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奔四進行時 >第六十五章肺腑之言
    “我的外甥,有些話我想現在應該告訴你了,你父親病重的時候對我和你母親說的。這小子和老婆這麼多年一直都沒有生育,這兩年也一直就這麼分居着,這小子也死倔着不肯跟我們溝通。我們父母也不知道他們這婚姻還能不能維持下去。如果他哪天要離婚,你們就隨他去離吧!你們不放手也沒有辦法的,不管他們是分是合,你孃舅多擔待他一點吧!我也是直到臨死纔想明白,我弟弟妹妹們都覺得我這兒子更像他孃舅,我兒子跟孃舅比父子更像父子。其實也不是啊!這小子耿直倔強的性子,完全是像了我啊!所以我們兩個就是一天到晚地槓着,沒消停的時候,”孃舅說。

    於躍低下頭,開始沉思,孃舅拍拍他的肩,遞給他一張紙巾。

    “後來陳怡回來了,居然也懷孕了,孩子們也生得很順利,大家都很開心。好好珍惜,這種大道理我們就不講了吧!”,孃舅。

    “還有兩件事情,你爸爸也特地交代了我。你的爺爺奶奶已經高齡,我這長子肯定是要走在他們前面了。讓小子有空多去陪陪爺爺奶奶,代我這個長子盡點綿薄的孝道吧!如果老人們今後是悄無聲息地無疾而終,那自然是大家的福氣,大家皆大歡喜。但是萬一病入膏肓了,就儘可能讓他們少受痛苦,走得安詳吧!於躍是做醫生,就因爲醫生看多了生老病死,太冷靜了太理智了,他的生死觀普通人還接受不了。他很可能在這些事情上和他叔叔姑姑起衝突,如果大家爭執不下,你作爲孃舅必要的時候,務必出面干預一下吧!不要讓我高齡的父母,在人間的最後一程還‘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受盡煎熬。如果那時我的孫子或孫女有點大了,讓他們在後事上好好地替我磕幾個頭吧!至於我爸媽身後的遺產,我是長子,到時候分割意見不統一的話,我們喫虧就喫虧吧!老大就氣量大一些吧!”

    “爸爸啊!我的爸爸……”,於躍哽咽着,倚在孃舅身邊哭泣着。

    “爲什麼到現在纔剛剛告訴我這些呢?”於躍突然問道。

    “你父親又不是很鄭重地交代的。而且我始終覺得我這外甥學識和才幹在我們之上的,你也是三十多歲奔四的人了,我覺得你自己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至於你的爺爺奶奶人生怎麼謝幕,‘中國式死亡’,你還想溫馨又從容嗎?沒準過兩年我也去和你父親作伴了?你老師不是‘說走就走’,不告而別地就去天國旅遊了?很多事情也只能‘摸着石頭過河’的,”孃舅無奈地說。

    “不,孃舅你必須好好活着。除了母親你是我唯一可以倚靠的長輩了”,他說。

    “幹我們這一行的,都是做死又作死啊!我身上毛病也不少了,更年期症狀我是條條都中,誰知道我會怎麼死啊?你找機會讓你哥哥再來好好看一下房子吧!如果真的能買下來的話,我準備房子就寫你哥哥一個人的名字了。省得哪天我突然之間一命嗚呼,我去天國享受去了,他們要去辦各種手續”,孃舅又說道。

    “你這次換房的另一個目的,就是把身後事處理好?”,於躍問道。

    “算是吧!機會來了就把握好唄!我們看着姐姐姐夫‘採菊東籬下,悠然見南山’到處浪,心癢得不行啊!我也想‘久在樊籠裏,幸得返自然’啊!我在這邊有了房子,我的孫女們如果夠爭氣,就能和你一樣上松江二中啦!”

    “呵呵……我可是拖母校後腿的學渣啊!大家‘盡人事,聽天意’,好好活好當下吧!我們繼續逛逛吧!”於躍說。

    “呵呵……小子,今晚咱找個地方出去喝幾杯怎麼樣?”孃舅突然之間說。

    “但是,你今晚要開車呀?”於躍說。

    “喝酒喝酒喝酒,我們真的準備在這裏置業,總要在這邊先住兩晚體驗體驗吧!”孃舅說。

    話說這天晚上,外甥孃舅就去了松江鎮的某飯店,在包房裏真的小飲小酌起來。

    “於躍啊!孃舅活到花甲之年,終於明白好孩子是養出來不是培養出來的。看看你的哥哥,他的顏值在你之上,個子也比你高,17更是中國男性理想的身高。從小他父母的文化素養在你之上,他上的學校在你之上。我們努力地培養他琴棋書畫,你卻從小扔在農村裏隨隨便便地放養,從小就是個頭小小的,穿哥哥剩下的衣服。但是從小你各方面就是比陳磊‘有過之而無不及’,”孃舅說。

    “哪有你這麼比法的?好像我是沒人管的山裏娃娃一樣,不過我還真是生在松江九峯長在松江九峯,還真的是山裏孩子呢!我母親也是嚴母啊!其實我們都是很普通的老百姓,都是在人羣中的平均水平啊?”於躍說。

    “不是啊!初中畢業時,你不聲不響地考入松江二中,你是從小上的農村普通學校,從來不補課不開小竈啊?你哥哥呢?上的是重點小學和初中,費了好大的勁補這補那,只是上了個普高?他青春期那個上房揭瓦的德性啊?你在松江二中突飛猛進,把我們比得沒脾氣。我就是在他高考那段時間得了高血壓,哎……我姐姐姐夫真是會養,沒辦法”,孃舅嘆氣。

    “不不不。孃舅如果我們做父子,以你‘望子成龍’又‘恨鐵不成鋼’的性子,我們也保證一天到晚槓,你信不信?‘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哥哥其實有很多優點,只是學習在我之下,然後你就‘一葉障目,不見泰山’?”於躍說。

    “是的,我年輕時也耿直倔強,行醫風格也簡單粗暴,但是那個時代醫患關係也好”,孃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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