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李逵的逆襲之路 >第651章 腦子被門板夾了
    兩天一夜。

    足足兩天一夜,李逵和章惇在都事堂耗上了。

    當然,最後落敗的是章惇,比體力,李逵怕過誰?

    但實際上,李逵也被累的夠嗆。不是說體力精力上的勞累,而是心累。章惇不明白李逵寫的是真是假,他也有自己的智慧,就通過李逵的表情,眼神,加上對李逵的懷疑,然後否定李逵寫好的條陳摺子,讓他重寫。

    李逵還不能反駁,反駁的結果就是,章惇瞪着眼珠子,毫不客氣的對李逵反問:“你騙老夫還少嗎?”

    李逵也知道理虧,沒辦法,繼續折騰。

    不過夭壽的是,他竟然通過這種被鎮壓的鞭笞,竟然神奇的想起來了不少鍊鋼的辦法,甚至還整出了一個小高爐的設計圖。

    不保證能否產鋼的情況下,實在難以想象李逵這兩天一夜之中,經歷的是什麼。

    “真能成?”

    “試試就知道了。失敗不要緊,最重要的是,通過失敗,我們朝着成功邁出了一大步。”

    李逵有氣無力的看着眼皮都快耷拉成一條線的章惇,腦袋也是昏沉沉的,直打瞌睡。即便這樣,他還不忘給章惇鼓勁。深怕這老頭一個不對勁,繼續和他耗下去。

    章惇無力的擺擺手,對李逵道:“你回去吧!”

    李逵來的時候是騎馬,回去的時候坐着車走的。車是狗大戶索封的豪車,車廂裏地方很大,靠墊軟和也保暖,尤其是濃厚的沉香味,彷彿要欲蓋彌彰似的,讓人很懷疑索封這車的其他用途。

    呼呼——

    呼呼——

    “少爺,到家了。”

    打開車廂,阮小二發現李逵竟然靠在車廂裏的靠墊上,呼呼大睡,哈喇子都快下來了。阮小二無奈,只好架起李逵的胳膊,將人背進了院子。畢竟李逵年輕,車上睡了一刻左右,整個人頓時清醒了起來,掙脫了阮小二之後:“我自己走。”

    “少爺,您是裝的?”阮小二還以爲李逵用了計謀,故意示弱。

    李逵沒好氣道:“沒有,就是累了。”隨即想到章惇那老頭固執的的樣子,嘿嘿笑起來:“章惇肯定比我更不好受。”

    這一幕,讓很多等着看熱鬧的好事者看到了,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這李逵不會是和章惇鬥了兩天一宿的氣吧?

    瞧把人給累的,都站不起來了。

    而章惇?

    早朝錯過了,皇帝派遣供奉官來詢問,章授只能說:“家父沒起來。”

    畢竟是老年人了,歲月不饒人。

    這一睡,睡了一天一夜。等到掌燈的時候,章惇讓兒子章授拿來了李逵寫的鍊鋼摺子,就着燈光看了起來。從洗煤,到煉焦,然後到篩選礦石,將礦石打碎,最後投入小高爐。至於像一些基本的耐火磚之類的李逵根本就沒寫。

    畢竟,大宋已經能規模化鍊鐵,要是沒有耐火磚,怎麼可能建造鍊鐵爐?

    至於耐火磚是否合格,是否能夠適應鍊鋼的需求,這就不是李逵該去考慮的事了。

    章惇看着李逵的條陳,似乎有點意思。可他又很懷疑,這樣的路子就能出鋼了?鋼可是要比精鐵更金貴的商品,要是如此簡單就能辦到,豈不是說大宋的軍隊武器能夠提升好幾個臺階?

    不信是不信,但當他擡頭看向了油燈的時候,他遲疑了。

    章家有錢,不缺點燈的錢。以前用的都是蠟燭,還是加過香料的蠟燭,氣味芬芳且明亮,也沒有多少煙燻。

    可自從煤油作爲東京汴梁很常用的照明之物之後,章家也開始用了起來。

    價格不貴,但是火光可以調節,不像是蠟燭,多大的燈芯,就多大的火苗。煤油可以通過拉長燈芯,增加火苗的高度,從而讓光更亮一些。

    “授兒,你說爲何在李逵之前,沒有人去想過黑油可以提煉成煤油,使用起來如此方便?”

    章惇突兀的問話,讓章授很無語。李逵賺錢是把好手,從雪花鹽到煤油,都是他撈錢的手段。可要說道理,他哪兒知道道理?他要是知道了其中的奧祕,豈不是他成章百萬了嗎?

    至於說唐朝宮廷技術?

    章授第一個不信。連他都認爲是幌子,足可見得可信度有多低了吧?真要是唐朝就有了的技術,哪怕是在宮廷裏,可昭文館裏的史料沒有任何記錄,就是巨大的疑點。而且唐朝的武器死貴死貴的,甚至有些武器貴到連主人殉葬都不允許。可見,唐朝的鋼鐵,得來肯定不容易。

    章授恭敬道:“父親,你還在爲李逵的條陳費解?”

    “不是費解,而是擔憂。”

    “擔憂?”

    章授遲疑道:“父親怕李逵此法能大行其道?”

    “這麼說吧?我寧願李逵糊弄老夫,也不願老夫隨便逼他一下子,就能擠出點讓人驚詫的技藝,顯得老夫很無能。同時,這會讓老夫看不出李逵的深淺,這小子本來就滑不溜秋的,一不留神,恐怕就失去了控制。”章惇嘆氣道,任何大佬都不會喜歡隨時隨地都會失控的手下,哪怕這個手下確實立功無數。

    這個話題,章授也回答不了。只好沉默不說話。

    好在章惇不過是感慨,隨後讓兒子章授去叫人:“將鐵監正鄭琦給老夫叫來。”

    不到半個時辰,就在章惇就着小米粥喫鹹菜的功夫,鐵監鄭琦慌慌張張的來到了相府。他雖說也是正四品的官員,執掌大宋的鐵礦和鍊鐵工坊。但實際上,他還沒有受到過章惇的獨自傳喚,冷不丁讓他去相府,不免戰戰兢兢,還以爲鐵監出了什麼大紕漏出來了,引起了章相的注意。

    “看看!有什麼想法沒有?”

    鄭琦從章授的手中接過一本摺子,仔細看起來。纔開一眼,就皺眉了,小心翼翼的擡眼看向了章惇,心說:“石炭本來就是黑的,還用洗?怎麼洗?洗到什麼程度算是乾淨了?”

    可惜,面對前場強大到讓他不敢大聲喘氣的章惇,鄭琦生生的將這個疑問吞了下去。

    等到全部看完,還在雲裏霧裏。

    身爲鐵監,鄭琦必然或多或少的會和鐵器工坊打交道。多少懂一點鍊鐵的工序,手中的摺子,乍一看挺像是一回事,但細細品,卻發現顛覆了自己的常識。

    內心這個叫糾結啊!

    可就在這時候,章惇地眼神飄到了他頭頂,輕飄飄問:“有問題嗎?”

    鄭琦很想恭恭敬敬的問章惇:“是該有問題,還是該無問題?”可是他不敢,別看鐵監也是文官,可真要把自己當根蔥,離完蛋也就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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