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558章 壓力
    心繫大宋的忠臣李逵,將輿圖給了安燾之後,心中爲之一輕。他想到了之前看過的使團名單之中,似乎有他老師周元的名字。可是等到在平西府接到了使團之後,他才發現周元根本就沒有在使團之中。不解之下詢問道:“學士,下官從我朝交西夏的國書之中看到了下官的恩師也在其列,可爲何不見其人”

    “周元沒來,主要是被老範給駁回去了。”安燾偷偷捂了捂胸口,心不在焉道。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了西夏兵力佈防圖上了。摸到厚實的地方,圖還在,頓時鬆了口氣道:“質夫兄認爲周元以延安府知府的身份擔任使團副使,本來就不合常理。他的性格你也知道,有什麼說什麼,不會藏着掖着。”

    李逵不禁爲自家老師嘆氣,眼睜睜的看着到手的功勞飛走。估計周元的心情可想而知了。

    當然,他也不會單純的認爲安燾不會有所隱瞞。有些事,說出來就傷人了,好話也變得讓人難受。比如這次範純仁之所以反駁朝堂,最主要的原因是他不同意讓周元成爲掣肘李逵的手段。做大臣,尤其是做宰相不能如此下作。

    僅僅是事關重大,就懷疑官員的私德,這本就是惡政,他只要將其中的關係挑破了,不怕章惇一意孤行。

    大家都是明白人,處處提防,還不如放手信任。

    李逵心中瞭然,他擡起手掌輕輕拍了兩下,四隊舞女從迴廊下嫋嫋而來,看的安燾的眼珠子都快直了,他原本李逵這廝不開竅,沒想到是僞裝。到了西夏就原形畢露了。

    “學士,此乃異域風情,帶有盛唐遺風,與中原迥異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撇了一眼李逵壞笑的樣子,安燾心頭怒罵不已:“你不會將兵力佈防圖給之前開節目嗎現在老夫所有的心思都在國家大事上,你卻想用兒女私情來腐化老夫可恨,可惱。”

    “爹”跟隨安燾身邊的是他兒子安瑞,年紀和李逵差不多大,眼珠子直勾勾的盯着穿着薄紗的女子,恨不得一口吞下兩個纔好。

    安燾扭頭怒道:“你還小,這不適合你。”

    西夏認同大唐,卻對大宋的正統地位嗤之以鼻。

    西夏還保留了不少盛唐時期上流社交的禮儀,當然,盛唐時期的舞蹈,纔是權貴的最愛。在西夏的漢人,也不怎麼認同自己是宋人的身份。自然對大宋也沒有太多的歸屬感。雖說,西夏如今能拿得出手的唐代的風情不過是皮毛,卻也比大宋的舞蹈更讓人嚮往。李逵府邸裏的舞女,看一眼就讓人覺得不凡。這些可是李秉乾從宮中,梁氏府邸之內收刮而來,專門用來籠絡李逵的手段。

    哪個不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的才色

    安燾有點失落,他也覺察到舞女們對他興趣寥寥,反而一雙雙杏眼美目都在李逵身上打量。這讓他有種悲涼的情緒涌上心頭,難道我已經老了

    這和年紀大小沒有太大的關係。當然,要說有關係也不是不可以。畢竟,服侍一個六七十的糟老頭子,哪裏有比一個血氣方剛的壯漢更讓舞女們心動。加上地位也截然不同,安燾不過是李逵的客人,而李逵是連大王都要給足面子的黑大帥。兩者的吸引力高下立判。

    至於安燾的跟班,就更不入她們的眼了。

    沒有節目的酒宴,枯燥且乏味。

    尤其是安燾還有心事的情況下,最終只能草草收場。

    回獨院休息的安燾還告誡兒子:“你還年輕,色乃跗骨毒藥,聽爹的話,你爹我不會害你的。”

    “爹爹說的是。”安瑞能說什麼他自從被自家老爹當管家使喚之後,在家的好日子算是到頭了。

    一份西夏兵力佈防圖,就讓安燾快瘋了。

    他懷揣着輿圖,看誰都像是要謀害他的樣子。可要是讓他給他人保管,就連親兒子他都不放心。更何況,他是樞密院的二把手,拿到這份輿圖,就算是在西夏的談判失敗,也不用擔心,因爲他已經從這趟出使之中,獲得了最重要的情報。

    “老三,去搬個馬紮坐門口,今晚守着不準睡”

    安燾的小兒子安瑞眨巴着無辜的小眼神,謹小慎微的看着他爹,他也不知道什麼地方又出了紕漏,引起他爹的不滿。

    見自家老子不耐煩的樣子,都到嗓子眼的話給吞了下去。

    等老頭將房門關了之後,就更委屈了。

    從行李中翻出一件皮袍子,悽慘的找了個馬紮坐在了門口。口中嘀咕着:“還能不能講點道理了,連錯在哪兒都不說,就罰人,太霸道了”

    安瑞有十足的理由抱怨,他爹不讓他出仕也就算了,還拿他當小廝、隨從,自己明明是學士家的公子,卻被訓成了奴才,這能不落埋怨嗎當然,安燾也不是說不準安瑞出仕,自己家的兒子,年紀雖然不大,但也成年了,出仕也算是一條出路。

    可安燾對安瑞有一個要求,想出仕,除非中進士。想要靠着蔭官的身份出去丟人現眼,門都沒有。

    這可難壞了安瑞,他要是能考上進士,還用盯着老爹的恩蔭名額可安燾也有自己的想法,他雖然對自家兒子的學識不佳頗爲失望,但這並不是他阻止兒子出仕的根本原因。他堂堂二品大員,每年都可以提攜一個族內晚輩恩蔭出仕,他兒子要出仕,根本就不需要準備手段。

    恩蔭官雖然起步低,但要是心中向學的話,也能參加科舉。要是才學出衆的話,參加制科也不是不可能。

    唯一的原因就是,章惇幾次提出要對冗官整頓,整頓的手段就是非進士,不得爲官。

    這事要是別人提議,安燾根本就不在乎,可是章惇提出來,安燾就不得不重視起來了。因爲他篤定,別人做不出來的事,章惇絕對能做出來。

    這就尷尬了,安燾是要臉的人,他兒子要是出仕之後,過兩年被朝廷清退了,這讓他這老臉往哪兒擱

    這也是安燾打死也不讓安瑞出仕的原因。

    至於把兒子當管家使,在朝堂上頗爲流行,章惇如此,蘇轍如此,他們做得,爲何安燾做不得

    再說,兒子要比管事更好用。至少兒子出賣老爹的可能性幾乎沒有,但管事就難說了。

    一夜無話,次日在安燾的堅持下,他們啓程離開平西府,去了渡口準備過河。

    黃河在平原上宛如一個溫順的少女,柔和明媚的彰顯着她所有的溫柔。

    可是上船之後,安燾卻緊張了起來。

    水很急,看着平靜的宛如沒有波浪的水面之下卻是暗潮涌動,加上船也小,宛如枯葉落水般的無助,讓他緊張了起來。要是他的座駕能和大宋那樣,幾千石的大船隨處可見,他自然不用擔心。可是西夏的船太過於簡陋,彷彿是專門爲了運牲口而準備的似的,連個船艙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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