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297章 急行
    一人一騎

    馬蹄如同雨點敲打在荷葉上急促,發出密集的聲音。

    但畢竟是一個人,不是千軍萬馬,遙望其身後也沒有大隊人馬趕來的跡象。晁蓋這才放心了一些,公孫勝也回頭對晁蓋打了個手勢,讓他稍安勿躁,不要輕舉妄動。

    這很簡單,他們本來就人少,對付的還是足足有五百之數的官軍。真要是真刀真槍的打一場,別看公孫勝仙風道骨的很有派頭,到時候該跪還是得跪。

    戰馬越來越近。

    晁蓋已經大致能夠看出對方的輪廓。

    武人打扮,但不同於江湖人的懶散,多了一份嚴謹的感覺。尤其是手中一杆大槍,似乎也不是尋常角色。

    戰馬衝到跟前的那一刻,晁蓋甚至忍不住想要抽出大槍偷襲對方,不清楚對方來歷,會不會偷襲他。有道是先出手爲強,後下手遭殃,他可不想被人陰了之後,再反應過來要反擊。

    好在來人目光如電,雖對晁蓋這一行人頗有懷疑。但似乎來人急着趕路,並沒有想要盤問晁蓋等人的想法,反而用力用馬刺頂着戰馬的肚子,一個勁的催促戰馬加速。

    晁蓋暗暗可惜:“這樣催促戰馬,平白裏使壞了,豈不是可惜”

    “晁兄,你就不擔心剛纔那人突然抽冷子對我們下手”公孫勝也是緊張不已,也沒了懶散的心思,湊上來問晁蓋。

    晁蓋嘿嘿笑着,隨即攤開手掌道:“手心都冒汗了,不過那人看着真威風。估計是個校尉,戴着軍中流行的卻敵冠,穿着寬大的錦袍,卻給人一種內襯鎧甲的臃腫。但身手很靈活,不受影響。尤其是這人看着風塵僕僕,卻精氣飽滿,彷彿不受旅途之困,頗爲少見。”

    “莊主,此人雖看似威猛,多半不如莊裏武藝高強”

    邊上的手下獻媚道。

    晁蓋肅穆道:“對方是高手,是絕對高手。”

    如果僅僅是高手,還不值得晁蓋如此鄭重。唯獨一個絕對高手,說明了對方的不凡。

    史文恭當然是高手,也稱得起絕對高手的評價。

    但此時此刻,史文恭內心很煩躁。

    他之前迷路了

    誰規定了高手不能迷路

    史文恭自從接到了五小姐的命令,不用劉清芫囑咐,他立刻出發。史文恭在劉家,彷彿做夢似的,有錢了;也彷彿做夢似的,做官了。沒錯,他當官了。自從劉葆晟被皇帝敕封爲太師,儀同三司之後,劉葆晟就有了開府的資格。

    儀同三司是殊榮,對於當事人來說,不過是地位崇高的身份得到了皇帝的認可。但是對他身邊人來說,完全不一樣。夫人會被敕封爲一品夫人,身邊可以置長史一人,校尉一人,掾數人等等,車駕馬匹輿服一概都是按照三公的待遇來。

    要是文官看不上這些排場,蘇轍、範純仁、呂大防、章惇等人都有儀同三司的殊榮,但是他們卻從來沒有擺過這樣的譜。因爲文官不屑用這些花哨的東西來擡高他們的身份。文官更注重於個人的威信和品德,即便家裏窮奢極欲,但是在外也要裝出一副溫良恭儉讓的樣子出來。

    但是武將都會將這些體現身份的儀仗都擺弄出來,深怕人不知道。

    於是,太師府有人要升官了。

    還別說,劉葆晟真夠意思,給了史文恭個振威校尉,民間俗稱,六品帶刀侍衛。

    雖然管不了人,但也是當官了不是

    朝廷是不給他辦公的屬衙,也不給他調撥士卒訓練,但是俸祿沒少他。這等知遇之恩,史文恭認定了劉葆晟,這輩子只要劉葆晟不趕他走,他絕對不離開太師府,有了給劉葆晟賣命的心思。五小姐是劉葆晟的心頭肉,尤其是史文恭名義上是太師府的侍衛,但實際上是劉清芫的侍衛。主人下令了,他絕不敢耽擱。

    出發是在夜裏,第一天趕路非常順利,但是第二天出問題了,他竟然跑到了黃河邊上。

    這才發現,自己原來跑錯方向了。

    這下他才慌了,當官之後寸功未立,卻出了如此大的紕漏,萬一錯過了李逵的碰面時間,豈不是大大不妙

    這不,無奈之下,史文恭只好拿出太師府的令牌,從驛站調撥馬匹,緊趕慢趕,終於鄆城快要到眼前了。

    要是平日裏,遇到晁蓋這樣的江湖人,史文恭少不了疑心一番。晁蓋雖說小動作隱祕,但也沒有瞞過史文恭的眼睛。一羣強健高大的漢子,聚集在匯通錢莊押運銀錢的道路上,就算是路過,也多半脫不了江湖匪類的干係。

