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751章 連自己人都坑
    臨近出城之際,年春將滿肚子的疑問化作問題,詢問安惇:“大人,爲何你之前堅決不出兵,聽到仁多保忠出兵之後,就不再遲疑?”

    安惇搖頭憤恨道:“這是個陰謀,一個針對本官的陰謀!”

    年春有些不明所以的搖了搖頭,他發現自己永遠也理解不了文官。

    安惇卻長嘆道:“有人要害本官,可恨!”

    這話說的,頓時將年春驚出一身冷汗。害人?宦官或許對這個詞最爲敏感了。大部分宦官,他們想要爬到同行的腦袋上,作威作福。想要做到這一步,只有一條路可走,害人。要是沒辦法輝煌騰達,那是害的人不夠。可是讓年春不解的是,他是宦官,彷彿天生就有種對威脅的預知力,可安惇不是啊!

    照道理,他沒有這方面的才能纔對。

    “安大人,言過其實了吧?您可是直學士,誰敢來害你?且不說仁多保忠不過是個降臣,他即便是軍方主帥,也不敢害您吶!”年春笑道,他還以爲安惇是在開玩笑。

    可安惇哪有開玩笑的心思,愁苦道:“仁多保忠不足爲慮,我怕的是李逵。”

    “李大人?”年春這麼想也不會懷疑到李逵的頭上。主要是李逵和安惇都是章惇信任的人,算起來他們是同一陣營的文官,怎麼會互相陷害。年春彷彿發現了了不得的祕密似的,緊張的低聲問安惇:“安大人,你會不會多慮了。李大人雖說脾氣不太好,可他和你沒有任何衝突,爲何會害你?憑什麼會害你?”

    “你不懂,這是直覺!”安惇說出這句話之後,彷彿泄了氣似的頹廢。李逵要害他,他僅僅是感覺。

    可這種感覺非常奇妙,也異常真實。

    年春理解不了,他是宦官,天生有着對周遭任何人懷疑的天性。當然這種天性也不是與生俱來的,身爲男人,當有一天他失去了男人的‘天線’之後,身體內的靈覺頓時被喚醒了,彷彿變成了個人形卜籌,看誰都像要害他的不安。

    年春偷偷問:“難道是李大人會向都事堂,甚至聖上進讒言?”

    年春固執的認爲,這應該是權謀。進讒言,也是宦官們最常用的手段了。

    他沒有切身體會過的權謀。或者說他理解不了真正的權謀。

    畢竟,他僅僅是個宦官,一個生活在陰謀之中,卻只有低級陰謀氾濫的地方。在宮廷,所有的陰謀匯聚成一條就是——進讒言!

    低級到文官不屑一顧的程度。

    陰謀詭計,只有陰謀,而且還是低級到用讒言作爲陰謀的手段,這是任何一個文官都鄙夷的手段。沒有詭計的陰謀,還是陰謀嗎?更何況,進讒言這種手段,怎麼可能將自己給摘出去?站在明面的陰謀者,還是陰謀者嗎?

    更何況,身爲文官,更喜歡用的不是陰謀,而是陽謀。

    那種看似堂堂正正,卻讓對手不得不低下頭顱,認錯的強大手段。

    總之,匯成一句話就是:他笨,沒看出來。

    安惇臉色晦氣,憤憤不平的低吼道:“李逵歹毒,他用異族將本官的軍,讓本官不得不照着他的命令去做,此賊留不得。”

    雖然心中有天大不忿,但他還是乖乖地按照李逵的命令去做,這纔是讓他最憋屈的地方。安惇,身爲大宋重臣,怎麼能落在降臣的身後?

    哪怕李逵不去皇帝跟前,朝堂上揭穿他不顧友軍的作爲,他也會被整個文官集團給唾棄。

    甚至安惇深知,只要他不出兵,等待他的只能是貶謫嶺南。

    因爲帝國不可能容忍一個手握重兵的臣子,肆無忌憚的對人展示他的私心。

    安惇也不敢這樣做,如果李逵單獨命令他,他可以有各種理由拒絕。因爲真定府剛剛經歷了遼軍的肆虐,作爲主宰一方的封疆大吏,他有權利將民生放在嘴邊,作爲拒絕的藉口。可是……該死的仁多保忠,這傢伙肯定是和李逵有着某種他不爲所知的祕密。

    哪怕是遭受了遼人的破壞,再難,難道還難得過降臣仁多保忠?

    安惇有種被裹挾的憋屈,同時也納悶,難道李逵真的打下了涿州?

    他還是不敢相信,李逵能做到。

    且不說安惇,再說劉法和呼延灼。

    水壩已經在易水上游二十里攔好,超過兩千士卒日夜加高加固水壩。以期將水位不斷的擡高。身爲主將,他去選擇攔截易水的選址,已經是冒險了。等到他選好的地方,立刻就帶着親衛趕回了易縣。接連幾天,他都是晚上不睡,站在城頭上等待。

    不僅僅如此,劉法甚至在下游也欄上了水壩,當然,這個水壩就粗糙了很多,主要是爲了防止易水水位下降太厲害,而故意迷惑遼人的手段。甚至不仔細去尋找,根本就找不到水壩的痕跡,因爲大部分都隱藏在水下。

    準備好這一切之後,劉法回到了易縣。

    每日晚上都在眼巴巴的等待遼軍的抵達。

    刺骨的寒風讓他忍不住想要回到屋子裏暖和暖和,但是謹慎的習慣,還是讓他無法徹底歇下來。

    與他一起的還有呼延灼。

    他要比劉法更加擔心,他也知道自己不受李逵待見。

    至於原因,除了歸結於李逵的小心眼,似乎他也想不出其他的原因。

    可問題是,他做的再多,似乎也無法獲得李逵的高看一眼。這讓呼延灼非常鬱悶,好在李逵即便看不上他,也不會故意給他使絆子。可即便如此,他也不敢奢望李逵能夠在他犯錯的時候,網開一面。

    但要是呼延灼犯錯了,他能夠想象等待自己的將是什麼。

    “今晚會來嗎?”

    呼延灼扶着女牆,自言自語道。

    站在他身邊的劉法緊蹙着眉頭,他沒法給呼延灼答案,只能自我安慰道:“但願吧。幾天前,遼人的信使順利涉水南下,按照時間上來說,他們也該來了。”

    身爲軍中主將,劉法隨着等待的時間越來越久,內心的焦躁不安也越強烈。

    可是沒辦法,他總不能去命令遼軍快點來吧?

    爲了緩和緊張的氣氛,劉法勉強笑了笑,黑暗中在火光下,他的笑容有種詭異的色彩:“只要遼人來了,他們想要回去就難了。”

    呼延灼沒有搭話,扭頭看向涿州的方向,突然他瞪大了眼珠子喫驚的指着涿州方向對劉法喊道:“劉將軍,你看那裏?”

    “哪裏?”

    劉法轉身朝向了北方,而那個方向正是涿州方向。他看到天空中一抹紅色,映紅了黑夜。

    隨後,他立刻將腰間的‘千里鏡’拿出來之後,一頭貼近眼睛有些手忙腳亂地調整起‘千里鏡’的焦距。距離比較遠,千里鏡也無法做到盡收眼底的清晰。他看不到涿州城池,但是憑藉經驗,他可以篤定這場大火不可能是山火,而是遼國南京道重鎮涿州被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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