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帝女令:本宮是廚神 >第三十八章 暗衛曾柒(二)
    “什麼意思?”卿因聽到自己的聲音嘶啞,言語之中滿是不可置信。網

    曾夫子盡是血污的臉上露出一抹悲絕的笑,許是因爲疼痛,握着筆的手微微顫動。她挪動自己的筆在紙上寫下墨跡點點難以辨認的一行字是小殿下嗎?

    小殿下,應當是聽出了自己的聲音。卿因輕輕握着她孱弱的手臂,眼裏滿是疼惜。

    “殿下,”絳寧起身將卿因拉至一邊,先是無奈地搖搖頭,對着貼耳輕聲道,“情況不容樂觀,現下沒有藥物,奴無能爲力。”

    曾柒身上的血暈染於紗衣之上,如同開遍彼岸花的忘川河畔一般淒涼悲愴。

    她白皙的面容上,依舊帶着平日裏給女學授課時的平和。透過血污,卿因依舊能夠看到那個傾城絕塵的琴上仙。

    “夫子,你可知道害你那人的身份?”卿因俯下身去,在曾柒身旁道。

    曾柒一怔,似乎有幾分猶豫,最後搖搖頭,表示不知。

    “絳寧,你守着她。”卿因站起身來,對着絳寧道,“我去尋秦淵,他身邊高人這般多,一定有人擅長醫術。”

    這是現下卿因唯一能想到地方法,也是爲了逃避這裏的氣氛。若讓她眼睜睜看着曾柒嚥氣,她做不到。一個前幾日還手把手悉心教授她琴藝的夫子,竟要這般枉死。

    卿因握緊手中的木針筒,別過一臉擔憂地絳寧,果決地快步流星出去。

    仔細想想,霜降學集就如同罪罰的溫牀。學集當日一切白丁不可進太學,這便免除了世家各族自帶護衛的干涉。少了這些武力影響,一切罪惡都風起雲涌。

    卿因可以在這一天對黃世美實施報復,其餘人同樣可以利用這一點。罪惡蔓延開來,害人不淺,諸如曾柒,諸如隱藏在黑暗中卿因所不知道的一切。

    卿因牢牢捏着手上的針筒。這支針筒她早早便造了出來,擺脫司珍局的姐姐打磨木管,修出極細的金針。卿因將某師傅桶裝面的外包裝剪下,黏連成厚厚的圓塊,模擬針筒裏的活塞。

    雖然效果很差,但至少是將針筒做出來了。

    針筒裏的液體是她特地請舅舅金賦年走訪各地尋到的,河豚的毒液。從奶塊中提取毒液時,卿因尚且覺得是自己被害妄想,萬沒想到,今日就將毒針筒提上日程。

    憩房之外,天空不知何時陰暗下來,層層疊加的烏雲似乎在壓迫風,使空氣凝滯。35xs

    卿因順着記憶,踏行在憩房蜿蜒綿亙的廊沿下。她在尋找秦淵的憩房,心中惴惴不安,想要探尋真相的迫切與對殺戮的恐懼,百轉千回。

    秦淵的憩房門口掛着一支勾勒嫩黃點梅的羽扇,卿因繞過多個轉角處,終於望到了那把鮮豔奪目的扇子。

    她快步向那間憩房,尚且未走幾步,一個突來的玄色銀甲身影攔住了她的腳步。她下意識地便要舉起手中的針筒,卻在看清來人的臉後,無奈放下。

    “殿下。”顧一伸出一隻手,做阻攔狀。

    “秦淵在裏面嗎?”卿因的語氣有幾分急迫,她知道自己的臉上一定俱是無法冷卻的兇狠。

    “殿下,您不能進去。”顧一搖搖頭,依舊堅定地站在卿因的面前,鷹眸沉靜,絲毫沒有妥協之意。

    “顧一,”卿因肅容看着他,見他躲閃的目光,突然某些謎團煙消雲散,心底清明瞭幾分,“姜泗是不是還有楊五趙六?”

    秦淵,那個俊逸超塵似乎從來與世無爭的男子。卿因此時方知,自己實在不瞭解他,原來在屢屢助她的背後,他的高深莫測使她無法辨析。

    甚至心生畏懼。

    顧一不說話,沒有點頭亦沒有否認。只是卿因很敏銳地捕捉到他眼底閃過的一絲慌亂。其實有什麼可以慌亂,曾柒這個名字很是明顯。

    “這世上何來諸多巧合?”卿因冷笑道,“你們是不是知道她受傷了。”

    “殿下,顧一不便多說。”

    “她快死了。”

    “殿下。暗衛當爲主子出生入死,毫無怨言。屬下亦是這般。”顧一仍舊漠然,似乎曾柒與他並不相識,毫無關聯。

    卿因抿嘴,整顆心如同墜入寒冰深川之中。

    “你們現下在做什麼?”卿因看向他,見他眼神逃避,燦然一笑道“何必瞞我,秦淵本人亦不會瞞我。”

    她在賭,又或者說她在唬人。

    顧一蹙眉,眸中的猶豫更加濃厚,最後他微不可見的嘆息,將伸出的手輕輕放下,背過身去,輕聲道“屬下在尋一逃匿的賊人,主子在做什麼屬下不知。”

    “那賊人是否臉上有疤?”

    “是,殿下”

    “左轉直走,右轉過竹道。有間憩房的大門敞開着,曾柒也在。”卿因閉眼嘆息道,她聽到身前的男子瞬步離開時衣衫擦動的聲音,輕微而急促。

    爲了那賊人,還是曾柒?

    卿因的臉上滿是悲慟。其實初來昱王朝的她爲了抵禦不必要的麻煩,向來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姿態待人。可是曾柒,她卻不知爲何格外憐惜。許是心疼她傾城姿容,也許是因爲她那句“小殿下。”

    小殿下阿,三個字似乎穿越時間而來,攜帶着濃厚情感,一字一頓俱是深意。卿因不知這種感覺是爲何,但她無法從腦中驅逐這縷思緒。

    她想了許久,呆愣地站在秦淵憩房前的空地之上。這片空地由白鵝石鋪就,周遭植被稀少,四面而來的風帶着涼意,使卿因握緊了自己的衣衫。

    在她始終未有勇氣走進的那間憩房裏,有積攢的暖。

    “阿淵,不去拉她進來?”顧曄淮橫躺在塌上,翹着二郎腿,玩世不恭地瞧着端坐在一旁,閒適品茶的秦淵。

    “梁伍,繼續說。”秦淵臉色平和,毫無波瀾。

    “黃家出的是黃家大公子黃世賢。屬下幾個扮成劫匪將其綁了,正關在禁地。”說話的是姜泗身旁一個體軀略肥胖的中年男子。

    “要他說出接頭人,若是不說,每一刻便剁一根手指。”秦淵垂眸,眼裏的殺伐之氣似乎要滿溢出來。

    他的眸眼輕瞥,正巧可以看到綢紗窗外那個站於蕭瑟風中的人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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