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奈地噗嗤一聲,站起來拎起那隻似乎已經放棄掙扎的小野豬,甩到君弈身邊。
“以後,這個就是我的首席寵物了,告訴緗寧以後要好生照顧。”她笑盈盈道。
君弈接過那隻豬,見它了無聲息的樣子,心中很是複雜。這隻豬究竟是什麼運氣,竟然會在茫茫深林裏撞見他家殿下。
然後落到當做猛獸誘餌的下場,看着它剛纔那尖叫逃竄的樣子。慘,真心慘。
簡直慘到家了。
君弈拎着豬,正要轉過身交給一旁裝推車的匠人。他轉身的瞬間,一怒鳴聲響起,就如同刺破安靜長空的利箭一般,令人驚恐。
卿因眼睜睜看着一隻走到絕境的虎,猛地撲了上來,就如同抓到了最後的稻草一樣。
君弈想要抽出自己的刀,但虎直直地朝他的脖頸而來,似乎想要直擊他的命脈。
下一秒,卿因大聲喊道“快把那個塞子拔掉,插到那隻老虎身上。”
這樣有用嗎,君弈在心裏嚴重懷疑着,雙手比他的大腦先反應,他把塞子拔掉狠命地戳到那隻虎身上。
“接下去——”卿因拿起手中的竹笛,想要吹出一首曲子,可惜了吹出了呼呼聲,她傻眼,急切道“快跑!”
君弈滿臉問號,這是玩真的嗎,現在不是應該告訴他,已經沒事了嗎?趁着老虎被戳中之後片刻的怔愣,他閃過身,抽出自己的刀,砍在老虎身上,引起一長條血痕。35xs
老虎喫痛,大叫一聲,回過身就要反擊,一側的匠人終於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他們拿着長矛,惡狠狠地走上前穿透老虎的皮毛,疼得它大張嘴。
卿因蹙眉,這河豚毒劑應該要起作用纔對。
要是這樣糾纏下去,卿因看着身後那幾張還沒有處理的網,怕是這些個猛獸也要出來。這樣可不行,好好的圍獵就要變成猛獸亂鬥了。
猛虎還在拼命掙扎,可惜勢單力薄,隨着身體裏河豚毒素的擴散,它開始無力地嗚咽,爾後身體開始劇烈的抽搐。
卿因露出一個笑來,看來這毒素就要起作用了,抽搐與麻木是第一步,接下來就會口吐白沫,當毒素浸透它全身,就是它命斷之時。
過了一會兒,虎發出最後一聲嗚咽。
隨後它倒地,在一片喧鬧中結束了自己的生命。卿因嘆氣,本身可以爲自己所用的一隻猛虎就這樣喪生在河豚毒劑之下。35xs
“把其他的野獸都看押起來。”卿因命令道。
現在這種情況下,只要不喫錯,第一步旗算是宣告成功了。就看這支蕭,卿因看着手上這支似乎流光溢彩的紫玉青簫,不知道這簫是不是真的有用。
希望達彥不是在唬她,不然這些個野獸只能充當北歸村的伙食了。
卿因嘆氣,看着籠子裏掙扎着的野獸。
她拿起笛子,輕輕試了一試,“噓——”
什麼破聲音,卿因在心裏翻了個白眼。作爲一個帝女,從小到大她學過不少樂器,其中就包括這竹簫,可惜她手裏這支就是一個奇葩的存在。
悲傷,實在是悲傷的很。
卿因一路走着,一路胡亂吹着。垃圾簫,就是出不了一個正常的曲子。
究竟要她怎樣,這玩意才能夠起個作用。
卿因狠命地一吹,氣息進入簫管之中,發出一聲尖銳。她嚇了一跳,前面正在押解野獸多少匠人們也嚇了一跳,他們轉過身看向卿因。
那眼神似乎在說“請問殿下,你又在作什麼妖?”
啊哈哈哈哈哈哈,卿因乾笑幾聲。她走上前,想要就她現在這種醉人的行爲做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她剛想一頓胡謅,卻不經意間驚人的發現,籠子裏的幾隻猛獸現在正奄奄地趴在那裏,似乎沒有任何的動靜。她一驚,難道說自己的簫聲真的起作用了?
達彥當時沒有告訴她,究竟吹什麼曲子才能夠實現讓猛獸安靜下來。
但是就現在這種情況來看,她剛纔只是吹了一聲就有這種驚人的效果。
所以說,能夠安定動物的並不是什麼簫曲,而是這支簫本身,只要此簫出聲,就能夠穩定一切聽到簫聲的動物。
還真是神奇。
卿因看向一邊的君弈,後者正以一種不可思議的眼神看着她。
君弈現在的內心,已經不知道該用什麼詞句來表達,堪稱複雜至極。他家殿下總是在一次又一次地刷新他對她的看法。
現在他眼裏的殿下,和他曾經的恩人金老爺子要她守護的小外孫似乎沒有什麼共同之處。也許還有吧,她依舊善良,只是再沒有當初的無助與軟弱。
現在的她,已經形成一層堅硬的鋼鐵鎧甲,一往無前。
卿因還在研究那隻簫的用法,她試着狠命地吹兩聲。片刻之後,籠子裏的野獸開始躁動起來,尤其是那隻看上去有些蠢蠢的熊,它抓着籠子的欄杆,似乎想要破籠而出。
當然,卿因不會給它這個機會,再一聲簫之後,一切重新迴歸寂靜。
她也不知道自己的用法對不對,反正瞎貓碰上死耗子,有作用就行了。
回到北歸村的住宅地之後,正在熬羹的緗寧如遭雷擊般站起來,似乎想要詢問卿因的想法。
其實她想問的是,“殿下你又想要作什麼妖”
卿因讓匠人們把野獸圈養起來,現在的它們格外安靜,想要做到圈養並不難。
她走到緗寧身邊,自顧自盛了一碗湯,一口喝下。
啊,全身上下似乎都舒坦了。
不容易啊,今天真的是兇險萬分。希望這一天的圍獵能夠產生一些實際的作用,當夜晚來臨時。
她的敵人,將馬上感受到來自深山叢林的恐懼。
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抵抗住這種恐懼感。君弈坐在緗寧的身邊,不發一語。偶爾擡起頭看自家殿下這種又笑又蹙眉的癲狂狀態,真是罪過啊。
希望這位小祖宗不會突然再想起什麼整人的招數來。
“君弈,給我準備一隻弓箭。”
他的殿下似乎能夠看到他的內心,他的祈禱在自家殿下面前毫無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