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稟公公,是兩乞兒在前面打架。”</p>
“這裏荒無人煙的,乞丐來這做什麼?”竹公公皺了皺眉毛。</p>
“公公的意思是?”</p>
“去問問。”</p>
“是。”那侍衛下了馬朝前走去,“你們倆做什麼呢?”</p>
許秋影咬牙切齒的坐在雲承澤身上,拽着石頭就朝他手上砸去,那侍衛見着了一鞭子打在他身上,“好狗不擋道,要打架一邊打去,別衝撞了貴人。”</p>
“他,他……”許秋影喫痛一聲揉了揉自己後背,“就是個爛賭鬼,輸光了我孃的嫁妝不說,前幾日還偷了家裏的地契。</p>
我跟我爹分開出來找人,見了我們就跑。</p>
這不我才找到他……”</p>
說着說着許秋影就跪下來給人磕頭了,“官爺,您幫幫我,幫我綁了他。</p>
我等我爹來了一定叫我爹好好謝謝官爺,我們兄弟也不耽誤官爺做事。”</p>
“……”</p>
許秋影許是在許府受過的磨難太多,體型也比同齡人瘦上不少,身材完全就是一沒發育好的樣子,她一開口倒是將一個男孩演得活靈活現。</p>
“你還是個傻子呢?”雲承澤嘴都給她扯歪了,看上去像是被人揍得不輕。</p>
“你就會和官爺開玩笑,我叫你再說。35xs”說着就是一巴掌蓋上去。</p>
侍衛朝後看了一眼,那轎簾被掀起一條縫隙,裏面的人擺了擺手,“走吧!”</p>
雲承澤順理成章的被人踹了一腳,“兩兄弟”被人扔到了一邊。</p>
“也不看看這轎子裏坐的是什麼人,貴人可沒這功夫陪你們在這耍!”</p>
“誰啊?”許秋影乾巴巴的望過去。</p>
那侍衛啐了口唾沫不屑的走掉了。</p>
雲承澤靜靜看着一切,等人走了之後揉了揉自己的臉,“你下手可真狠。”</p>
“誰叫你不給我砸的?”</p>
“你砸的是我手。”</p>
“手跟腿都是在砸你啊!”</p>
“……”他無言以對。</p>
不過看着她臉上的灰漬還是笑了起來,“你這又是賣藝學來的?”</p>
“不是,土匪窩子裏學的。”</p>
“……”雲承澤臉上的笑容沒了。</p>
他明白了。</p>
回到許府的許秋影和以前盛京貴女的形象判若兩人,再加上口中金句頻頻,又生得這副古靈精怪的習性不被人認爲傻了就奇了怪了。</p>
“若是以前,前面就有陷阱了。”許秋影指着那已經消失的隊伍道,“可惜,我老大死了。”</p>
“怎麼死的?”雜戲班子是在來盛京的路上撿到她的,這點雲承澤是知道的。網</a>
“一覺醒來就全死了,不清楚。”許秋影攙扶着他,“或許人在做天在看吧!”</p>
“這句話又是誰告訴你的?他們對你很不好麼?”</p>
“好,給我喫的。”許秋影若有所思,“就是他們長得醜了點。”</p>
“……”</p>
“扶我起來,我腿麻了。”</p>
雲承澤頂着一身乞丐裝,一瘸一拐的杵着棍慢慢朝前走,許秋影站在原地愣了一會,拿着石頭也劃破了自己外衫。</p>
“……”</p>
雲承澤本以爲夠了解許秋影了,直到她從後腰上拿出兩個缺了口的髒兮兮小碗時,他那張臉在那一刻僵了。</p>
於是,雲承澤在女孩怒視下接了碗,隨她一起敲着筷子慢慢走着。</p>
“你不會真叫我跟你去要飯吧?”</p>
雲承澤心想,自己這一刻怕是親孃在世都不認得了吧?</p>
“你又瞎又瘸長得還醜,身上還穿着一身餿味的衣服,不要飯做什麼?”</p>
“……”</p>
說的好像是這麼個理,只是哪裏怪怪的。</p>
“我沒跟你說過我是王爺麼?”</p>
“那也架不住你現在窮啊?我的簪子都被你送人了。”</p>
“……”</p>
兩人走了半天也沒碰上個人影,許是那位竹公公進山時將外面守着的江湖人士清了場,許秋影一路上都在眼觀八方,她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露餡了。</p>
那人安靜了,許秋影卻是無聊了。</p>
她正要嘴損的懟上他幾句,卻是聽見了不尋常的動靜,可她卻只裝模作樣的當作被石頭絆倒了。</p>
“你故意的是吧?”</p>
雲承澤聽得並不弱她,他只當是這附近有蛇類在活動卻沒想到竄出來的是一隻大黑狗,大黑狗剛竄到這邊來許秋影就順勢朝他身上倒。</p>
牽着大黑狗的是無間生的左尋,雲承澤冷不丁的被來了這麼一下,他一陣惱火卻沒料到這小妮子竟然哭了。</p>
“一戶人家都沒有,現在迷路了碗也碎了,你要的什麼飯啊?嗚嗚嗚……”</p>
這劇本跟剛纔不一樣呢?</p>
雲承澤頭皮發麻卻還是先安慰道,“你先起來。”</p>
人是起來了不過卻畏手畏腳的躲在他身後,“阿哥,狗,有狗。”</p>
雲承澤糾結了一陣,還沒想明白她這是裝的弟弟還是妹妹。</p>
“你把狗牽走!”她大聲尖叫着,哭得也越來越大聲,“別過來,壞狗,走!走!”</p>
“你們什麼人?”</p>
現在這生意越來越不好做了,宮裏竟然也來人了,民不與官鬥,他們這些江湖門派只能在暗中做事了。</p>
左尋牽着狗出來巡邏,他原以爲是黑子發現雲承澤二人了,卻沒想到看見的竟是這麼一對叫花子。</p>
“要飯的啊!”許秋影一邊大喊一邊抓了把土朝那狗扔去,“你看不見啊!就仗着你有狗就欺負我是不是?</p>
滾滾,你離我遠點,別過來。”</p>
那狗本來齜牙咧嘴的衝他倆流口水,被許秋影這麼一鬧卻是安分了不少。</p>
“……”</p>
這算哪門子的欺負?左尋心中不依。</p>
“那是我家祖傳的飯碗,我阿哥跟我討彩頭就用了,你現在壞了我的碗該賠我!”</p>
“……”</p>
又是錢。雲承澤心頭一顫。</p>
“我若是不賠呢?”</p>
“啊!來人啊!非禮啊!”她忽然在地上打起滾來,“我就叫人過來,我要你娶我。”</p>
“胡鬧!”雲承澤急忙捂住了她的嘴。</p>
可是已經晚了,那邊王景同和宗獻這兩大門派的代表人物已經用輕功過來了。</p>
“你看看你。”雲承澤在她耳邊低語一聲,“就不能一直靠譜麼!”</p>
許秋影聽着這聲音耳尖微微發癢,心中卻是把雲承澤罵了一頓。</p>
也不想想人家還是個孩子,怎麼打的過這麼多絕世高手!</p>
嚶嚶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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