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717章 是母機,不是母雞
    

    韓公廉的到來,李逵給予了足夠的重視和禮遇。

    甚至安排了規模不小的酒宴,兵統局有頭有臉的官員都被他要求出席。

    這讓蔡京的心裏很喫味,他有種小紅花被分走了的嫉妒。一個工匠頭子,職官小吏而已,配得上李逵如此重視嗎?

    只要李逵認爲配得上,就肯定能配得上。

    但問題是韓公廉這傢伙吧,太史局五官正的正八品小官,這輩子都沒有升遷可能的倒黴蛋,竟然還敢將眼珠子飄到了頭頂。這豈不是給李逵臉色看?這讓蔡京心裏更不爽了。

    “呔,卑微小吏安敢託大?”

    韓公廉落下了眼珠子,留下兩行清淚,眯眼睛了,眼眶裏都是淚水,他根本就看不到蔡京的反應,而是氣地指着李逵邊上的一根柱子怒道:“李大人,我好好的在太史局,爲何要如此作賤本官,讓某去鐵監這破落之地?”

    “老韓,你指錯地方了,本官在這裏。”李逵也不知韓公廉是什麼情況,一到兵統局就發脾氣。要說大宋的官員,高官脾氣大的當然也不少,但更多的是小官,官小的跟芝麻似的,脾氣卻大到滿眼都是看不慣的人,甚至連皇帝都不看在眼裏。

    像是韓公廉這樣子承父業的太史官職,更是如此。說起來,韓公廉經藝上恐怕還真不怎麼樣。但是他在機械設計,算術,天文等方面的才學,絕對是大宋最頂尖的人才。可惜,如今的太史局式微,連太史令都被取消了,官職更是低的讓人提不起勁來。

    正因爲沒有了升遷的希望,還一肚子的學問,導致了韓公廉這樣的人牢騷比話多,脾氣比牛大。

    要是那天看皇帝不爽了,就稟告皇帝:“臣夜觀星象,太白衝撞紫微宮,陛下,你攤上大事了,上天動怒了。”

    皇帝肯定一臉懵逼,堅決道:“朕啥也沒幹吶。”

    “上天都預警了,陛下認命吧,下罪已詔,正是時候。晚了,有損天威。”

    最後,欺負不懂星象學的皇帝只能含淚,命令翰林院擬訂詔書認錯,皇帝自始至終都不知道自己錯哪兒了。當然,如果皇帝知道了真相,就該韓公廉倒黴了。可在星象學上,韓公廉纔是權威,皇帝根本就不會有反駁的機會。別說皇帝,就算是滿朝文武都來了質問,也能讓他給擋回去。

    而且太史局的官員最招恨的一點就是,這幫人從來都是報憂不報喜,整天報告壞消息。難道天上的星宿就從來沒有組個好兆頭的圖形,讓皇帝高興高興?

    所以,太史局官員也許是皇宮中最不受皇帝待見的官員了。以前還有史官也是如此,史官也是子承父業的官職。經常按照自己的喜好記錄皇帝的醜事,後來皇帝們大概發現,這樣名聲要遺臭萬年。自己做的那點齷蹉事,都給朕記本本上了,這不是敗壞朕真龍天子的天威嗎?乾脆,建立館閣,不要史官了,從文官裏招。

    導致後來編史的官員,都是新入官場的文官,而且都是官職不大的那種。就算是主持編寫史書的官員,也是皇帝的親信。

    韓公廉從太史局被調到了鐵監,他太委屈了。按照他的脾氣,不在鐵監鬧騰,已經很冶鐵工坊的幾千莽漢面子了。

    這確實不像話,韓公廉可是天文學家,觀星纔是他拿手好戲。如今太史局靠着自鳴鐘的鑄造,已經過上了好日子。而鐵監……呸,到處都充斥着汗臭味,哪比得上他給皇宮看門來的清閒。

    說太史局是給皇宮看門的,一點也沒錯。

    太史局的官衙,就是皇宮正門德勝門邊上。

    衙門的空氣中都瀰漫着富貴的氣息,吸一口都是甜的。哪裏像是鐵監的冶鐵工坊,到處都是煙塵,嗆人且不說,還髒。他的襆頭巾一天下來,就烏漆麻黑的,在太史局,一個月換一次都沒有這麼髒。

    他在太史局看星星,拿這麼多錢,去了鐵監,還是拿這麼多,卻累死累活,他圖個啥?

    尤其是太史局如今和少府還有自鳴鐘的生意,雖說少府大部分是給宮中製作自鳴鐘,但還有一部分賣出去。這分紅,估計自己也沒有了。官沒升,活又苦又累,更重要的是收入少了,這讓韓公廉心能順纔怪了。

    “來人,給韓大人吹吹……”

    韓公廉剛剛想要拒絕,大男人給大男人吹眼睛,噁心誰呢?

    可讓他詫異的是,鼻尖嗅到的不是男人的酸臭味,而是如沐春風般的花香,是女人,兵統局裏竟然養了女人?

    韓公廉剛想指責李逵等人的卑劣行徑,卻聽得邊上糯軟的吳語而他耳畔響起,溫暖的熱氣,輕拂着他的耳垂,宛如城牆上的彩旗,飄揚了起來:“大人,奴家給你吹吹。”

    這聲音,還有高檔胭脂的香味,彷彿在他心頭撓癢癢。韓公廉渾身打了個激靈,滿腔的怒氣化作繞指柔:“讓小娘子費心了!”

    順從拉着女子的柔荑,往外走。

    李逵所有所思的看着韓公廉,表情凝重,目光鄙夷,似乎想要大聲怒斥:人渣。

    蔡京捋着鬍鬚,頻頻頷首:同道中人。

    阮小五表情猙獰:浪子。

    ……

    李逵摸着下巴,思量道:“以前沒看出韓公廉有這毛病,怎麼幾年不見,都這樣了?”

    人可以墮落,但一個成年人,一個有點年紀的成年人,一般都不會這怎麼變。除非遇到了人生中的重大變故。

    可是韓公廉也沒聽說過他遇到了人生中的坎,遭遇了大難?

    蔡京卻冷眉道:“局座,他以前不是不喜歡美女,而是窮。”

    “窮?”李逵凝眉。

    蔡京笑道:“就他這等窮酸小吏,還是太史局這等沒油水的衙門,在京城連養家餬口都難,怎麼敢沾花惹草?他有這心思,卻沒有這份底氣。”

    試問大宋官員,或者乾脆說的再露骨一點,大宋人的底氣是什麼?

    錢。

    對於大宋的官員來說,錢是膽。

    像韓公廉這等八品小官,還是做專門事務的職官,他那點俸祿,出了宮城就得夾着尾巴做人。要是家裏沒有生意貼補,他甚至連喫肉都得掰着手指頭數日子。

    好不容易在妹子的護送下,韓公廉從廊下回到了官舍。再次擺出一副誰也不搭理的表情。

    李逵算是看出來了,這傢伙應該是寂寞了。

    “老韓,你我都是老相識了,當年本官在皇城做官的時候,還和你合作過。”李逵嘆了口氣,打算從拉關係說感情開始軟化韓公廉。

    當然,任何沒有實質好處的攀感情,都是不要臉。李逵努嘴讓蔡京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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