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緩靠近,林致蹲下身體與他目光對上:“我們是不是認識?”

      “妖女。”

      “啊?我們是不是有仇怨?”好重的怨氣啊!林致有些被那喫人的目光嚇到。

      “很深!”

      不是吧?她自重生以來,從未同人結怨,這他喵的也太莫名其妙了吧?

      就在林致還要問時,她的身體便被人擠了開去。

      站在一旁看着這裏亂糟糟的,她摸不着頭腦的悠悠出了門。

      出門後,最後回頭看了宮殿裏面一眼,離她最近的兩個小太監是看不到她的,這點她很肯定。

      只見他們快速的對視一眼,迅疾的關上殿門。

      她徹底被關在了門外,隔絕了裏面慌亂忙碌的景象。

      就在剛纔,林致彷彿看到兩個小太監眼神交匯間電閃雷鳴,好像再說:這殿裏是不是鬧鬼啊?

      這麼一想,一推理,林致顧自哈哈一笑,她也不管自己同宮殿裏的人有沒有什麼恩怨了,大搖大擺的向着漆黑的夜幕走去,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何要走,總之挺奇怪的。

      按理說黑沉的天空似要下雨,她應該找個地方躲雨纔是,但她壓根兒就是沒有這個想法。

      站在夜幕下,擡頭仰望天空,突然間一道閃電劈下,登時把她嚇得心肝兒顫了一顫。

      這麼一肝兒顫,身體猛的一彈騰,眼睛呼的就睜開了。

      睜眼時,明亮的天光照射大地,映得屋裏亮堂堂的。

      她的眼睛一時被刺的睜不開眼,不得不用手背擋住眼睛。

      小菊在屋裏忙碌的擦着桌椅板凳,看她醒來愣愣的坐在牀上捂着胸口,趕緊關切的問道:“姑娘,可是做噩夢了?瞧姑娘出了一頭的汗呢。我這就去打水去。”

      林致愣愣點頭,心有餘悸,不明白自己怎麼會夢到那樣恐怖的場景。

      夢裏的自己竟然沒有害怕,準時不可思議。

      話說那個聲音真的好熟悉,簡直跟金月的聲音一模一樣,就是長得不像。

      再說了,她也沒去過那個地方這個夢越想越離奇,夢裏那人狠狠看着她的目光,真的有些嚇人。

      算了算了沒什麼好想的,就是個夢而已。

      可能是自己昨日無意間想起金月,這才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吧?

      曬然一笑,撫了撫胸口,起身下牀。

      小菊很快就把把洗臉水打了來,几子上早早準備了漱口用的鹽水,牙刷。

      木製牙刷做的很是精巧,同前世的塑料牙刷不遑多讓,更多了一絲古樸之氣。

      牙刷頭上鑲得毛毛很柔軟,說唰過牙漱過口,小菊把洗臉用的巾帕已經絞好,方方正正的疊好備着。

      她的眼睛呼嚕嚕轉着,口中忍不住說道:“姑娘,無雙少爺已經醒了呢,剛纔歐陽小姐來了,之後兩人一同出去了的,好像說是去給長輩們請安。還有呀,聽說三老爺和三夫人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哦。”這都不關林致哦事,她只淡淡的應了一聲,接着道:“有東西喫嗎?姑娘我餓了。”

      小菊嘻嘻一笑,端着水盆向着門口走去:“有的有的,白府什麼都不缺,要什麼有什麼的。”

      林致聽得好笑,覺得小菊這丫頭實在可愛,吹牛都不帶草稿的,想什麼嘴裏就禿嚕什麼。

      她自己知道自己現在在白府是個什麼身份,想要什麼有什麼,正經主子倒是好說,她一個低賤的侍妾可沒這待遇。

      喫飯時,小菊倒是聽話,她讓她坐她便坐,她讓她喫飯她便喫,做事一派率直,天真,顯得很是可愛。

      這種樂觀的心態,讓林致很是羨慕,她想着,這種人大概就是那種萬事不往心裏擱的豁達之人。

      不過這種人也有個壞處,那就是容易被有心人利用,怕是喫虧了都不知道怎麼喫的。

      飯罷,閒下來的兩人,仍是一個看書,一個納鞋底兒。

      昨日小菊就在納,看着就像快完工的,今日不過兩刻鐘,一雙鞋底兒就算是納好了。

      就在林致以爲她要找着別的事做做時,眼見着她又拿出了一雙。

      這雙鞋,有些大,看着不像女子穿的,林致放下書,呵呵笑道:“這雙是給你爹納的吧?”

      “嗯呢,這些東西都是我娘早就一層一層粘好的,就是忙的沒功夫,我就隨身帶着,有閒了就納。鞋面兒都是早就準備好的,到時回家讓我娘得空縫上便是。姑娘可有學過針線?哈哈哈,瞧我說得,定是學過的對不對。大家閨秀怎麼會不學這些女紅呢?”小菊着實健談,她自說自話的本事,林致可有些學不來。

      她喝了口茶,笑着拿起小菊納成的鞋底兒看了看,確實納的殷時,密密匝匝規距的針腳就像是機器紮上的一般。

      “我只學了點皮毛,就會繡些簡單的花樣,比如給絲帕上繡朵蘭花呀,桃花啊什麼的,複雜的我可繡不來,也沒耐性。小菊倒是有個好脾性,我要是有你這股韌勁兒就好了。”

      “姑娘可別這麼說,我這乾的都是粗活,富貴人家的小姐那都是十指纖纖,四季不沾陽春的,儘管享福就好,這些夥計分給下人們去坐,也好讓下人們有個差事,多攢些錢。呵呵呵,姑娘不會嫌我多嘴多舌吧?”小菊嘴裏噼裏啪啦的說着,手上動作絲毫不亂。

      林致聽她說的倒是有點兒道理,若是小姐們都把繡絲帕繡衣服的夥計包了,那讓丫頭們就在那兒幹瞪着眼看着?

      倒不如省了這頓功夫賞下人們些銀錢,讓他們把活兒給幹了。

      仔細想想,這倒是個雙贏的結果。

      小姐們可以空閒着去做些別的有意義的事,丫頭們又能對她們感恩戴德。

      “小菊這主意倒是不錯,你怎麼知道的?”此番見地,林致很難想象是出自這個十二歲小姑娘的口。

      “哎呀,我都是胡說的,常聽一羣婦道人家洗衣時拉家常,她們好些個都是臨時工,跑了這家跑那家的,見的也多。

      我就是聽說有個人家的小姐從來不動手繡東西,每每想要什麼就同丫頭婆子們說,誰若有空得閒了,可領了賞錢慢慢做。

      我起初還以爲那小姐是不會做女工,打聽下才知道那小姐是會而不做。說她不能搶了別人的飯碗。哈哈哈,這也算是一樁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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