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光明媚,只聽得鶯與雀交響之樂繞於耳側。枝頭綠葉、四月桃花,其景美哉。
有少年與稚女,身處桃花林中,圍案几而坐。
“嬤嬤說,宮中子時會有喫人的大狸貓出現。”稚女嘟着小嘴。五六歲的年紀,嬌面若芙蕖,穿着精緻華服,兩個花苞頭上裹着金釧兒。
“你怕了”一旁的少年正迅速寫着什麼,聞言好笑地瞧她。
“當然不。大狸貓怎麼會喫如此嬌美迷人,善解人意的我。”
“那還能喫誰”少年停筆,擡眸揶揄道。
“自然是那些平日裏老是偷看你的狐媚子。”稚女柔若無骨的小手緊緊附在少年指骨分明的手上,束眉嚴肅說着。
老成的表情使得俊雅的少年啼笑皆非,他放下狼毫細筆,輕輕摟抱起稚嫩的人兒,將她置放在自己的腿上。
“是誰,平日裏與你說道這些有的沒的?”
“本宮自己悟出來的。”稚女搖搖頭,嘆了口氣,“誰要是敢從我身邊搶走你。”
“如何?”少年輕笑。35xs
“我便像畫冊裏那樣,上九天下九泉,恁死她。”說罷,她便沒心沒肺地嬉笑出聲。
少年微微勾起脣角,眼眸裏熠熠生輝。
“若是有人將我勾搭走了。你會如何?”稚女轉過頭,一雙黑白分明、清澈剔透的眸子緊緊看着少年。
少年溫潤一笑,薄脣輕啓,嗓音宛若流過空谷的泉般清冷,“那必誅他九族,抽筋鞭屍。把你抓回來,日日捆着,不給飯喫。”
她從少年懷中掙脫,揹着身,垂着頭,用手捂住自己的嘴。整個身子都抽搐不停,乍一看好似在痛哭。
少年以爲自己方纔的話嚇到了她,趕忙走至她身旁,想要哄她。他將她的手拉下,卻發現她正燦然大笑,捂住嘴是爲了不至於大笑出聲。
這樣的笑,使少年背後一涼,頓覺不好。他回眸向案几看去,方纔正在寫作的宣紙上驀然多了一個小小的墨手印。他轉回頭,卻發現身前的稚女已不見蹤影。
遙遠處,稚女小小的身影頑劣地舉起自己沾滿墨水,黑乎乎的小手。
“秦淵,真是個大傻子——”
忽而之間。
一陣白茫茫的濃霧滿天而來,遮蓋住天地間的一切。少年與稚女消失其中,見不清晰。
------題外話------
莊周夢蝶,終究是難解難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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