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這裏做什麼?”卿因看着那老頭,沒聲好氣,說實在的,在這種地方見到這樣的人,真的有夠嚇人的。
“你這丫頭,”那老頭擡起頭來,一雙銳利的眼睛緊緊盯着卿因,“我這不是爲了救你們嗎?”
敲他們的頭,也可以說是在救他們嘛?
程渡覺得現在這種情況,已經沒了危險,所以肆無忌憚地走上前,想要教訓老頭一頓。他已經憋了許久,在三人團體裏,他明顯是那個被欺負的。
現在他要找個人發泄下。
“你這老頭,肯定就是放蟲霧的人,”他肯定道“真是過分,你這是犯罪,犯罪知道嗎?你知道我爹是誰嗎?”
卿因無語。前段日子她似乎也聽到過“我爹是誰”這個說法,當然那位最後結果不大好。
她走上前,看着那老頭。就這樣靜靜看着,竟然有種仙風道骨的感覺,說起來真有些神奇。
這老頭,其實五官生得極好,又因爲是生活在深山之中隱居,看上去真有幾分活神仙的意思。網
他身着一身純白的綢衫,在月色之下顯得有幾分清冷。
就如同九天之上決定他人命運的司命官,他那雙眼睛裏面全是光輝,流連之間卿因覺得自己心裏的祕密好像被他看透了,這種感覺實在不太好。
“你是誰?”卿因還是覺得應該要先把他的身份給搞清楚。
老頭摸着自己的鬍子,嘴中振振有詞“要老夫告訴你也行,告訴老夫這是什麼毒,然後把解毒劑給我老夫。”
“不可能,”卿因冷笑出聲“你最好搞清楚,現在你的命是捏在我的手裏,你沒有什麼可以和我討價還價的機會。”
“老夫當然有,”老頭依舊一臉雲淡風輕,似乎什麼都不能撼動他的心,“我是居住在立姜山上的人,沒有人比我更瞭解這座荒山。”
卿因看着他,突然沉默起來。他說的沒有錯,在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一個瞭解立姜山的人當然是再好不過,但是這個人真的可以相信嗎?
“小姑娘,你最好思考得當。”老頭笑得爽朗,彷彿不是他現在身中劇毒。
“別和他廢話,”程渡在一旁挑撥道,他從自己身後抽出一把極小的防身刀來,在空中比劃着,然後架在老頭的脖子上,嘿嘿笑道“這是個什麼東西,誰能知道,萬一把我們都坑了。”
“你說說,救了這麼個玩意。你還嫌自己死的都夠快嗎。”老頭目不斜視,但是語氣之中俱是嘲諷。
程渡一下子就起火,但是下一秒他的刀就被打落,他轉過頭,正好對上君弈那雙如同寒鐵一般的眸子。
當真是嚇煞他了。
“好,”卿因點頭,“我可以給你一顆解毒劑,所以你必須要帶我們出山,回到放着解毒劑的地方,不然大家就一起死。你應該感受得到這河豚毒劑的厲害吧。”
她從自己的袖子中拿出剛纔的瓷瓶,然後當着那老頭的面,從裏面拿出幾顆來,全部捏碎。
老頭從裏面取出僅剩的一顆解毒劑,放到嘴巴里,突然發出悶聲的笑,“你這丫頭倒是真的狠,對自己都可以這麼狠,像極了我的一個老朋友。”
卿因默然,等到那老頭看上去恢復很多以後,她指了指城牆,認真道“這座城是怎麼回事,一座荒山之上有必要建一座城嘛?”
老頭搖搖頭,笑道“當然沒有必要,這就是一座機關城,如果來人非要強行入城的話,一輩子也不能走出來。”
機關城,卿因擡起頭。
她活了兩輩子,兩個時空。都只在書或者電視上聽過這個說法,難道在這個時代真的能實現那種技術程度的城牆嗎?
卿因有片刻的失神。
“明日若是有機會,老夫可以親自帶你們去裏面走一趟,到時候丫頭你親自感受下就罷了。”老頭似乎看出了卿因的遲疑,笑着道。
卿因倒是也沒有推辭,只是沉默地點點頭。
“說起來,”那老頭退後一步,瞧着卿因三人,“你們這三人的組合倒是有些新奇,什麼樣的人都湊齊了。”
程渡嘲諷地笑道“你這老頭就是會瞎吹,難道你能知道我們三個的身份嗎?”
老頭悶聲笑着。
卿因看着他那種氣定神閒的樣子,突然覺得他可能是真的知道,她問道“我們是什麼身份?”
程渡轉頭,似乎沒想到卿因真的會發問。不過他倒是真的好奇,畢竟他也不知道卿因兩人的身份,他不屑道“老頭,你倒是說呀,什麼身份?”
“比如你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仗着自己有個權勢老爹,就恣意妄爲,”老頭摸着自己的鬍子,嘲笑道“梁氏一族命不久矣,你還是自己把握人生吧。”
這話一出,在場幾人通通愣住,他們首先真的沒有想到這老頭竟然真的能看破程渡的身份。
其次,各人的想法不同。程渡對梁氏一族命不久矣這個說法,完全是震驚的。
他呲牙咧嘴地想要上前,想要揍老頭一頓,卿因急忙讓君弈把他攔住。
而卿因的想法則是另一種層次的震驚。她一直對程渡的身份存疑,畢竟那位梁侯爺真的不像是會有這種兒子的人。
梁沽舟的那種深沉,是連她都會感到細思極恐的。但是這兒子完全就是一張白紙,沒有半分城府可言。
所以她完全不能夠相信這個結果。
“那我呢”卿因抱着這老頭是誤打誤撞,或者是剛纔偷聽他們說話的可能性,再次開口問道。
老頭一直在旁邊看着幾人的反應,聽到卿因的發問之後,臉上的笑突然消了下去,有些認真地轉頭看卿因。
“丫頭你啊,”他露出有些奇怪的笑,“你的身份倒是就讓我有些撲朔迷離。”
“什麼撲朔迷離,”程渡叫囂道“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剛纔偷聽到我們的談話,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