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公子冷哼一聲,一腳又踹上了林致膝蓋骨,嘴裏罵道:“哪裏來的賤蹄子,不知道這黃月季是本少爺親自種的嗎?!”

      林致被他踹中膝蓋骨,登時一屁股坐在身後的月季叢上。

      手心也跟着被月季幹上的刺劃拉出了幾道血口子。

      小菊趴在月季叢中的身體剛起來,就見到自家姑娘重蹈了她的覆轍。

      她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因此並不敢得罪,趕緊的上山扶起自家小姐,慌亂的回身跪在地上對着那小公子直磕頭。

      林致看小菊一身狼狽還要給人磕頭,氣性又勝了幾分。

      她狠狠瞪那小公子一眼,擡腳也要踹。

      這腳她還沒踹開,那小公子的身體就被大步走來的白無雙拎到了一邊兒。

      他先是不問緣由的冷冷看了林致一眼,林致心中氣憤,但又不敢追着踹。

      這一腳她不踹總覺得不舒服,於是回身對着那黃月季花叢就是一陣猛踢。

      那小公子見她如此,哪肯罷休,只見他越過白無雙,擼起袖子就要找林致幹架。

      “娘希匹的,小賤蹄子還沒完了!看爺怎麼收拾你!”

      “來啊來啊,誰怕誰!”

      白無雙冷哼一聲,摺扇在他們二人身上各點了一下,兩人就只有被定身的份兒了。

      維持着擼袖子走路的姿勢,兩人臉上的神情着實美妙。

      美妙的都扭曲了。

      雖然定着身,身體動彈不得,可這不影響兩人罵戰。

      林致已經很久沒潑婦罵街了,今兒個可算過了一回癮。

      前世見過的聽到的全部罵了一個遍,丁點兒淑女形象也無。

      小公子罵不過他,只有娘希匹娘希匹,賤蹄子賤蹄子的罵。

      最後他敗下陣來,眼睛噴火的看着白無雙道:“四哥,你就不管管這臭娘們兒?她是你什麼人?!四哥得給我做主啊,你看她帶着小丫頭給我這黃月季糟蹋的。弟弟我的心都要碎了!”

      “碎個屁,不就是幾朵破花嗎?還寶貝的跟金疙瘩似的。這花月月開,你這臭小子值過欺負我們主僕倆嗎?是欺負我新來的還是咋的?”林致不服,嘴裏噼裏啪啦一通說。

      最後還不解氣,同樣對着白無雙怒目而視:“快把穴道給老孃解開!你點我定穴是個什麼意思?你怎麼競幫着你這弟弟,你沒看到是誰先動的手?是不是幫親不幫外啊?!”

      這話說完,她的嘴巴便沒了聲,顯然是啞穴也被點上了。

      “哈哈哈,活該,叫你嘴賤!呸!什麼東西也好跟爺頂嘴?!四哥趕緊替我揍她?還,還得讓她給我當十天半月的小丫頭才能解我這心頭之恨!嗯,嗯,麻煩四哥快給我穴道也解開吧,難受!”小公子名叫裴元霸,乃是白無雙姑姑的兒子,自幼嬌生慣養,從未喫過苦頭。

      今個兒他算是受了莫大的委屈了,想着一會兒非得去母親那裏告狀不可。

      “元霸,這丫頭是四哥的侍妾,給你做丫頭是做不成的,這事丫頭無知在先。正所謂不知者無罪,你這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此作罷可好,四哥在涼亭裏備有美酒佳釀,元霸可要嚐嚐?”白無雙摺扇輕點,裴元霸總算得了自由,他做事就想給林致一巴掌,可看到白無雙目不轉睛的盯着他,他頓覺脊背發涼。

      這雙眼睛也太可怕了!娘希匹的,老子自認倒黴,來日方長!

      生硬的握回拳頭收起滿身戾氣,他對着林致冷哼一聲:“看在四哥的份兒上就先饒了你!咱們等着瞧,下次別讓爺在看到你!”

      他說完林致,又把目光轉向跪在地上叩頭的小菊,目光森冷,透着寒氣:“四哥,這丫頭給了我吧。”

      毀花之過,他實在難消心頭之恨,這花園裏就這麼一叢黃月季,誰不知道是他裴元霸的心頭好。

      不出了這口氣,他心難安!

      林致聽了這話,心中急的不行,看這小公子無法無天,不分輕重的樣,林致就覺得小菊被他要過去性命堪憂。

      而趴跪在地上的小菊,已經身體顫抖的淚流滿頰,地面都被浸溼了一片。

      小菊的命運全在白無雙一念之間。但命運並未眷顧她。

      白無雙在裏親和外人只見選擇了裏親。

      裴元霸聽到白無雙答應,他當即哈哈一笑,對着小菊就踹了一腳。

      小菊的身體側躺在地面上,無聲的哭泣讓林致心疼不已。

      她恨恨的看了白無雙一眼,白無雙不爲所動。

      在白無雙轉身之即,林致耳聽得他道:“罰你在這烈日下暴曬一炷香。”

      好,好好,好的很!

      林致氣的眼睛瞪的溜圓,看着白無雙和裴元霸消失的背影,腦海裏已經將他們倆罵了成無數遍。

      一炷香後,小菊已經被人拖走,林致得到自由的那一刻,顧不得身體的痠痛,徑直向着涼亭跑去。

      白無雙和裴元霸還在喝酒說笑。

      是可忍孰不可忍!

      氣勢洶洶的到了近前,白無雙輕飄飄的一個眼神掃來,林致便生生的倒抽了一口涼氣。

      忍!她必須忍!忍者神龜她當定了!

      “少爺,小奴想替了小菊給元霸少爺當一個月丫頭!”

      “四哥,就讓她給我當一個月丫頭!她自己都說了!”裴元霸興奮不已,他已經在心裏想了好幾種折騰林致的方法。

      彷彿他已經看到林致被他欺負的哭爹喊孃的場景。

      “你想好了?”

      “想好了!”林致聽不出白無雙話中好賴,她此刻只心憂小菊那丫頭。

      她知道小丫頭在主子眼裏,那就是一文不值,賤命一條。

      而她不希望一條鮮活生命毀在她手裏。

      一人做事一人當,雖說她並不覺得自己有做錯什麼,可情勢所迫,她別無他法。

      不就是一個月丫頭嗎,端茶倒水的活,別人能幹她也能幹。

      “哈哈哈,好個小奴,倒是對相處不過一晚的小丫頭動了姐妹情!隨你吧。”白無雙看似在笑,眼裏卻全無笑意。

      小寵物要翻天,他倒要看看她能翻出個什麼花樣來。

      就這樣,林致從白無雙的侍妾變成了裴元霸的小丫頭。

      眼見着裴元霸頤指氣使的在涼亭裏指揮着林致一會兒做這,一會兒要那,白無雙起身便走,他有些心緒不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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