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太上鏡之映照諸天 >第193章:四十修行,求道惟愁不遇真,得真定神入道人
    瑾村外。

    正如來時一般,不疾不徐地從王冒之家行出瑾村,又在官道之,走了一、二百米有餘,直到那隱隱窺測的陰氣忽然一烈,隨後消失於無

    顧子複方才於心中暗暗鬆了一口氣,崩緊如弓弦般的心臟微微松下,周身毛孔微開,瞬間汗如雨下,涼入骨髓

    彌散在天地間的靈氣,經過胸口處字帖的轉化,化作一股溫潤靈流,漸漸流入他的體內,化解了他的疲勞和剎那間的痠軟。

    若非昔日他與景逸一同經過靈氣淬體,而今又有着那一股溫潤是流的支撐,此時的他,幾乎便要癱倒在地

    勾心鬥角,從來不是他的強項,只是不得已而爲之

    “東西已經給了,能否逃過這一劫,逃過那食髄女鬼便要看你們夫婦二人的命與手段反正,我已經是恩至義盡了”

    拭去額間的汗水,保持着原先的速度,顧子復向着朝陽微微吐出一口濁氣,眸光變換間憶及先前,縱然他名滿數州,此時亦只能無奈一嘆。

    這種自他三十歲後,便再未出現的無力感,還真是讓人煩躁、無力、痛苦

    “呼”

    排放出心中的不良情緒。

    “了悟猶如夜得燈,無窗暗室忽光明。此身不向今生度,更向何時度此身”

    迎着浩陽,面對着陣陣春風,顧子復再次取出字帖,一字一句的輕輕誦讀,在這等魍魎鬼蜮中,他所能夠依靠的,也只有它了

    此時的他再讀這篇字帖,不再是先前的品鑑,而是如幼時讀那四書五經一般,帶着不盡的崇敬與肅穆,如稚子一般,以好奇去探索。

    “嗤嗤嗤”

    誦讀了一遍又一遍,背向着陽光,字帖子隱有筆墨流轉,光輝無盡,而顧子復的身,則是漸漸顯現出了一枚陰綠的惡鬼印記

    鬼面猙獰,鬼聲如彘,陰氣慘淡,侵蝕得顧子復那一片肌膚都變得慘白如腐肉,而自身卻是恍然不覺

    然此時隨着他面對浩陽誦詩,點點純陽大日之氣隨之入體,迅速向那鬼面印記衝擊而去,二者碰撞之間,有若王水侵蝕,

    黑氣騰騰,肌膚震震,鬼面印記,節節敗退,不過片刻便被那大日之氣一掃而盡,慘白之腐肉也漸漸恢復如常。

    陣陣黑煙從那逐漸縮小並消失的惡鬼印記處升騰而起,化作一道道黑霧,隱隱有一頭兇殘而猙獰的惡鬼在其中揮動爪牙、咆哮發聲

    但最終,在午時陽氣最盛的陽光之下,那惡鬼與黑霧,還是如冰雪消融一般漸漸化去,連分毫蹤影都不見,更無人知曉。

    便是此時正在錦被翻紅浪的那頭惡鬼,亦是絲毫未覺

    “大道無形,生育天地;大道無情,運行日月;大道無名,長養萬物;吾不知其名,強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濁,有動有靜;天清地濁,天動地靜”

