婭大姐,同樣的場地,卻完全不是相同的結局。
宗政從恍惚間回過神後發現,自己身處在一片無盡的黑暗,四周望去,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一切,彷彿眼前都被黑色所充斥。
隨即,他眼前的黑色忽然被一層血紅所渲染,眼前的一切都化作了紅色的畫面。
他的視角變得清晰,他還是他,還是他自己,一如既往的站在在結界之中。
只不顧,眼前卻是下起了紅色的雨,擡手那是一滴滴血水。
“陛下”
宗政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循着聲音擡頭的剎那,映入他眼睛的畫面叫他的瞳孔驟縮到了極點。
那是拉提婭大姐的聲音無疑,聲音非常虛弱,她伸出佈滿傷痕的手臂,無一絲遮攔,空洞洞眼神望向自己,可是有一隻腳踩在她的脊背上,將她死死的壓在地上,動彈不得,只得用一雙手來向他表達背後的含義。
背後的含義什麼的,他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
而踩在拉提婭大姐身上的是一個扭曲的笑着的人,馬爾斯,他的口中的話語宗政已經聽不到了。
宗政咬着牙控制着身體要撲上去,只可惜身體卻是一動不能動,突然的掙扎能夠活動,準備撲上去的時候,畫面已經離他遠去。
而他重新撲入的是另一幅畫面。
畫面中,他仍舊還是他,還是自己的身體,眼前的畫面卻是換了一幅。
血雨沒了,換來的是熊熊燃燒的火海。
“陛下”
熟悉的聲音重新迴盪在宗政的耳畔。
火海之中一共躺着兩個人,一個男性趴在血泊裏,他的肚子已經被穿透,露出一個血洞,死亡。
男子的前面,那是兩個長相相近的女人,一個看起來年長些,身上的衣服撕扯,嘴角流淌出乾涸的血跡,死亡。
看到這,宗政的心臟如被握緊一般,拼命的去尋找那道熟悉的聲音,穿透火海,映入他眼簾的是拉提婭大姐猙獰的面容,比之以前有着給人一種成熟的感覺,只不過卻是見不到成熟的美感,有的只是臉上痛苦的掙扎。
給人成熟的感覺的拉提雅只是弓着身體,用最後的力氣去抵抗踢向那隆起的小腹的攻擊,地上地血跡愈發的流淌,很快又被熊熊燃燒的烈火烘乾。
“啊啊啊啊啊啊”
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幾乎不用思考,宗政無能的發出怒吼,可笑的是連眼前的一道脆弱的屏障都無法衝破,眼睜睜的被迫接受了被染紅的事實。
如第一次,等他的身體能夠活動,打算衝破那道脆弱的屏障,可是啊,可是啊總是在這種時候一切都消失不見。
讓宗政一顆心臟要捏碎的聲音再次迴盪在宗政的耳邊。
他又來到了自己的身體,無法動彈,什麼都做不到,能做的,只有眼睜睜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
他現在是多麼希望那道聲音不會再響起。
這一次世界的所有都被紅色染紅。
他所能見到的只有一個被人提在手中的頭顱,那輕薄的嘴脣被染紅的蠕動了一下,徹底的失去了力氣。
這一次,兩條血線終於是從宗政的眼角滑落。
究竟這種輪迴一樣重臨的場面經歷了多少次。
經歷了多少次,就存在着多少次最終結果都相同的結局。
“我不要,我不要再看了”
如洪水般兇猛的記憶瞬間爆發,沉浸在記憶的輪迴中無法自拔。
以一個並不清晰的畫面作爲,到他來到這個世界,成爲魔王,一點一點的成長,成長爲真正的魔王,而就在成長的道路上,所經歷的種種,以一個個節點劃出成長爲魔王的道路,而馬爾斯正是其中一個最令他無法去接受的節點,也是多數令他成爲魔王,成爲殺戮的代表的魔王轉折點。
“一切都是假的,假的,假的”
他如此告訴着自己麻痹自己的精神,故意的不去看畫面中的人,想以此逃避,可總是爲了那道呼喊“陛下”的聲音轉頭,以事實證明了這一切都是可能真實發生過的。
龐雜的記憶唯有剩下一道聲音在心底迴盪,遲遲不能消散。
那是他不敢去觸及的傷口。
每一道記憶都化作一柄柄刀劍捅進他的心臟,呼吸不能。
記憶的潮水都在突然暗下來的燈光中停止。
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宗政跪在黑暗的空間,痛苦的捂着要炸裂的腦袋,四周雖然安靜的令人心慌,可是那一聲聲不同含義的“陛下”卻是讓他不得不回憶起一幕幕所發生過的記憶。
啊啊啊
嘶吼並不能解決什麼。
混亂的記憶逐漸融合,宗政無法去反抗,也沒有那個能力去反抗,因爲,記憶都如親身經歷過那樣,分不出來你我,有的只有他這一個人。
到最後的所有也只不過都是他一個人而已。
一個人親身經歷的未來,未來的經歷在他的身上留下了無法磨滅的疤痕,去抵抗,去排斥,卻永遠無能否定這就是自己,痛苦的是不能去反駁所經歷的。
最終的答案早已註定,也早就得到肯定。
“額啊啊啊,都是我自己,一切也都是我自己”
呆滯的凝望無盡的黑暗深淵,也正被這無盡的黑暗深淵凝視着。
兩行血淚劃過。
異度空間。
“切”
二號一個小腳丫狠狠的踹向被黑色霧氣籠罩的空間壁壘,擺出惡狠狠的表情撅着嘴莫名給人一種萌翻了的喜感,不過現場的氣氛卻不怎麼良好。
擡起肉乎乎的腳丫又是踹上兩腳,反倒是腳丫子生疼,也不再白費力氣,果斷的嘿咻的蹦到自己的小牀上,捧起瓜子牌平板,內心暗罵“兩個混蛋傢伙,真是不嫌事大”,臭罵了八百遍,轉而又關心的看起黑暗空間裏的主人格的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