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此地實在是太安全了,安全到都已經忘記了一些事情。
所以現在想起來的時候瞬間感覺到一股危機逼近的急迫。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力氣對敵。
唯一可以依靠的便只有坐在邊上的石天縱。
而這監天司如今也成了那些殺手可以隨意出入的場所只要有足夠強的實力,便能避過所有人的耳目來到這裏。
甚至只要抱有必死的決心,還真能被得手。
陳元的身體狀況他自己心裏清楚。
雖然不知道谷塵子是用了什麼法子,但現在他體內確實是一點“毒”都沒有了。
可以說這條命是保下來了,但同時體內的靈氣也再一次虧空。
需要消耗一些時日休養調理。
好在如今他已經是第二步的修道者,不需要刻意引導,身體便會自然而然地調節體內與外界的靈氣均衡。
“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不過陳道友大可安心這裏是監天司。”
石天縱坐得更靠近了一些。
他是清楚陳元指的是什麼的。
刺殺那種事情既然有了一次,定然會有第二次。
只要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不曾放棄,定然會再次行動起來。
而現在,正是行動的絕佳時機。
“那我們先把這裏的門窗都關了,佈置一番”
“可以。”
石天縱聞言,聳了聳肩,站起身子。
正要去關門。
卻見一個穿着監天司服飾的捕快從門外猛地紮了進來。
未等兩人開口詢問,便聽此人急促地喘息,咳嗽道。
“兩兩位,大事不好了,白玉京亂起來了”
“亂怎麼個亂法,這時候監天司應該都加派人手外出了”石天縱眉頭微皺,聲音略微有些低沉,房間裏昏暗的光將來人的影子拉得細長,只是來人的頭至始至終都是低着,並沒有看見對方的正臉。
卻是陳元在沉吟片刻後,冷笑一聲。
“你到底是誰”
“唉這位道友您說的什麼話呢,都是監天司同門,雖然平日裏也沒有見着幾面,但也不用如此冷淡”
來人明顯一愣,急忙就要解釋。
但陳元開口打斷了對方。
“先不論大部分人手都已經抽調出去維持白玉京秩序,在這監天司裏應該都知道此處是傷病之人休養的場所,就算是出了天大的事情,只要不是與此地休養之人有直接關係的,都不能來打擾不論來此的人身份幾何。”
“十十分抱歉,但是兩位道友,這次是真的亂起來了”
來人看上去急的都要哭出來了。
也就在此時,對方的臉擡了起來。
在昏暗的光下,露出了一張相貌平平的男人的臉。
此人粗看似乎沒什麼印象,但若是仔細地看去,又有些面熟。
或許是見過這張臉的吧
陳元的心裏對這張臉是不是屬於監天司的捕快有些遲疑了。
“那麼這位道友你所說的亂,到底指的是什麼”
“是珈藍叛亂珈藍世家不知道從哪裏調來大隊的修道者,其中甚至還有邁入第三步遲遲沒有飛昇的準仙人,現在正和我們的人纏打在一起,暗衛據說也在來幫忙的路上,不過如今局勢並不明朗,聽說珈藍世家的家主已經控制住了城主天靈子,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原來如此,那還真是謝謝你讓我們知道了外面究竟發生了什麼。”
微微頷首。
就在在場三人臉上盡皆露出微笑。
那人正一步步要走到陳元近前的時候,只聽陳元喚了一句。
“石道友,此人已經沒用了還請幫忙伏誅他,靠近的時候儘量小心一些,或許在此人的身上還有什麼危險的禁制。”
石天縱聞言暴起。
沒有絲毫猶豫。
直接抽劍,直刺入那人肩膀,隨即輕輕一挑,將那人的身軀直接挑到半空中。
隨即劍身一轉,向上撩撥。
只消此人落下,便是身首異處。
但那人也不是什麼等閒之輩。
竟是在空中直接改變了方向,手中閃過一道光,整個人便突兀地隨着那道光消失了行跡。
再次出現的適合,卻是已經站在了門外。
還是那個身影,那件監天司的衣衫。
但那張臉原本見到的尋常男子的臉卻變得殘破,露出了後邊一半的面龐。
那是一張有些蠟黃的,女人的臉。
此人捂着受了傷的肩膀,血順着衣衫淌下。
身子微微顫抖着。
“你們早就知道了到底是如何發現的。”
此刻,這人說出來的話語再也不似之前的男聲。
夾雜着有些低沉的女子聲音。
石天縱沒有迴應,繼續向前一劍斬下。
倒是躺在牀上的陳元開口。
“是定天劍,雖然你也帶了定天劍,但這定天劍畢竟不是你的更何況你此刻正在做的事情,是被定天劍視爲罪孽的行爲,承受那種灼燒的感覺想必很不舒服吧當初我第一次使用定天劍的適合也是這麼覺得的。”
“所以你用了特製的劍鞘,劍柄也用布包裹着,爲的就是在刺殺的時候可以不讓定天劍妨礙自己但你偏偏忘記了一點,定天劍在平常不對敵的時候,便是和尋常的劍沒什麼兩樣的,而你嘛你剛來的時候並非是對敵的狀態,定天劍卻仍舊在發揮作用,這灼燒包裹物的味道可是無論如何也掩飾不住的。”
“原來如此。”
此人露出恍然之色。
已經順着石天縱的劍勢轉身,徑自朝着陳元的方向衝去。
身後石天縱見狀,提劍而上。
眼看着一劍斬下。
但此人根本不曾顧及自身的性命,手中寒芒激射向陳元。
是鐵了心要陳元死,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
眼看着,陳元不曾做出任何閃躲。
得手了
大局已定
在這之後,便是一死又有何妨
但是爲什麼
爲什麼不曾露出驚慌的表情
爲什麼還是這樣一幅默然
不對,不
說時遲那時快,在此人身後的石天縱劍鋒一改,劍背拍在了此人後頸。
而射向陳元的那一道寒光,卻是直接穿過了躺在牀上陳元的身影,直接釘到牆壁上,化作一枚尖針。
再看牀上,哪裏還有什麼陳元的身影。
“果然如陳道友所料,當真是有刺客來了。”
收了劍,石天縱踱步走到牀邊,從被子上取出那枚通信玉簡。
從通信玉簡裏,正傳來陳元的聲音。
“石道友的小挪移術卻是修煉得不怎麼樣,剛纔差些摔死我了”
“這不是第一次對別人用嘛,陳道友多擔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