    厚實綿軟、雲紋均勻的宣紙之,墨光流轉,紙若白玉,煙雲繚繞,轉瞬由原先之二十七字化作一篇道經,轟然奏響於顧子復耳畔。

    在這渺渺道音的引領下,顧子復的雙眸半開半闔,一邊順着官道大步向前行去,越走越快;一邊於口中隨之而默唸道經。

    語音流傳,古韻雅然。

    雖翻來覆去,不過五百九十一字一篇,但顧子復的心中,卻越讀越靜,越讀越清。

    先前伴妖怪而行、食後,強行使自己不露聲色而壓入心中的點點驚寂與恐懼,此時一掃而空,安而後能靜,靜而後能定,定而後生慧

    那一頁宣紙之,墨韻淡去,靈思枯竭,雖依舊留有二十七枚好字,但卻空洞而蒼白,只可見骨架精緻而難見精神逍遙。

    正於一種物我兩忘,似睡非睡,將醒未醒的定境之中,大步前行的顧子復,忽覺胸口處一道靈光洪流透體而入。

    深沉的黑水,滔滔不絕,席捲天地間無數靈絲化作洪流

    洪流順着奇經八脈,四肢百骸,分流散做萬千小河,達百穴,下及涌泉,中入骨髓,外至皮毛,流轉不休,搬運周天

    蒼茫的黑水靈流,隱約與外界的浩蕩大日之靈氣遙相呼應,交匯吐納之際,迸發出似環閬玉佩碰撞般的悅耳天音。

    浩浩純陽,最先自胸口滲入心臟,而後經心臟流淌至五臟六腑,驅雜氣,滅陰賊,活氣血,玄關緊鎖,周身不漏。

    起先,顧子復最初之體質,不過因常年遊山玩水,較之於同齡人稍好一些,但經葉凝那一波靈力洗禮後,便已恢復至巔峯期。

    那,還僅僅只是明面的

    如果說他原先的潛力只是一泓水窪,而現在則若開井挖渠一般,變成了一方水潭,周身百骸都發生了不同程度的蛻變,潛力大增。

    只是那時顧子復體內的潛力雖大,但他不通曉修行之法,只能白白被深藏於下,難以調用。

    然而此刻,通過宣紙之,葉凝所遺留的那一道念頭與法力的引導,潛力被稍稍激發,顧子復雖只是懵懵懂懂之間,

    但身,卻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大變化

    此時他雖依舊懵懂未醒,但經歷這番蛻變後,卻早已身輕如燕,敏若靈猿,氣息綿長悠久,步伐更是由先前之散步化爲了風馳電掣

    不知不覺,大日西沉而落,晚霞已經鋪滿了天際,羣巒疊嶂,宛若挺拔的長劍直刺雲霄,雲鎖霧繞,好似朦朧的輕紗困鎖神鋒。

    夕陽的餘暉僅剩一線天光,映照在攢刺天穹的峯巒,彷彿鑲嵌了一層金邊,美輪美奐。

    大日沉落,浩蕩之純陽靈氣自然不見,黑水滔滔,那一股墨流亦隨之而流轉十二重樓,散入奇經八脈,最終大半墨流沉入周身竅穴,不見蹤影;

    另一小部分則破體而出,再度沒入那一頁宣紙,使之由蒼白恢復光澤,原本空洞的文字之中,此時亦似再生出了一抹靈韻。

    一如先前般超然而脫俗,只是那墨跡細查之,卻是淡了些許

    “呼”

    輕吐出一口濁氣,仍弄不清先前變故之究竟的顧子復,漸漸自那定境之中脫離,緩緩睜大眼眸。

    此時的他大腦一片澄空,半晌之後方纔回過神來,只覺體內舒暢而輕鬆,縱然行走了一下午,他亦未曾感到萬分勞累與疲憊

    帶着幾分迷茫,回過神來後的顧子復第一時間小心翼翼的看着手的那一頁宣紙,待見其只是默跡微淡而未發生太大變化後,

    不由發自內心的鬆了一口氣,才緩緩張之折起,貼身收藏。

    隨後,他帶着幾分探究與困惑的打量着四周,這一望,頓時不由令他渾身一震

    眼前的浩大天地,似乎一下子便從模糊蛻變爲了高清,整方山石草木都似乎清晰了很多,不只是分辨率,還有色彩也更豐富了

    很多平時一望而過,被忽略了的細微情況,亦一一有感於心,至乎平時忽略了的風聲之細微變化,均漏不過他靈敏聽覺。

    五感變得更加敏銳,還只是最基礎的,更爲超凡的是

    無論這天與地,一塊石頭、一株小草

    都跟顧子復像是隱隱以某一種器官或某一處相連地、活着般,而自身與她們無比的接近,甚至成了它們其中的一分子

    再不是先前那般完全感受不到、兩不相干的陌生人

    這等變化神奇,強大,不可思議

    顧子復瞪大了眼睛,一股無名之、發自內心的歡喜涌心頭

    如果說先前他只是從葉凝那裏體會到了絲絲屬於道人的逍遙,那麼此刻,他便體會到了道人之所以能夠逍遙自在的本錢

    自己大概算是入了門,又或連門都沒入,都能有這般異術,若是日後修行不綴,到了師尊那般年紀,又將有何等神通

    呼風喚雨、擔山趕月、飛天入地,又或者是起死回生、顛倒陰陽

    心中震撼、欣喜,甚至還帶着些許急迫交錯,最終都緩緩在他心中淡去,如清掃塵埃一般,很快恢復了淡然與清靜。

    “這裏應該是陽信縣附近,就是不知是過了還是沒到”

    默默觀察着地理形勢以及空無一人的大道,顧子復粗粗下了預判,自己這一路跑得還真遠,本以爲明天才能到陽信縣附近,想不到這麼快就到了這麼快了

    時至此刻,天已黃昏,夜路難行,是該尋個住宿之地了

    眺望四野、耳聽八方、鼻翼震動,在早非昔日可比三大器官齊齊作用之下,顧子復首先從氣味與聲音之處,尋到了前方不遠處將有可供住宿、飲食之處。

    當下,一揮大袖,顧子復神情欣然的邁動腳步,如燕子三抄水般快速向前行去。

    “周翁開房。”

    “幾位不好今次來的有些客滿”

    “什麼周我們可投店住宿在這裏,你將我們改給他人”

    伴着淡淡的菜香,幾道話語被黃昏之風吹散,零七散八的傳入顧子復耳中,他心念一動,便立刻從中提取出有用之消息,尋到了目的地之所在。

    只是

    正如第二道蒼老之音所說的,他與另外四位來的似乎有些晚,客房都已經住滿了

    不過不同於第一次經過此處的他,那四位客人似乎是這家客店的經年老客,熟悉附近之地理狀況

    因此即便是小店已滿,他們仍舊是與前臺與那位周姓老翁反覆交談溝通,似乎不打算離去。

    幾番糾纏,再三懇求,那周姓老翁似乎是被說怕了,只好帶着幾分無奈的道,“有倒是還有個地方可供駐足,只是那非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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