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風吹拂，如同刀子一樣割在臉上，一杆杆大旗在風中獵獵舞動。
“妖皇”
青牛無力地吐出這兩個字，雙目之中閃爍着嚮往的光芒。
這種力量哪怕是他全力時期也無法造成這般景象，也只有可能是妖皇的力量。
虎嬌娘雖然沒有完全突破境界，但是卻可以使用來自突破妖王之後的力量。
烏雲在天空中翻滾，像是其中隱藏着一隻可怕的巨獸，隨時可能衝破烏雲的阻礙而出。
“看俺老”
“阿彌陀佛，且讓貧僧一試如何”
空惠邁步而出，打斷了猴子的話，在他身上，僧袍瘋狂舞動着。
他的臉色祥和而平靜，似乎這種場面在他看來稀鬆平常一般。
雙手合十，雙目微閉，身上似乎出現了一層淡淡的金色光暈，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和尚，你來送死麼”
大首領看着空惠身後一言不發的諸人，暗中充滿了不屑之色。
根據情報，這個大和尚只是個普通人而已，叛門而出，更是愚昧到自廢了武功，雖然不知道是怎麼蠱惑了一羣人和妖來隨他送死，但是佛門不都擅長這一手嗎
一羣懦夫
雖然沒有說出來，但是他的眼神卻是這個意思。
猴子聽到空惠的話也沒有掙扎，直接後退一步回到人羣中，也沒在意大首領的眼神，雙手合十，口中輕輕吟誦着什麼，皮毛上似乎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光澤。
空氣中似乎有佛音震盪，聲音漸漸清晰，越來越大，到最後竟如洪鐘大呂一般。
鼓、鍾、木魚、鐃鈸聲起，似乎在讚頌着聖賢的誕生。
小白和猴子身上的金色光暈越來越重，絲絲金色的光芒從毛孔之中顯露出來，爲他們披上一層金色紗衣。
空惠原本有些枯瘦的臉頰像是塗上了一層金漆，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好像寺廟中佛像金身一樣。
“阿彌陀佛。”
再次宣了一聲佛號，樂聲和誦經聲之中，小白和猴子化作兩道金光衝入空惠體內。
原本有些乾瘦的面頰變得紅潤，泛着淡淡的金色光澤，雙目也變得剔透起來，彷彿兩顆黑寶石嵌在眼眶之中，閃爍着智慧的光芒。
“貧僧可還能入諸位居士法眼”
一道金色光柱沖天而起，將滿天烏雲打散，天空中出現一個碩大的圓洞，圓洞之中是那片蔚藍的天空。
光柱散去，化作金色碎片落到在場的所有人身上，無聲無息的融入到身體之中。
耳邊吟誦着心經，蘇長風竟然感覺到了從心底傳來的輕鬆之意。
“你很強。”
虎嬌娘神色嚴肅，緊緊盯着空惠。
“但是我也不弱。”
腳下輕踏，一個清晰的腳印出現在地上，腳印中的雜草似乎沒有收到任何影響，彷彿它們天生就是那樣生長的。
姿勢雖然輕，速度卻很快，周身伴隨着一層靈風，讓她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空惠依舊是那副樣子，雙手合十，低眉垂目，對於虎嬌娘的攻擊視而不見。
但是虎嬌娘卻不會因爲這停下自己的攻擊，戰鬥一開始，只有一個人認輸才能結束。
行走之間不帶有一絲煙火氣，無聲無息的，那雙手掌輕撫向了空惠的脖頸，好似情侶間的親密問候，溫柔而親切。
但是蘇長風可不會小瞧這一擊，且先不提虎嬌娘手上那層讓他心悸的能量，流轉的罡風化爲實質，更是如同鋸齒一般，能將任何擋在她身前的東西化作碎片。
呲啦。
金色的光澤不斷綻放出來，空惠後發先至，一雙手掌上好像是覆蓋了一層金箔，牢牢地擋住了虎嬌娘的進攻。
至於手掌上不停綻放出來的金色碎片光芒，則是虎嬌娘手爪上的罡風切割留下的。
雙手將手掌縛住，周遭的空氣似乎陷入了寂靜之中。
嘭
下一刻，一朵蘑菇雲沖天而起，風浪從兩人交手處傳出，彷彿鋼刀一樣切割者周遭的一切。
雜草連根拔起、碎石也飛在空中，土地上憑空出現皸裂的痕跡。
噗。
一顆碎石砸在周圍的樹上，大樹上出現一個深深的小洞，綠色的汁液從洞中流出，侵染周圍的枝幹。
周圍的妖兵不斷後退，到最後整片撤出戰場。
兩人交戰處的空間似乎都被打裂，好像一塊碎裂的鏡子，一個個黑色的裂痕出現在空中，將周遭的其他雜物吞吐進去，黝黑的裂痕看不見任何東西，似乎連光線也吞噬了一般。
正當蘇長風看着遠處不斷出現的裂痕之時，身後突然傳來輕巧的腳步聲。
“你也和我打上一場如何”
轉過頭，卻看到臥虎山的大首領正負手而立，同樣看着遠方的交戰處，雙目之中泛着奇異的光澤。
“你知道嗎我一直以爲力量不用那麼強，只需要夠用就可以了，力量終究有盡頭，但是智慧沒有，只要智慧足夠，那些沒腦子的蠻子終究只能被玩弄於股掌之中。”
察覺到蘇長風看過來，他轉過身，身後的虎尾輕輕甩動着。
“但是現在不同了，”
他伸出手掌，掌間一片樹葉輕輕舞動着。
“直到有了一絲突破之後我才發現，之所以能夠玩弄智慧只是因爲問道力量足夠強，哪怕有人破局也無謂反擊。
當力量足夠強的時候，也是可以無懼一切陰謀詭計的。”
手掌握下，掌間的那片樹葉化作碎片落在地上。
“有意義嗎”
歪着頭，蘇長風看着請戰的大首領，不知道他這麼做到底是什麼意思。
這場戰鬥的結果早就不取決於他們所有人和妖，而是取決於遠處正在交戰的雙方。
哪怕是大首領在這裏殺死了他們，只要空惠勝利，那一切都是虛妄。
“我只是想看看我到底有多強罷了。”
眸中精光閃爍，他看着蘇長風，若有所指道。
顯然，他是明白蘇長風的意思的。
咻。
一根樹枝從兩者中間穿過，只留下一條白線掀起淡淡的氣浪。
“我們換個地方如何”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