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身的林致身上,莫名的多了一種堅定不移的氣質。身量似乎都比平時挺直了一些,給人一種亭亭玉立之感。

      平時的林致給人的感覺都是慵懶柔弱,溫柔可人的,偶有的大呼小叫,風風火火,並不能阻擋她自內而外透出的溫柔體貼。

      林致本來就很美麗動人,此刻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堅定氣質,在肩上隼鳥的映襯下,莫明的有種妖魅之氣。

      若是少了那隻隼鳥的映襯,林致此刻給人的感覺應當是沉穩大方,值得信任的吧?

      林致站起的那刻,隼鳥便撲棱着飛了起來,盤旋在這院中上空,並不離去。

      肩膀一鬆,林致不自覺的對着天空盤旋的隼鳥兒笑了笑,這隼鳥兒真有意思,它難道還能根據人的心境變化看人臉色嗎?

      此刻她心情是放鬆的,也是沉重的。

      既想踽踽獨行海闊天空,又想披荊斬棘勇往直前。

      “張郎中,我讓趙五多給你留些銀子,你……多照顧一下小苗那丫頭吧……畢竟這幾日對我不錯。我們還有事,不宜在這兒多待。”林致沉穩有禮的說道。

      張升扶了扶長長的黑色鬍鬚,眼眸一垂道:“林小姐這話見外了,您就是不給在下撇銀子,在下也不會對小苗那丫頭見死不救的。”

      “行了,廢話我也不多說,這就走了。”林致說罷,對着小詩道,“小詩,你回屋拿上行禮,咱們這就走吧。”

      出了醫館大門,只見門外一輛普通的木漆馬車端端正正的停在門口。

      趙五早已準備妥當,抱着手中寶劍背靠馬車而站,顯然等得有一會兒了。

      “小五子,給張郎中打賞,不可小氣!”林致笑着跨上馬車,坐在馬車中說道。

      趙五對這稱呼實在不滿,但這幾天張升起頭如此叫他,竟是人人都要這麼喊,實在有所威嚴,簡直臉面無光。

      但他敢怒不敢言,大丈夫能屈能伸,多大點兒事啊!

      “是,小姐。”趙五對着馬車窗戶抱拳行禮,然後從懷中抽出兩張千兩銀票,沒好氣的遞給張升道,“拿着吧,長鬍子。”

      張升當仁不讓的揣進懷裏,對着馬車裏的林致鞠躬作揖道:“謝過小姐,不管您去哪裏,都祝您一路順風,心想事成,萬事如意。”

      趙五在一旁看的嘖嘖稱奇,眉眼斜挑。

      只見他哼的一聲拍了張升肩膀一下道:“長鬍子,你就別在這兒冒酸氣了,爺要走了,你也不知道跟爺說幾句好話?”

      “哈哈哈,您呀……哈哈哈,哪兒涼快哪兒待着去吧!”張升說得甚是囂張,一點兒沒把趙五這五大三粗的漢子放在眼裏。

      “切!爺還不稀罕呢!走着!後會有期!”趙五說罷,三兩步坐到馬車前,充當了車伕角色。

      目送他們走遠,張升從懷中拿出那兩張銀票看了半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致他們剛出小城不遠,說是小城,林致也沒看清那城牆上寫的什麼名字,只不過匆匆一瞥,總歸是記不住的。

      她只要記得來這座小城的路線便可。小詩和趙五,他們兩個倒是記得清楚。

      他們剛出的這座小城名叫羅縣,並不怎麼富有,它依山傍水,倒是不愁喫喝。

      沒事便可上山打些獵物補給補給,打打牙祭,總之,來這座小城落戶安家的外地人並不在少數。

      本以爲快馬加鞭,便可早日抵達無殤國邊界,但事情總是變化多端,不可預測的。

      剛上官道,馬車是怎麼也快不起來的,最終還是棄了馬車,改走山路。

      聽趙五說,翻過這片起起伏伏的山林,便可到達下一個縣城。比做馬車彎彎繞繞要來的快些。

      不過,這也是暗着腳程來算的,若是腳程快,自是手到擒來,可若是教程慢,那就同繞着官道坐馬車沒有什麼兩樣。

      最終,他們商量妥當,準備努力翻山越嶺。

      走進一片山林深出,隱約隨着有人走過的山路行走。

      這座山林,連通林致差點遇害的懸崖。

      走在這山林密密叢叢綿延不知多少的林子裏,在炎熱的夏天,只覺得涼風習習,很是舒服。

      逃荒逃難的人從這裏路過的很少,幾乎沒有。

      人逢亂世,這密林中最是容易出綠林好漢。

      試問哪個普通老百姓敢隨便走?

      林致他們敢明目張膽的走這條路,全仗着趙五這個人高馬大,藝高人膽大的英雄好漢。

      果然不出所料,剛到一處空闊林子,便跳出兩個蒙面黑衣人。

      一個高高瘦瘦,一個胖胖乎乎。瘦的一雙鬥雞眼實在讓人好笑。胖的一雙眯眯眼傻了吧唧。

      他們兩人手裏都拿着一把三尺鋼刀,在斑駁的樹蔭下閃閃發光。

      “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好俗套的臺詞雙重唱!

      林致他們心中早有算計,因此遇到山匪並不怯懦。

      他們三人正氣凌然,雄赳赳氣昂昂的就要越過山匪兩兄弟。

      這一舉動,可把這兩個受了鄙視的兄弟倆氣的不輕。

      只見瘦子長腿一邁,長臂一伸,攔了他們去路。那刀刃兒上的反光把林致和小詩的眼睛刺的有些睜不開。

      “你們幾個聾了還是瞎了,打劫!趕快的把值錢東西交出來,我們兄弟便放了你們!”胖子晃着手中鋼刀對着三人大吼道。

      林致距離這胖子最近,因此他剛吼起來,林致便捂住了耳朵。

      此時只聽趙五冷哼一聲:“宵小之輩也敢來爺爺這裏叫囂?爺本想饒你們一命,既然你們不領情,那就休怪爺爺無情。”

      那胖子聽了此話,同樣冷笑一聲:“哈,哈,哈,好大的口氣,爺打劫這麼多年,還真沒遇到過硬茬,嘖嘖嘖,既然兄弟不義,那就休怪爺爺無情。”

      他這話剛說完,林致再也忍不住噗嗤一聲,隨後哈哈大笑聲不絕於耳。

      這笑聲來的莫名其妙,令打劫的兩兄弟好生不解。

      胖子覺得自己的自尊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鄙視,本來還想放了這漂亮的小娘一馬,可如今腦子一熱,登時氣的臉色通紅,舉起鋼刀就要架到林致脖子上。

      可鋼刀還沒落下,一把寒光四溢的青鋒劍便輕輕巧巧的卸了兄弟兩人的鋼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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