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八方都長出了鎖鏈,眨眼之間,圈住了溥諾提的腳腕。
溥諾提背對着屋內,心思又完全只在抓住弗昂伊甫上,在冷風襲來時,才察覺到不對,那時,他的腳腕已經被圈了一圈又一圈,就是他的身體也沒有幸免,短短一瞬,他已經被捲成了個金屬木乃伊,並且被拖動向內。
弗昂伊甫恰好正對屋內的景象,他看到了瞬變,看到了詭異的鎖鏈,看到了溥諾提伸向他的手。
他眼含焦急,飛快抓住了對方的手腕。
他用力地扯着溥諾提,可對方一點沒理會到意思,還故意拉了他一下,造成了一點點的僵持。
就那麼小小的一瞬,鎖鏈已經卷上了溥諾提的全身,甚至波及到了兩人相連的手上。
一路侵蝕,再加上向內的拉力,弗昂伊甫一下就被拉了進去。
在弗昂伊甫被完全拉入門內時,向外側開出的門“砰”一聲,自動合上了。
屋內,兩個木乃伊被拖拽了一小段距離,然後被懸在了半空,透過一絲縫隙,屋內的景象已經完全不是他們之前所見了。
只是一個銀色的空曠封閉空間。
沒有窗戶,卻一片明亮。
沒有天花板,直直地能望到屋頂,屋頂有幾個極亮的小燈,照亮着這一室。
沒有傢俱,只有各式伺機而動的鎖鏈高揚。
溥諾提看着亮燈,不適地眨了眨眼,嘆了口氣,撇過頭看旁邊的木乃伊,被鎖鏈圈住的嘴中發出了稍顯沉悶的聲音,“小弗,你說這裏的主人是不是惡趣味十足、是個大變/態?烏漆麻黑就烏漆麻黑嘛,爲什麼要這麼亮?怎麼看都不像是爲了讓我們更好逃跑啊。”
另一個木乃伊弗昂伊甫看了他一眼,“掙得開這鎖鏈嗎?”
溥諾提聞言,全身使了使力,語氣略無奈,“短時間,沒辦法。”
說幾句話的功夫,屋內又開始有了變化。
地面緩緩敞開,露出一個不見底的深坑。
還沒等兩人露出什麼喫驚的表情,或是發表一下見解,或是觀察一二,綁住他們的鎖鏈瞬間撤開,兩人立時就向着坑內摔去。
深坑也是有邊的。
千鈞一髮之際,兩人在空中調整自己的姿勢,抓住了邊。
兩人支撐着自己的身體,一個躍起,跳了上去,落在一條狹窄的地面上,還沒走上半步,鎖鏈再次襲來。
捲起,拋下,爬上,再捲起……
如此重複了不知幾次,唯一安/定的,是那個深坑,它就像嗷嗷待哺的嬰兒,又像無法動彈快要餓死的巨獸,在這樣鬧騰的場面下,多了一抹淒涼的意味。
溥諾提雙手攀着邊,向下望着深坑,“小弗,你覺得下面是什麼?”
在旁邊一樣攀着邊的弗昂伊甫,看了看下面,又擡頭看向虎視眈眈的鎖鏈們,“總歸不是什麼好地方,先把上面這些解決吧。”
溥諾提收回往下的視線,笑着看向弗昂伊甫,“好吧。
那麼還是老方法?”
弗昂伊甫點了點頭。
接着,狂風席捲了這個空間,鎖鏈們被吹得像個氣球一樣搖晃,而溥諾提和弗昂伊甫則安然地看着這一切。
面對溥諾提的建議,弗昂伊甫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裏的材質太特殊,我的精神力估計不夠。”
溥諾提瞬間瞪大了眼睛,“你也不夠的話,我還能把他們捏扁嗎?!”
兩人/大眼瞪小眼,陷入了無聲。
風停止時,鎖鏈們捲成了一團,像個毛糙的毛線球。
溥諾提收拾好心情,望向這個球,然後憋白了臉。
球看上去有稍微被團緊的感覺,但更多的鎖鏈已經掙開,獲得了自/由。
“溥諾提,算了。”
“……好吧。”
溥諾提不甘不願白着個臉放棄了,而弗昂伊甫趁機跳了上去,順便拉起溥諾提奔向門口。
對着門一擰,沒擰開。
再擰,還是沒開。
再踹一腳,沒什麼反應。
溥諾提也進行了如上操作,結果相同。
而身後的鎖鏈們已經完全恢復了。
溥諾提摸了摸自己的機甲鈕,“果然鎖住了,要不我們開機甲?”
“不行,地方太小,萬一被拽住,就只能掉下去了。而且說不定我們一掉下去,那個坑就合上了。”
弗昂伊甫看向又開始羣魔亂舞的鎖鏈,屋內再次狂風席捲。
趁着空當,弗昂伊甫對着扒着牆邊的溥諾提說出了他的想法,“溥諾提,待會兒等風變小時,你把鎖鏈球拉到深坑裏。”
被風影響頗大、頭髮隨風飄揚的溥諾提側頭看弗昂伊甫,滿臉都是疑問。
完全沒受影響、一派淡然的弗昂伊甫沒有看溥諾提,他看着席捲的風,繼續說着,“位置最好是半個球體在下,半個在上,然後我們也要一起下去,當深坑快要閉合、開始擠壓鎖鏈球體時,我們再上去。”
“哈?這麼高難度?!”
“你的體能等級比我高,就交給你了。”
風開始變小了。
弗昂伊甫看了看溥諾提,溥諾提點點頭,兩人一同向着深坑而去。
鎖鏈球的抓取並不難,溥諾提直接就跳到了球的上方,而球也順着力道就往坑裏墜下。
一人拽着球體進入深坑,球體將將冒出一小半,正好卡在當中,另一人見狀,也躍了下去。
深坑果不其然開始閉合,鎖鏈也開始亂竄,但是閉合的速度太快了,還沒完全散開的鎖鏈球終於還是被夾擊了,一時間,有火星隱現,有的鎖鏈已經耷拉着,半斷不斷。
底下的兩人也趁機躍上。
哪曾想,弗昂伊甫確實躍了上去,溥諾提在躍到一半時,手中的鎖鏈突然斷裂了。
旁邊還有幾根鎖鏈在晃盪着,他卻沒有繼續去抓了。
“小弗,再見。我們只能來生再見了,嗚嗚嗚。”
溥諾提雖然這麼說着,臉上的雀躍是怎麼都遮掩不住,甚至還往下望了望,致使了他身體的旋轉,理所當然地沒有看見弗昂伊甫向他伸出的手。
弗昂伊甫看着越掉越下的人,看了看自己伸出的手,看了看自己另一手抓着的鎖鏈,再看全身卷着的半殘不殘的鎖鏈,放開了自己的手,接着他便被鎖鏈丟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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