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煙您咋不抽啊？是抽不慣嗎？’’</p>
王伯把煙取下來，拿在手裏：‘‘不是，這是好煙，可我的孩子都不讓我抽菸，說對身體不好。’’</p>
‘‘您別聽他們的，人有點愛好不易，您都這麼大年紀了，就甭委屈着自個兒了。’’</p>
周正給王伯點上煙，兩個人來到外面，王伯把大門打開，周正一出來，他又從裏邊把大門鎖上了。</p>
周正伸手攔了一輛出租車，要上車時，王伯叫他：‘‘孩子，你幾點回來？我到時候給你開門。’’</p>
周正走回來，把兜裏剩下的幾盒沒開封的煙，硬塞給了王伯，然後轉身就走。</p>
‘‘您踏實睡吧，今晚我不回來了。’’</p>
王伯突然打開大門走出來道：‘‘孩子，你可別跟外面不三不四的人瞎混，跟他們學不出好來。’’</p>
‘‘得嘞，知道了，您老放心吧。’’</p>
周正上了出租車，告訴司機：‘‘宜興大酒樓，麻煩您快點。’’</p>
在路上，周正掏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嘟嘟聲響了半天才有人接通：</p>
‘‘爸，怎麼這麼半天才接呀？’’</p>
‘‘你個慫小子，都一個星期了，現在纔想起來給你爹打個電話，還以爲你被倒賣器官的團伙弄走了呢。’’</p>
‘‘哈哈，太忙，沒顧上。’’</p>
‘‘你忙？是忙着闖禍吧？老實告訴我，是不是又闖禍了，讓我去給你擦屁股？’’</p>
‘‘我的親爸呀，您就不能盼我點好嗎？這次來城裏我可老實了，差不多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p>
‘‘信你就有鬼了。’’</p>
‘‘千真萬確。’’</p>
‘‘那不行，咱不惹事兒，也不怕事兒，被欺負不能忍。’’</p>
‘‘好嘞，有您這句話，我肯定在城裏打出一片天。’’</p>
‘‘少跟我犯貧。周正，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p>
‘‘沒有啊。’’</p>
‘‘那就是錢花光了？’’</p>
‘‘也沒有啊。’’周正突然覺得一陣鼻酸，眼眶子發熱。</p>
‘‘真的？’’</p>
‘‘當然是真的。’’周正用手指按着鼻樑。</p>
‘‘有什麼事兒你可和我說，別一個人亂來。’’</p>
‘‘真沒事兒。您看您，不給您打電話吧，埋怨我，給您打個電話吧，您就打開您的幻想模式沒完沒了，我也真是服您。網’’</p>
‘‘這說明你打的電話還是少。’’</p>
周正嘴角上揚：‘‘得嘞，我的錯。您喫飯了嗎？’’</p>
‘‘沒呢，正幹活呢，等會兒喫。’’</p>
‘‘什麼活兒啊？做到現在還不喫飯。’’</p>
‘‘一套衣櫃和梳妝檯，人家結婚急着用，我得給人家趕着做出來。’’</p>
‘‘哦，那您也先把飯吃了再做呀，您要真因爲趕工把自己餓出個好歹來，以後誰還敢找您打傢俱呀？’’</p>
‘‘得了，掛了電話我就去喫。’’</p>
‘‘那就這樣吧，您趕緊去喫飯。’’</p>
‘‘知道了。’’</p>
掛上電話，周正趕緊手機電池摳了出來，他點起一根菸，然後一根接一根的抽。</p>
出租車路過一家五金店時，周正讓司機停車，他下車走進五金店，在店裏轉了一圈，然後問老闆：‘‘有大管鉗嗎？’’</p>
老闆一擡眼：‘‘要多大的？’’</p>
‘‘都有多大的？’’</p>
老闆笑道：‘‘48寸的是最大的，還有36寸的，其他的都是小的。’’</p>
周正抽了口煙：‘‘兩樣都拿出來我看看。’’</p>
老闆走進裏屋，翻騰了半天，拎出兩把大管鉗放在地上。</p>
周正拿起48寸的，這把大管鉗長一米左右，他在手裏掂量了一下，大概有20多斤重，試着比劃了比劃，太重，根本揮不起來。</p>
他又拿起36寸的，這把大管鉗比第一把輕了很多，只有十多斤重，長度只有80釐米左右，拿在手裏很稱手，也揮得起來。</p>
‘‘就要這把，多少錢？’’周正問老闆。</p>
‘‘235，如果要就拿走，不劃價。’’</p>
周正付了帳，跟老闆要了幾張舊報紙，把大管鉗包起來，然後出了五金店，回到車上直奔宜興大酒樓。</p>
出租車到了宜興大酒樓門口時，周正看了一眼時間，19:27。</p>
他下車付了賬，左右看看，並沒有黃帥他們那一夥人的影子，他把大管鉗揣進衣服裏，穩了穩了呼吸，邁步進了宜興大酒樓。</p>
宜興大酒樓是淶川縣最大、最高檔的飯店，來這兒消費的都是有頭有臉的人，而此時正是酒樓每天生意最好的時間段，門前各種衣着光鮮的客人絡繹不絕，門口的侍應迎來送往，忙得不亦樂乎。</p>
酒樓裏面客人爆滿，幾乎座無虛席，周正捂着胸前的大管鉗來回轉悠，仔細找黃帥一夥人，但把一層整個都找遍了，還是沒有看見黃帥。</p>
周正心裏不禁疑惑起來，難道黃帥沒來？</p>
正在他疑惑出神時，一個漂亮的女服務生走過來：‘‘先生，您是找人嗎？’’</p>
周正趕緊兩手抱在胸前：‘‘對，我和朋友約好了的，可我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他人。’’</p>
女服務生笑道：‘‘先生，是這樣的，我們酒樓不止這一層，樓上還有三層，第二層是普通包間，第三層是vip包間，第四層是鑽石vip客房。也許您的朋友不在這一層消費，要不您再聯繫聯繫您的朋友，確認一下他的位置。’’</p>
周正眼睛一轉，揚起嘴角：‘‘可我出來的急，忘帶手機了，要不您幫我查查他來了沒有，在哪一層消費。’’</p>
‘‘好的，請問先生您的朋友叫什麼名字？’’女服務生爽快的答道。</p>
‘‘黃帥。’’</p>
一聽黃帥這個名字，女服務生笑的更誠懇了：‘‘黃先生是我們這裏的常客，請您稍等，我現在就去幫您查詢，馬上就回來。’’</p>
周正點點頭，目送女服務生離去。</p>
周正本想坐下喫點東西，可一落座才發覺，自己根本一點胃口都沒有。</p>
很快女服務生就回來了，她告訴周正，黃帥已經預約好了vip包間，但人還沒有來，問他要不要去vip包間等他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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