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119章 扎心的高俅
    &ep;&ep;翌日。

    &ep;&ep;朝陽從地平線上升起來,一個被陽光拉長的影子,在初春寒冷的早晨飛快的奔走在出城的大道上。

    &ep;&ep;遠遠看到蘇軾那個坐落在湖邊的小院的時候,男子咬了咬牙,奮力的衝了過去。

    &ep;&ep;頓頓頓

    &ep;&ep;水缸前,男子拿着瓢大口的吞嚥着冰冷的清水,一口氣將半瓢涼水送入了肚子,這才舒坦的呼出一口熱氣,將餘下的水往地上一潑,小心放下瓢,怕驚動了主人似的,站在院子裏張望了一會兒。這才走入飯堂。

    &ep;&ep;暴走半個時辰,精神一整天。

    &ep;&ep;沒錯,來的是高俅。

    &ep;&ep;就拿他在蘇軾身邊的工作來說,和跑腿的夥計沒多大區別。早晨從衙門裏的公文需要知州批覆的公文帶來,有邸報的時候也將當日的邸報帶來。然後將蘇軾昨日批覆的公文帶走,至於斷案之類的……都是推官的事,蘇軾可不會越俎代庖。

    &ep;&ep;其餘的就是一些瑣碎的事,比如說將一些私人信件交給行商,或者投送給驛站。

    &ep;&ep;總的說來,高俅就是專門爲蘇軾一人服務的‘同城1小時達’。

    &ep;&ep;當然,大宋也沒有小時的概念,高俅從蘇軾的住處到衙門所花費的時間也在半個時辰左右,一個時辰兩個小時,一小時達,也沒錯。

    &ep;&ep;雖是跑腿之類的無關緊要的工作,但高俅不氣餒。

    &ep;&ep;對他來說,人生正在上升期。

    &ep;&ep;他從一個專門保護主人路途安全的武夫,變成了如今的私人書辦,也可以說成爲書史,完全得益於他的努力。高俅的學問一般,主要是沒有得到過系統的學習。但他識文斷字,還能寫一手不錯的字,在蘇軾身邊的這些年,他的書法在蘇軾這爲書壇大家的薰陶下,突飛猛進。

    &ep;&ep;當然,他的字都是臨摹蘇軾的字。

    &ep;&ep;在外行人看來,和蘇軾寫的差不多。

    &ep;&ep;只有內行人才能判別真僞,但不論怎麼說,高俅的字有很濃烈的蘇軾風格,甚至高俅最近還謀到可替蘇軾給不重要的信件回信的工作。

    &ep;&ep;他正是幹勁滿滿的時候。

    &ep;&ep;進入蘇軾的書房,第一眼就落在了書案上的信件,很突兀的夾了一張紙條,上面就一行字:“驛站快馬遞送,錢財自負。”

    &ep;&ep;也就是說這是一份蘇軾認爲很重要的私人信件,親自回信且不說,還要用朝廷驛站的快馬運送。價格自然不便宜,而且還是蘇軾自己承擔運費,足以說明蘇軾對通信之人的重視。大宋是一個將商業開發到了封建社會極致的王朝,朝廷的驛站也是可以收發私人信件,但需要自己承擔運費。快馬運送,價格更貴而已。當他看到蘇軾通信對象的那一刻,高俅傻眼了,忍不住抽了自己一個耳光,沮喪道:“讓你狂。”

    &ep;&ep;信是寫給周元的。

    &ep;&ep;那天李逵對他發怒的景象還歷歷在目,高俅也回去好好回憶了自己給周元的回信。當初接到信件的時候,他還以爲是學士的仰慕者。雖說周元在信中的口氣非常謙卑,以弟子禮節寫的一封信。可年輕人給學士寫信,哪個不是虛心求教,執弟子禮?

    &ep;&ep;在冥思苦想之後,高俅想起來了,這段時間他幫學士回信的文字都有這麼一句:‘……學士夙夜操勞,凡事勿擾。切記!’

    &ep;&ep;高俅也被自己的大膽嚇了一跳,這應該有點算是教訓的口吻吧?

    &ep;&ep;要是用李逵的口語化來解釋的話,不就是:“別鬧,玩去!”

    &ep;&ep;於是周元就認定了學士身邊有小人,這個小人高俅現在也知道了,就是自己。想到自己一不小心得罪了一個進士,高俅慌得一逼。想要去給周元解釋吧?沒得機會。他總不至於跑去沂水縣親自給周元說他當時一不小心弄錯了書稿,將不該說的話寫了下來。

    &ep;&ep;那得花多少錢?

    &ep;&ep;蘇學士每月纔給他發兩貫錢,看着不少,但是除去住的房子不要錢之外,出門在外樣樣要錢。他這些年來也沒有存下多少。倒不是他連坐船去沂水縣的路費都湊不出來,關鍵是上門認錯,總不能空着手去吧?

    &ep;&ep;禮物不要錢啊!

    &ep;&ep;加上路費的巨大壓力。

    &ep;&ep;他實在捨不得因爲一個人的記恨,而花費巨資敗家。

    &ep;&ep;高俅決定假裝不知道得罪周元,反正他堂堂朝廷官員,總不能和自己這個白丁過不去吧?

    &ep;&ep;可當他看到蘇軾親自給周元寫信的那一刻,他真的緊張了,擔心了,難不成周元是學士非常看中的學生?

    &ep;&ep;沒錯,老兒子老兒子,最小的才疼愛。

    &ep;&ep;周元或許文采上比不過秦觀、黃庭堅,也不如晁補之、張耒,但這傢伙仗着自己年紀小,獲得了小師弟的名頭。至於這個小師弟是否會和蘇軾的小兒子蘇過有衝突,這就不是高俅會去考慮的問題了。他決心和周元化干戈爲玉帛,消除對方心中的誤會。

    &ep;&ep;高俅猶豫再三,瞅了瞅臥房的方向,這才從蘇軾存放信箋的地方摸出一張信紙來,埋頭就寫:慶懷師兄,小弟高俅。

    &ep;&ep;想了想,覺得不妥。

    &ep;&ep;揉吧揉吧,團在一旁。又抽了一張信箋,寫到:‘師兄如面,弟惶恐難辭其咎……’雖然覺得這麼弄,有點敗人品,但高俅不覺得丟臉,反正自己就算是天天想做文人,也沒文臣文士會認同接納他。畢竟,沒有功名,一切都是虛妄。

    &ep;&ep;躊躇再三,才寫下了一份感情真摯,內容空洞卻不乏有深刻認錯態度的悔過書。小心翼翼的塞進了蘇軾寫好的信封裏,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ep;&ep;這會兒功夫,也已經是日上三竿的時候了。

    &ep;&ep;作爲夜貓子,蘇軾睡到了自然醒,悠悠然起來,洗漱之後出現在了書房之中。看到高俅的時候,隨意問了一句:“過兒和人傑自習過後有沒有說幹什麼去了?”

    &ep;&ep;過兒?

    &ep;&ep;高俅太熟悉了,就是蘇過,學士家的三公子。

    &ep;&ep;但是‘人傑’是誰?

    &ep;&ep;家裏來客人了?

    &ep;&ep;爲什麼他不知道?

    &ep;&ep;可是他不知道,學士爲什麼要問他?

    &ep;&ep;蘇軾見高俅沒有回話,這才擡起眼皮,緩緩地放下手中的茶盞道:“忘記告訴你,人傑就是李逵,你們昨天見過面,不認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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