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皎司。真是許久未見了。”辛昀掐住皎司白嫩的臉蛋,笑道。
“郡主,還是快些進去吧。”皎司一臉嫌棄地從她的魔爪下逃脫,“世子爺要是等倦了,皎司承擔不起。”
辛昀聽言,便不再與他多言,大步流星向憩房裏步去
卿因見他揉着被捏紅的小臉,一臉委委屈屈的小模樣,突然覺得可愛的緊。這般神情,方纔有了些孩子該有的的童真與生息,與那日見到的涼漠樣萬般區別。
皎司見卿因笑着看他,臉上兀得泛起紅暈,垂下頭羞愧地笑“公主殿下也快些進去吧,世子爺見到你肯定很歡喜。”
卿因聞言,心中泛起幾分驚訝,待她再回頭看皎司時,皎司已經迴歸那一臉恭敬疏漠的表情。
“阿淵,你身子可好些了?”
卿因纔剛走進憩房,便聽見裏面辛昀的聲音,嬌美嗓音與方纔的她沒有半點相似之處。
原來這樣大大咧咧的女子,也會有小女兒心性體現的一面。辛昀坐在秦淵身旁,神采奕奕,月牙眼笑作一線。35xs
秦淵聽到門外傳來輕輕腳步聲,擡眸去瞧,幽暗如滲墨的眸子流露一閃而過的光彩。
“殿下。”他主動開口道,語氣中卻滿是生硬的疏離
辛昀見他這般,有些怔愣。她收回方纔眉開眼笑的姿態招呼卿因過來坐下。
“我還以爲你們這麼多年不見,早就疏離不見了。”
辛昀接過絳寧手中的膳盒,從中取出勾勒彩華的粉瓷罐,揭開蓋子,噴香的味道瞬間從中涌出,“阿淵快嚐嚐,阿因的手藝真是令人稱絕。”
“我知曉。”秦淵接過碗勺,置於鼻尖嗅聞。
“與我阿孃的手藝相比如何”辛昀一眼不眨地盯着秦淵。
“敬王妃擅長家常,無可比較。”秦淵淺嘗了幾口,淡漠的面上見不清晰想法。
“什麼嘛,推脫。”
“殿下與郡主,午休不長,兩位走回去需要時間,臣便不留二位了。”他起身,一身玄色絲袍順滑若水,襯得整個人若九重天上的謫仙一般。
但這話語之中的意思,卻是赤裸裸的謝客。
辛昀一把摟住身旁的卿因,好似沒有半分不情願般笑道“那我們兩個就先走了。”
卿因看着秦淵,總覺得他今日格外冷漠,與前幾日救她的那個秦王世子派若兩人。35xs她衝秦淵點點頭,眼裏卻滿是狐疑。
秦淵垂眸凝視她,卻未發一眼。
兩人走出國子生院時,一路無言。辛昀方纔豪爽直率的笑慢慢淡去,一直沉默地走在一邊。
“卿因,你還如幼時一般嗎”她站停,一臉苦澀的笑。
“什麼?”
“對阿淵,還如幼時一般嗎?”
哪般?
卿因滿肚子疑惑,她怎知原主與秦淵幼時到底是什麼交情,原主對秦淵是什麼情緒。就算是現在的自己與秦淵,也不知到底算什麼關係。
辛昀回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微微的弧度轉瞬即逝,再未說什麼。
下午的課是茶藝。授課的人江南茶道聖人,顧夫子。
作爲這學期新開設的課程,卿因很是感興趣。只要不是挖空腦子想些詩詞歌賦,不是聽柳夫子講述女德,其餘課程,她都能頗有興致。
一下午的時間,如流水於坡,恍恍惚惚便過去。
下學時,世家貴女們少見地與卿因告退,有幾位還圍在卿因身旁打聽“鎏金雞絲湯”的作法。
遠處的黃湘蓮滿眼的妒恨。
平日裏與她最是交好的柳央,這月起便要留在家中待嫁。她如今孤身一人,哪裏敢與孟卿因再起矛盾。可是單單看着她在太學中愈受歡迎,她便氣不過。
“殿下,你看那孟卿因,譁衆取寵,最是令人作嘔。”她只好纏着溫華公主,想讓她去下卿因的面子。
溫華公主冷眼瞧着黃湘蓮。平日裏,她爲着黃世美,處處護着這黃家小妹。只是這人實在粗鄙不堪,性子庸俗善妒。
真是,令人不喜。
“我四妹封號安華,湘蓮你該稱呼她爲安華公主。按理,還該加個殿下。”她淡然道,說完後也不作停留,帶着侍女揚長而去。
“殿下——”黃湘蓮不可置信地看着溫華公主遠去的身影,氣得拽緊衣衫,折斷往日裏最是精緻修理的長指甲。
與衆人有說有笑的卿因,完全沒有意識到遠處黃湘蓮的敵視。
她今日心情極好。原主糟糕透底的人際關係,終於在她展露的廚藝下慢慢破冰。
辛昀與卿伊一路伴她走到太學門口,各自上了轎輦才揮手作別。
離別時,辛昀的臉上已經不見一絲尷尬與苦澀,許是她終於將心中的芥蒂放下了,卿因自我安慰。若是因爲秦淵,她與這位脾氣火爆的堂姐交惡,實在不值。
秦淵,這人真是喜怒無常,今日爲何那般莫名的疏離,好似自己與他不相識一般。
“殿下。”
轎外傳來軟糯清脆的童音,是皎司的聲音。
卿因撩開轎輦左側窗上的紗幔,好奇着看他,道“皎司,有何事?”
皎司遞上一個檀木盒子,壓低聲音道“我們世子爺說了,殿下若是信得過他。今夜子時他會來接殿下,前往太學禁地。”
卿因掀開檀木盒的蓋子,裏面單單放着一個不大的銀鈴鐺,她拿出端詳,上面果然刻有樾一字。
“好。我自然信得過他。”
秦淵也不像那麼無聊的人。
若他要害自己,那日她誤入禁地被偷情的人發現時,他不救她便是。何須特地遞個鈴鐺過來,給自己專門設個陷阱。
太學禁地,還是深更半夜。卿因想想便刺激,上次見到的是偷偷摸摸行不軌之事的賊人,這次說不定見到的,就是偷偷摸摸隱藏在那兒的非人。
禁地與樾,謎團無窮,實在是有趣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