    可惜,他的方天畫戟沒有帶在身邊。

    要是帶在身邊,少不了用方天畫戟拍兩下,好讓這幫賊人知道厲害。

    方天畫戟就是這一點好用,不比他的紅纓槍,使喚起來要一板一眼的出招。方天畫戟的使用更像是蒼蠅拍,任他銅皮鐵骨,幾十斤的畫戟拍在身子上,少不了去半條命。說起來,方天畫戟用的人越來越少,這種武器對於力量要求很高,卻不能像鐵槍那樣直來直去輕便,也不能像斧子那樣勢大威猛,招數反而是重兵器中的招數用的多。

    拍,撩,更爲實用。

    錯身的剎那,史文恭在晁蓋等人的眼裏就落下了個背影。

    晁蓋也不知道此人是敵是友,但多半不會是朋友。

    不過,他眼下有更重要的事要辦,而且所有的希望都要落在公孫勝的身上。所以,拿主意的人自然是公孫勝莫屬。

    公孫勝也知道,自己已經成了晁蓋的主心骨,他要是不開口,晁蓋恐怕要擔驚受怕一陣了:“哥哥莫慌,此人身份未明,卻一心趕路,應該不是針對你我而來。即便他武藝高強,總不能飛過來幫忙把”

    “此話在理”晁蓋這才放心道。

    公孫勝隨後擡手指了指一片遠處的灘塗:“哥哥且看哪裏以爲作爲大敗官軍之戰場如何”

    晁蓋眯起眼睛朝着遠處看去,白茫茫一片,這地方他知道,是一片少有草木的鹽鹼地。地方沒有問題,但作爲戰場,是否太草率了一些。尤其是官軍人多,選擇地勢平坦的地方偷襲,恐怕機會渺茫啊

    晁蓋緊張道:“賢弟,休要冒險。你我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一旦深陷囹圄,什麼都完了。”

    晁蓋就是這一點好,從來都是爲朋友,兄弟考慮。很少會考慮自己的事。公孫勝聽這話,內心熱乎乎的,這樣的帶頭大哥,纔是最爲理想的帶頭大哥。

    但他是軍師,是謀主,是主將的主心骨,怎麼可能表現出慌亂和信心不足。

    再說了,他也不是一點準備都沒有,這要鬥法起來,輸贏難料。

    “哥哥且放心,弟自有辦法。再說了,哥哥也知道,鄆城地勢平坦,十里坡已經是異數,且坡也不陡,又無山谷溝壑作爲戰場。選擇哪裏都一樣。唯獨平原對於官軍來說最爲放鬆,反而我們的機會更大一些。”

    “屆時需要蓋出手,賢弟切莫因爲臉面而不說。”

    “小弟省得。”

    說完,公孫勝制止了晁蓋等人結伴前行,施展起了縱身功夫,一縱一躍之間,就是兩三丈的距離,甚至比騎普通的駑馬都要快些。

    晁蓋凝視着公孫勝的背影,感慨道:“公孫兄弟真乃神人也”

    再說猛虎營,程知節好不容易整頓軍隊出發,卻發現長途行軍第一日還好,第二日將就,第三日開始就盡出幺蛾子。

    士兵竟然病了,開始減員。

    驚的他都以爲這些士卒不是自己精挑細選出來的部下,而是淮陽軍裏的老爺兵。

    並非是士卒故意偷奸耍滑,而是真的病了,也不是太緊要的病,不是着涼,就是拉稀。可是讓士卒繼續趕路,就不可能了。留下幾個士卒照顧,其他人繼續趕路。

    出發之後,細細一盤算,五百人竟然少了快二十個。

    要是按照這個減員的速度,他以後帶着訓練好的猛虎營,從廣濟軍州出發,抵達西北戰場的時候,很有可能就剩他一個光桿了。

    雖說這些士卒才訓練了三個月,但之前他們也是士卒啊

    怎麼就這麼不頂用

    想想百丈山的村民,程知節有種挨個掐死自己部下的憤恨。人家山中行軍三日,出發多少人,抵達還是多少人,個個生龍活虎。更厲害的是,走山路竟然比走大路還快。

    有道是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

    程知節坐在他的青驄大馬上胡思亂想了起來。忽然聽到有人在身邊喊他,原來是行軍司馬告訴他,已經進入了鄆城境內。請示將軍,是否要埋鍋造飯。

    程知節這個怒啊

    喫喫喫,就知道喫。

    難道你們就不想展現鐵血軍魂的威武

    他帶着這五百人出來,可不是遊山玩水的,而是測試他訓練士卒的成果。行軍司馬見到自家將軍臉色很難看,也嚇了一跳,不知道這位太師的女婿又怎麼了

    別人都以爲程知節瘋了,但是行軍司馬知道程知節真的是想要建功立業。

    只不過他的部下們可不這麼想,大家都覺得陪着這位大老爺玩也挺好。至少軍餉按時發,從來沒有拖欠過。

    積怨已久的程知節終於爆發了,怒吼道:“命令全軍,天黑之前不得休息,急行軍,傍晚必須趕到須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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