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君乃是金陽,而非元陽”金色身影揹負雙手,背對着陸壓,神色沒有一絲動容,只是淡淡道。
“好一個金陽”
陸壓拍手大笑,原本冷凝地神色一下子消散了。
“既然,你承認是妖,又掌控着萬妖山這龐大勢力,更應該剪除妖族的大敵”陸壓咬着牙,眼中露出深深地仇恨,“如今,天機顯化之事,你也清楚。妖巫兩族早已是謝海深仇,非一方徹底隕滅而不解。”
“那巫族膽敢逆天地之意,復活后土,合該盡數隕落”
金陽訝然地看了他一眼,卻是淡淡道:“后土以身化輪迴,誕生出一縷元神,得以延續,此乃天道慈悲,不忍有大功德之輩,就這樣隕落。”
“如今,那平心被困在六道輪迴之地,也有無盡歲月。天道至公無私,對任何生靈都不會偏袒。”
陸壓愕然,不由驚呼:“你是說,那平心會藉此脫離六道”
“畢竟是六道開闢之存在,你認爲天道會讓她就這麼隕落嗎”金陽冷笑。
“若是,聯合道佛之力,再加上你的本事,阻止后土復活之事,輕而易舉吧”陸壓問道。
“阻止爲何要阻止”金陽瞥了他一眼,淡漠道,“如今,妖巫式微,人族鼎盛。妖族想要興盛,靠一族之力還無法與人族抗衡,需要一個盟友。”
“不行不能和巫族聯盟”陸壓勃然色變,想也不想開口就道。
“爲何不可”
陸壓怔然,呢喃道:“巫妖乃是世仇,父皇、伯父,整個妖庭都淪落於巫族之手,怎能輕言放棄”
“此一時彼一時”金陽嘆息,“仇不可忘,但聯盟之勢不可不爲”
“那后土有成聖之姿,在媧皇娘娘不能出手之時,本君需要和她聯手,破開北俱蘆洲的諸聖封印”
金陽一指點出,眼前空間泛起道道漣漪。
陸壓看去,眼前驟然浮現出了一副畫面。
那是一道奇異的符文,充斥着浩瀚的能量。
只是凝聚出來的一副圖形,陸壓只感覺元神被龐大的信息涌入,而漸漸變得晦澀。
索性,金陽及時發現,阻隔了它的氣息。
“這便是諸聖封印嗎”陸壓失魂落魄地道。
金陽頷首:“本君一人之人無法破去,后土一人也無法破開”
他沒有繼續說下去,陸壓卻明白了他的意思。
除非放棄北俱蘆洲,否則結盟之事不可更改。
他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神色時青時紅,時而咬牙切齒、時而皺眉嘆息。
“陸壓,你乃帝俊之後,與本君有一段淵源。此後,你就入萬妖山吧。等北俱蘆洲之事了結,妖族後續,就一切歸你統籌了。”金陽上前,拍了拍陸壓的肩膀,淡淡道,“此後之事,是結盟,亦或是報仇,皆由你意”
此言一出,陸壓頓時回神,不由愕然地看着金陽,不明所以。
“此事,你以後便知。現在,先隨吾返回萬妖山,靜看風雲”
說完,金陽也沒有理會陸壓,邁出腳步,朝着萬妖山而去。似是根本不在意陸壓是否會跟上。
陸壓看着前方不斷遠去的身影,咬了咬牙,一狠心,邁開腳步,跟了上去。
且說,廣成子和玄都一會之後,皆是各自召集了高手,靜待時機,準備一戰而定。
有佛教高手前來,言稱與道教聯手,共阻巫族之事
“巫族乃是上古遺族,本就不容天地。那后土身化輪迴,本應隕落。也是天道慈悲,留下一縷元神。如今,那巫族卻要復活后土,欲要復興巫族,這便是違逆天道。天數之下,合該化爲灰灰。”那佛教使者這般言道。
這佛教臉善心黑
明明是忌憚巫族,想要徹底滅亡他們。還編了這麼一個大義凜然的理由,這也是真夠無恥的。
“合該如此巫族這般不識天數,自當隕落”
玄都是一個老實人,還說不出這般羞恥的話來。無奈之下,只能由廣成子說了。
“那兩位道友,不知聯手”
廣成子看向了玄都,玄都頷首,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他沉吟了一聲,淡漠道:“只此一次”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佛教使者似是鬆了口氣,雙手合十,輕吟了一聲,然後意有所指地問道,“不知,那截教方面”
看到玄都喝廣成子截然變色的臉頰,佛教使者似是感到了驚慌,連忙住口,並開口告辭之後,便急急朝着外面奔去。
一副不及時逃出去,就會被滅口的慘兮兮模樣。
他卻是沒有看到那玄都二人在他背後,露出了一副嘲諷的面容。
“大師兄,那截教方面”廣成子低聲地詢問。
玄都搖頭:“那元陽的心思越發地捉摸不透了,按理說來,巫族也是截教的大患,他們理應出手。可是”
廣成子點頭表示贊同,元陽如今地心性是越發地古怪了。往往在別人不以爲然的時候,就插手做了反而,該下手的時候,卻是根本沒有理會。
就比如,之前鎮元子和元陽道君還有說有笑地再下棋,可是下一刻卻突然出手,剝離了他地仙之祖的位格。
還有,鯤鵬和冥河屢次冒犯於他,可是元陽好似並不在意,每一次都是重拿輕放,讓人根本參不透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不管那元陽如何想,貧道會手書一份,給那無當,闡明厲害關係。”玄都淡然道,“如今的截教,畢竟是無當做主。若是她點頭,就算是元陽,也只能無奈了吧。”
廣成子眼前一亮,旋即又黯淡了下來:“她會同意嗎畢竟”
玄都卻是罷了罷手,笑道:“事關截教,她定然會同意的。”
“最好如大師兄所言吧”
廣成子起身,朝着玄都稽首,也高策離開,返回了崑崙山。
廣成子離開之後,玄都揮手,取出一枚玉簡,元神涌入其中,留下了信息。之後,便招來一名童子,讓它前往東海金鰲dao送信。
東海之上,風平浪靜。
自四海龍王歸順天庭之後,原本沉浮在海面之上的諸多仙dao,皆是一一消失了。
那是截教弟子的隱居之地,不欲與東海再有所牽連。索性,施展力,隱藏了自己的道場。
此時的東海,纔可以說是空曠無比,一眼望去,皆是流淌的海水。
原本熱鬧之極的東海,也漸漸地歸於寂靜。
此刻,一隻白鶴劃過天際,朝着東海深處而去。
“弟子奉玄都小老爺之命,給截教無當聖母送來一份書信,還請截教諸位放行”
白鶴來到神祕之地,看着空空的海面,卻是沉聲喊道,一張小臉通紅。
驀然,似有感應一般,白鶴童子面前,空間驟然扭曲起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
冰冷地聲音從其中透出:“書信留下,人,可以離開了”
童子鬆了口氣,把書信扔進了漩渦之後,便匆匆顯化真身,飛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