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562章 講道理的人最沒道理
    也就是安燾好涵養,他沒有發怒,走兩步才發現地上有些紙片,上面的字:

    秋娘渡與泰娘橋,風又飄飄,雨又蕭蕭

    窗前獨剪影,空彈一曲長恨歌

    斷腸人在天涯

    這些句子放在東京汴梁的酒宴上,是能博衆人讚歎的佳句。可問題是,他在軍國天下的忙碌,李逵身爲大宋使團的副使,竟然和遼國使團的人混跡在一起。混在一起也就罷了,還兩個男人在一起研究風花雪月。此情此景,安燾要是還能心平氣和起來,絕對對不起他的名頭。

    尤其是看向耶律保機的樣子,安燾還能不明白嗎

    李逵這廝被耶律保機給收買了。

    “李人傑”

    “安學士來了”李逵這兩天,腦子都有些發木,耶律保機這貨太矯情,這個不好,那個不行。他搜腸刮肚的將能記住的詩詞想了遍,直到安燾進門之前,他才搞定了這貨。

    安燾駭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耶律保機近乎癡呆的狀態下,隨後看向了李逵,憤怒,怒其不爭。更多的是他可是宋人,當着契丹人的面呵斥自家後輩,這說不過去吧於是都已經伸出去的手指頭,從李逵的腦袋上指向了耶律保機,面色難堪道:“小王爺,我大宋的官員都被你帶壞了。”

    耶律保機悲悽之情爲之一頓,隨後從心底涌上無盡的委屈。

    他什麼時候帶壞了李逵

    冤枉吶

    他堂堂小王爺,能受這份委屈當即反駁道:“安學士,你是否對小王有誤解”他的意思再簡單不過,別看李逵長的五大三粗,看着性格很直很粗魯的樣子,可這貨纔是表裏不一,一肚子的壞水啊相反,他與李逵放在一起比較,簡直就是出淤泥的白蓮花。

    耶律保機還是年輕,他也不想想,安燾是宋人,李逵是宋人,怎麼可能在他一個外人面前,幫着他說話

    即便是有矛盾也是關起門來爭論。

    可小王爺哪受過這等委屈,指着李逵扭頭對安燾控訴道:“他之前還教我。”

    “哪個”

    小王爺耶律保機反應木訥道:“還有哪個就是那個。”

    的曲牌傳唱的並不多,但是有一首,這是去勾欄必點的名曲。每當此曲一出,必能引起陣陣嬌羞之氣。安燾也年輕過,也曾流連過那種燕語鶯歌的場面,而且還是此中好手。只不過,在這等宴會之上,他想要出風頭很難。當年宴會上,最奪目的那個人也不算是外人,正是李逵的師祖蘇軾。

    和凝的這首詞在教坊、勾欄這種去處,無傷大雅,還能烘托氣氛。

    可是在使團之間,就變得下作了。

    老頭臉上浮現出陣陣怒意,還沒等他發作,卻見李逵無辜的問他:“安學士,小子才疏學淺,不知道這首詞可有來歷”

    安燾詫異的瞥了李逵一眼,目光中卻露出滿意的神采,嘴上卻不饒人道:“這等詞曲老夫也是少有耳聞,不過聽說頗爲不雅。”

    面對李逵的裝傻,耶律保機可以忍;面對安燾的質問,耶律保機也覺得可以忍;但是面對李逵和安燾同時投射在他身上的靈魂拷問,耶律保機這才感受到了世間的邪惡。他哆嗦着指着李逵和安燾,氣地臉色鐵青,卻又無可奈何,徒勞地申述道:“你們都是兩榜進士,怎麼可能連這首詞都不知道,我不信”

    安燾向前一步,氣勢如同傾泄而下的海嘯般讓人喘不過氣來:“那好,老夫其問小王爺,這首詞你從哪兒聽來的”

    “東京汴梁的教坊。”

    “老夫在問,這教坊可是讀書的地方”

    “不是唉,不對。教坊邊上就是太學,要是讀書人不去,這教坊還能有生意嗎”

    “你可曾聽說過,在教坊之中可走出過兩榜進士”

    “這個倒是很少見聞,但問題是”

    “下賤之地,怎麼能走出仁人君子”

    這話一出,耶律保機除了抱頭鼠竄,根本就沒有招架的能力。等到耶律保機跑了,李逵偷偷抹了一把額頭的虛汗,心說:大宋的老頭子都不好對付啊

    李逵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他怎麼可能相信安燾的鬼話在京城做官,除非是窮到連喫飯都喫不起的地步,這纔會避教坊此類銷金窟遠遠的。當然,詩詞歌賦名聲在外的除外。比如說黃庭堅、秦觀等人,他們雖然窮,可是要是放下身份去教坊打秋風,有的是年輕貌美的頭牌投懷送抱,還不要錢。

    他們之所以不去,絕對是抹不開臉。

    花界老頑童的名頭,可真不好受。

    安燾的到來,李逵不認爲是針對耶律保機,這是順帶手欺負了一把而已。

    耶律保機離開之後,李逵讓人送上茶具,燒的旺旺的小茶爐,咕咚咕咚冒着熱氣。李逵不急不緩的添加茶葉,佐料,然後等待之中對安燾苦笑道:“讓大人見笑了。”

    安燾擺擺手道:“不礙事,聽說耶律保機爲了向你求買一首詞,出了大代價。”

    “一匹馬而已。”

    “這馬應該不普通吧”

    安燾對李逵笑眯眯地樣子,似乎想要沾光。李逵裝傻道:“大人,不過是一匹西域的幼馬而已,才兩歲。”

    “汗血寶馬”

    “安學士,你不會也想要吧”

    見李逵臉色驟變,安燾頓時哈哈大笑起來:“老夫要是年輕三十載,你小子這馬說不定姓誰了呢可如今老夫年紀大了,騎馬反而有害。算了,留着吧。這也是你的運氣,就怕被人聽了去,對你的風評不利。”

    李逵苦着臉,指着自己的臉對安燾叫苦道:“學士,你覺得小子還有風評可言嗎”

    安燾驀然,隨後幸災樂禍道:“也是,你小子就和當年的子瞻一樣,膽子出奇的大,簡直是肆無忌憚。可是子瞻有才,有大才,詩詞歌賦無一不是當下頂尖的水準。你差點,好好的進士快混成了將門,但是天下將門也絕對養不出你這等能攪和地一個國家天翻地覆的人。還是單槍匹馬。不得不說,你小子和你師祖一樣邪門。”

    用邪門這個詞來形容蘇軾,並非是安燾的惡意。而是讀書人對同行的無力和絕望。每個在出仕前能考中進士的學子都是極其自信的人,堅信自己是天才,可遇到了蘇軾之後,有種像是繁星撞見烈日,這種糟心的感覺很讓人沮喪。

    安燾自顧自地說到:“和凝的這首其實落了下乘。當年去教坊,這首詞不如這位的另外一首受歡迎。”說話間,安燾搖頭晃腦的吟了起來:“含恨含嬌獨自語;今夜約,太遲生”

    李逵隨口應道:“斗轉星移玉漏頻。已三更,對棲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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