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淅瀝瀝下着,時而大時而小。

    水坑裏的泡泡跟着形成的漣漪也是時大時小。

    院中的花草樹木被雨打溼,就跟發着光似的。

    房檐上的瓦片被沖刷的乾乾淨淨,煥然一新。

    林致已經想到了雨停後太陽出來的場景。

    在外邊兒呆的久了,最初的舒爽退卻,取而代之的是微冷。

    房屋中的感受卻還是悶熱的,只不過有加了點潮溼。

    權衡利弊,林致還是讓真兒爲他們拿了件衣服披上。

    這樣坐在外邊兒,便舒服多了。

    手捧一本書看着,獨孤修鑰顯得有些無趣,今日他已經跟着嬤嬤讀了一本書,此時他是空閒的。

    “嬤嬤,我去找瓜皮玩兒去了,嬤嬤要乖乖的別亂跑知道嗎?待會兒我回來要是看不到嬤嬤,我可是要生氣的。”林致給他的棒棒糖,他已經喫完,用手帕包了兩塊兒桌子上的糕點,說完這些話就準備帶着因兒離開。

    如今薇兒已經被獨孤修鑰分配給瓜皮當丫頭了,就因爲薇兒在他跟前說了兩句埋怨林致的話。

    他不愛聽,覺得薇兒在他跟前礙眼,於是便把她打發了。

    “去吧,別玩兒的太瘋,就是在屋裏玩,不要出去知不知道?”林致溫柔一笑,繼續看書。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已近中秋。

    中秋到來,廟會自然也就來了。

    走親戚串門的也多,廟會上的行人更多。

    他們這次回京是被清韻國的皇帝陛下獨孤聞善詔回來的。

    畢竟是個皇子,闔家團圓的日子,讓皇室子弟流落在外不妥。

    本來皇帝陛下都快把獨孤修鑰這個皇子給忘了,就連雨妃都很少召見,這次想起獨孤修鑰來,完全是因爲皇后的提醒。

    皇后爲了彰顯自己母儀天下的氣度,主動在雨妃面前示了好。

    雖說獨孤寒冰是她所出,理應封爲太子,但不知獨孤聞善怎麼想的,遲遲沒有立儲。

    這不得不讓皇后起了旁的心思。

    由不得不讓她懷疑獨孤聞善另有立儲人選。

    爲了以防萬一,她必須早做打算。

    現在獨孤聞善最寵萬妃,幾乎整日都處在萬妃的霓裳宮裏。

    爲此她動用家族勢力給皇帝施壓,讓大臣們在朝堂上諫言立儲之事。

    當然了,這儲君人選,當然是正宮之子!

    名正言順的位置,誰做都不行!

    萬妃必須得除去,這顆眼中釘不拔不行。

    獨孤聞善正值壯年就跟老糊塗似的沉迷女色,真不知道她當初是怎麼鬼迷心竅愛慕她他的。

    做了這麼多年皇后,爾虞我詐早就是家常便飯。

    想要在她頭上作威作福,那就要看她有幾斤幾兩了?!

    一個外放州府的大臣之女,還想跟她平起平坐,簡直癡人說夢!

    處理萬妃,雖不能明着來,並不能代表她就沒招了。

    雨妃,就是個很好的棋子。

    生性懦弱膽小,姿色平平沒什麼特殊才藝。

    雖是武將之女,呵,進了這皇宮大院還想舞槍弄棒,那不是找死嗎?

    一個堂堂后妃,不想着皇上,不顧着禮儀,整天跟個猴子似的上躥下跳成何體統?萬一傷了龍體該當何罪?!

    現在懂得規矩的雨妃倒是沒有以前鬧騰,安穩了不少。

    只要被獨孤聞善寵過一段時間的,那段時間的妃子們都會嘚瑟那麼幾天。

    她這個皇后早就熟知獨孤聞善的性子,也早就見怪不怪,而且還能很好的配合着不去摻和爭風喫醋。

    但現在這個萬妃,已經遠遠超出她的意料以外。

    這就不由得不讓她警惕起來,若是獨孤聞善一意孤行要立萬妃的兒子爲太子,那這事就難辦了。

    距中秋節還有三天,林致帶着獨孤修鑰先回來雨府,雨府裏的人表面客氣,實則心思各異。

    沒了雨三思的坐鎮,除了雨老夫人還顧念着女兒雨妃,對着獨孤修鑰關愛了些許,其餘之人全沒起初之時的熱情。

    京城裏的廟會比起別的城鎮來,自是別開生面的熱鬧。

    再加上林致掙了些小錢,這天晚上就帶着獨孤修鑰,張平,小六子跟真兒出來逛街來了。

    彩燈彩旗,人潮人海,各式攤販,無不晃得人眼花繚亂。

    張平牽着獨孤修鑰的手隨着獨孤修鑰跑來跑去,小六子在後邊兒爲他們保駕護航買這買那。

    林致陪着他們逛了一會兒,就有些累了,她的咳嗽老毛病又犯了。

    只要劇烈運動就會咳嗽,她也不知道是行爲習慣還是烙下了病根兒。

    天意難爲,養着吧……

    “小六子你陪他們逛着,我跟真兒進入茶樓歇一會兒,你們逛的累了也回來坐坐,知不知道?”

    獨孤修鑰在嘈雜的人海里,還是聽到了林致的話,他捕捉聲音的本事依然很好。

    手裏舉着糖葫蘆拐回來有些不放心的仰着小臉兒擔憂的看着林致:“嬤嬤,你快進去歇歇吧,我記得這裏,一會兒我回來給你帶好喫的,嬤嬤想喫什麼?”

    林致看他鄭重,配合的想了想,然後說道:“就茯苓糕吧。”

    獨孤修鑰聽了,開心的點點頭,拉着張平又逛開了。

    小六子趕緊跟上,就怕一個不留神他們不見了。

    進入茶樓,本想上閣樓,可被告知閣樓客滿,林致本想瞧個景,此時被告知看不到,不由的失望。

    就在這時,從樓上走下二人,正是容思田跟他的新夫人。

    林致哈哈一笑,對着小二道:“現在樓上有位置嗎?”

    小二連忙笑請林致上樓。

    路過容思田身邊時,林致笑道:“怎麼不見貴公子?”

    容思田正待說話,巧兒笑盈盈大方的暗含盛氣凌人的說道:“姐姐還沒嫁人吧?我有個遠方親戚,家庭條件不錯,姐姐若是有意,妹妹可以給姐姐說和說和。”

    容思田眉頭立馬皺起,什麼話也沒說,快步下了樓。

    巧兒喊道:“夫君等我,我再跟姐姐說兩句話便來。”

    容思田頭也未回,白淨的臉頰通紅,眉頭皺的更深,腳步走的更快。

    大堂裏的人,似乎都因着巧兒的喊聲看着他。

    這裏的人,就有知道他家事的熟人。

    自從跟上官麗娘(就是林致)和離後,容思田不顧異色眼光跟巧兒過了好長一段美好時間。

    可再美好的時光,也經不住時間的磋磨。

    巧兒似乎並沒有他以爲的那麼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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