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和工人商量好之後,夏希纔有時間看了下林寒冬。
推開自己的時候,吊燈也砸到了他,傷口就藏在頭髮的下面,衛衣的領子高,往上遮擋一點就完全看不見了。
如果不是夏希堅持要看的話,林寒冬可能就打算這樣隱藏過去了。
一直到醫院停好車,林寒冬依舊被夏希唸叨。
“你說你,傷到腦袋唉,萬一腦震盪該怎麼辦,我養你啊。”
林寒冬裝成柔弱的樣子半靠在夏希身上,夏希翻了個白眼但是沒有躲開他。
“如果我傻了那就賴着你唄,你養我唄。”
“想的美。”夏希笑着懟回去。
然後扶着裝作虛弱的林寒冬進醫院掛號。
兩個人並排坐在候診區,看着醫院裏人來人來人往。
這個點的急診室人並不多,但大多都是傷重患者,像夏希和林寒冬這樣看起來就沒什麼事的人,還真的是新鮮物種。
有一個大漢捂着流着血的胳膊從夏希的面前走過。
醒目的鮮血刺激的夏希半閉上了眼睛,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的天啊,太難受了,這看着都疼。”
“嗯,疼。”林寒冬附和。
又看見一個哭着從她面前跑過去的,哭的那叫一個撕心裂肺。
夏希的小心肝又開始顫抖。
“咦~我的天啊,哭的也太慘了吧。”
“嗯,慘啊。”
“你敷衍我。”夏希終於感覺出來,控訴他。
卻撞見林寒冬滿臉笑意的一直盯着她看。
她啞了,默默的轉過去不想理他。
“怎麼了,生氣了,我沒敷衍你,那我就他們身心上的慘痛給你發表一下我的看法好吧。”
“起開,有沒有點同情心啊。”夏希白了他一眼,但還是笑了。
“你怎麼了?”一道低沉的聲音從夏希視線的另一邊傳來,她順着聲音看過去。
是吳軒。
又遇到他了。
不過,見多了也就免疫了,沒有了最初兩次的難受和糾結。
夏希施施然的站起來,朝他微微一笑,終於說出了一直想說的話。
“好久不見。”
穿着白大褂的吳軒更是顯得比平時冷漠一點,淡淡的回了一句好久不見之後就不說話了。
用眼神無聲的詢問他剛纔的問題。
夏希反應過來。
“哦,剛纔發生了點事故,他我朋友把我推開了,然後那個吊燈就砸到他,所以帶他來看看。”
一句看似無厘頭的話說出來,林寒冬明白,吳軒也聽懂了。
瞭解的點了點頭,問:
“裏面有個挺麻煩的患者,喝酒開車從高架橋上掉下來了,正在搶救,應該要很久,要不我幫你先看看吧。”
“可以啊。”夏希無所謂,反正誰看都是看,都是醫生沒什麼所謂。
“那你幫他看下吧。”
吳軒點頭,隨手把手裏的病歷本給夏希拿着,哈下腰去要翻林寒冬的瞳孔,被林寒冬躲開了。
吳軒見他躲開,也就站直了身子,把手放進口袋不發一言。
都他媽什麼尷尬的破關係。
然後踢林寒冬的小腿。
“你幹嘛,坐好不許動。”
林寒冬拽過夏希的袖子,左右搖晃。
撒嬌道:“兩個大男人多奇怪啊,我也沒事,要不然就等一下別的醫生好不好?”
夏希有點不耐煩的訓道:
“有什麼可奇怪的,矯情個什麼勁,你看的醫生有幾個不是男的,合着你看病我還得給你找個女大夫唄?”
林寒冬不說話了,老實下來,像個鵪鶉一樣縮在座子上。
夏希給了個眼神給吳軒,示意他可以重新開始了。
吳軒點頭。
重新俯下身去看林寒冬的腦袋,檢查了一會兒,隨意的丟手。
跟夏希說:
“我看了一下,沒什麼大事,頭上就是破了點皮,沒事,肩膀上是有點淤青,想的話就買瓶治跌打損傷的藥,不想的話過兩天自然也就消了。”
林寒冬在一旁說風涼話,質疑吳軒的醫術,覺得他的水平差勁,被夏希一巴掌刪到了肩膀的淤青處。
疼的他齜牙咧嘴。
夏希跟吳軒道謝:“謝啦。”
“沒事,我導師叫我下來幫忙,那沒什麼事我就先去忙了,有事再叫我。”
吳軒簡單的交代了下就要離開。
夏希看着他遠去的背影,內心一個衝動就叫住了他。
“唉,吳軒。”
“嗯?”吳軒應聲回頭。
一瞬間,所有的感官都好似被放大,
一種酸甜的感覺從心底升起。
在他回頭的那個瞬間,周圍的景色都已經被虛化。
全世界只剩下了他一個。
就像照片。
他是那個焦點的最中心。
已經有多久沒有過這種感覺了。
多久心不會動,
多久沒有一顆心被揉捏的感覺
而從始至終
這種感覺也只有對他。
怎麼辦,
夏希笑着嘆了口氣,
理智這個東西得分是對誰,
好吧,
她開口:“其實沒什麼事,就是好久沒見了,想問你的聯繫方式,至少先加個微信吧。”
吳軒象徵性的勾了下嘴角,說:
“你不是有我微信嗎。”
夏希有點窘迫,撅起了嘴巴,內心有兩隻小惡魔在打架。
“我怎麼知道你換沒換啊,一年到頭也沒見你發個朋友圈,還以爲你給我刪了呢。”
吳軒終於笑了,笑的有點痞氣。
“沒有,還是那個,手機號回頭微信發給你。”
然後就走了,剩下夏希對着他的背影笑的有點傻。
一旁的林寒冬看着她神色不明。
良久夏希纔回過神來,很開心的樣子,跟他說:
“趕緊走吧,既然沒事,那你先回公司吧,不是還要給鄭玥兒送文件嗎,別等她罵你,畢竟她纔是你的頂頭上司。”
林寒冬苦笑了一下,夏希沒有留意。
他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