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則是陰靈施展的玄奧法術比起法術,更像是某種“天賦”。
祂們會從修道者內心深處最脆弱的那一份情感中,勾出修道者心中的執念。
就像是心魔一般。
但卻不似心魔那樣只會讓修道者身死道消。
反倒是幫助修道者完善自身的大道。
所做這一切不爲其他。
僅僅是爲了“求道”。
祂們是求道者原本應該會被遺忘的記憶,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那是在他悟道的過程中見到的,慘烈的場景。
吾名爲洛。
回過神來的時候。
發現天穹竟是已經變了一副模樣。
原本是一片黑雲中開闢出一道晴空。
但只是瞬間的感覺,卻是眼前光景一變,變作了一片灰白色的天空,以及斬破光明的一線黑暗。
唯一不曾有絲毫變化的,便只有那片如同彼岸一般的虛幻天地中,匍匐着的那條巨大青龍。
燭龍。
陳元心中暗自唸叨着這兩個字。
雖然他不曾見過妖龍族,但燭龍這兩個字應當也只能天穹上那條巨龍才配得上吧。
而此時此刻,在他面前赫然懸浮着三盞青銅古燈。
自稱是“洛”的陰靈男子不見了蹤影,取而代之的卻是這三盞青銅古燈緊緊環繞着的一把紫色長劍。
未等陳元反應過來,那把紫色長劍卻是突兀地升空而起,眨眼之間便飛向遠處的某個地方。
緊接着便聽見不遠處白玉京的某個地方,響起一道巨大的爆鳴聲。
出事情了
雖然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但陳元心裏莫名地有些燥鬱。
不論是這變了顏色的天,還是剛纔的那一聲爆炸,都預示着事情還不小。
變天了
這種事情之前根本沒有在古籍中有絲毫記載。
上一次的九陰降臨他也在場,那時候也並沒有發生今天這種事情。
是不是因爲那兩個風格和其餘不同的陰靈的關係
具體原因已經沒有時間再給他做猜測。
因爲很快,在那個方向便爆發出一股龐然威壓。
是第二步巔峯的威壓
第二步巔峯。
到達了這一步的修道者先不論其本身戰力如何,其本身若是全力放出自己大道的氣息,對於四周的一切便是一場災難。
所以在白玉京內通常都會佈置下簡單的鎖靈陣法,防止一些修道者沒忍住釋放氣息。
以免造成破壞。
通常能在白玉京正常使用法術、力量的,只有監天司的修道者。
除此之外,再沒有第二種人。
就算是城主天靈子也不被允許自由使用法術。
他駕馭着飛劍,朝着那個方向疾行。
一定要趕到。
起碼不能比那些現在正監控白玉京陣樞的留守人員晚到。
那些留守的修道者有些是還沒有達到“感悟自身大道”地步的,第一步修道者。
自身實力孱弱。
一旦事先到了那裏,說不準會丟了性命。
在這白玉京裏混進來兩個關外修道者,天知道他們什麼時候會碰到那兩個人。
一旦碰到了打得過打不過姑且不論,此行定會打草驚蛇。
讓那兩個人遁走。
到了那時,便是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補救了。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
陳元總覺得,耳邊時常能聽見的歌聲裏面,哀傷的情緒在逐漸地變淡,取而代之的,確實一絲欣喜。
甚至耳畔那晦澀難懂的經文,都開始逐漸變得響亮起來。
就像是有人貼着你的耳朵在吟誦。
事情確實有些棘手。
不管是天上忽然改變的天象,還是此刻正在面對的事情。
原本抓住封印在符咒中安安分分的陰靈,在這一刻忽然開始掙扎。
那是要掙脫佈下的束縛、不顧一切地要離開的感覺。
而且不論如何加固封印都無法避免最後陰靈破封而出的事實。
但最讓他覺得棘手的,還是一路走在前邊的鬼老。
現在的他恨不得化身關內修道者,伺機暗算對方以表立場。
“乾坤更易,陰靈誦經這是有陰靈尋得了道引起的天地異變”
老人前一刻還義正言辭地侃侃而談。
滿臉肅穆。
“徒兒這一回看來是我們栽了,居然碰上了這等千萬年不曾一遇的事情,這種事情甚至記載都很少老夫估計關內的那幫子人連知道都不知道呢,嘿嘿。”
“鬼咳咳,師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他還是沒有習慣將鬼老喚作師尊。
雖說現在在關內,但他的口癖是百年來養成的習慣。
又哪裏是說改就改的掉的。
“你這小傢伙也是不學無術,我們門派中那麼多典籍是白讀了嗎”老人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笑一聲,“乾坤更易,是這九陰降臨異象中極爲罕有的情況,先不論大部分陰靈都是憑藉本能來引動修道者悟道,極少數憑藉自身意志促成修道者悟道的陰靈也不一定能找得到相符合的道,可一旦尋到與自身相似的道,那這九陰降臨就從機緣變成了劫難,尋到大道的陰靈會促成九陰的醒轉,一旦九陰夢醒,莫說是這小小的白玉京,就算是整個凡間都要承受不小的衝擊。”
“師尊是說這燭龍要醒了”
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
鬼老所說的東西他隱約記得讀到過相關文獻。
但細細想來,記憶又不是怎麼清楚。
“這也說不定,因爲上一次有記載的乾坤更易中,燭龍夢並沒有醒來,雖然詳細情況沒有記載到,不過那時候整片降臨之地的活人是硬生生的被削減了七成,其中大部分活着的甚至只是尋常凡人,他們甚至都不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那豈不是說我們得溜了”
他馬上反應過來。
先不論這只是有點印象的“劫難”到底有多麼千年難遇。
現在出了事情,他們也跟着倒黴。
唯有馬上遁走纔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但當他提出來這個建議的時候,鬼老卻是皺着眉擺手。
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