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蕭徵只是低着頭,牙關緊咬,渾身顫抖,彷彿沒有意識一般。
戚萋萋見玄衣人焦急又茫然,詐道:“再磨蹭,你們主子可就要沒命了”
玄衣人面面相覷,確認過眼神,相繼收手讓路。
不戒和吾羲,幫着戚萋萋挾持着蕭徵出了門,一路狂奔。
兩名黑衣人遙遙綴在後面。
戚萋萋忽然拉住不戒,將蕭徵扯下來,忙從口袋裏尋出一顆藥給蕭徵吃了,蕭徵的顫抖緩下來。
不戒怪道:“你做什麼”
戚萋萋道:“我們帶着他們的主子,他們會一直跟着我們的。要是扔了他們主子,他們肯定會立即衝上來,把我們抓回去。你們先走,我扣着他們的主子拖住他們”
吾羲道:“這怎麼可以要走大家一起走”
戚萋萋道:“我們一起走不了的你放心我自有辦法脫身,反倒是你們都在這裏,我們一個都走不脫”
不戒道:“你有什麼辦法脫身”
戚萋萋看着渾身戰慄的蕭徵,笑道:“他有病我有藥咯你們放心走吧你們走了我也好脫身”
見不戒和吾羲還在猶豫,戚萋萋攘了攘蕭徵,道:“我治住了他,就能保我無虞,還害怕沒法子脫身麼”朝吾羲一點:“我又不像他是個傻子你們趕緊走吧”
不戒這才拉着吾羲走了。
戚萋萋在身後喊朝吾羲道:“你回頭你見了你師父,可要記得告訴他,是我戚萋萋救了你”
吾羲愣了愣,卻被不戒一把拉走。
不戒和吾羲離開後,兩名玄衣人迅速逼近,怕卻不靠近。
戚萋萋心知他們是害怕自己放迷煙,笑了笑:“反正我是一離了你們主子,你們肯定是要拿下我的,你們主子這會兒犯了病,我能治。這會兒你們是抓我呢,還是救你們主子,你們自己看”
玄衣人有面面相覷,最終收手立在旁邊。
戚萋萋這纔將蕭徵放倒,餵了幾顆藥,又扒開的蕭徵的裏衣,順着蕭徵的後腦、脖頸、胸腹、後背卡穴。
漸漸地,蕭徵緩過了來,不再顫慄,意識清明的瞬間,出其不意地反手掐住戚萋萋的脖子。
戚萋萋道:“你這病,很久了吧最近發病是不是越來越頻繁了”
蕭徵臉上汗跡未乾,還是很虛弱的狀態。瞥了一眼兩個玄衣人人:“方纔跑的那兩個人,抓回來。”
玄衣人迅速隱退離去。
“慢着”戚萋萋的喊聲沒能止住玄衣人遠去的腳步,朝蕭徵道:“你的病我能治,只要你放過那兩個人。”
蕭徵雙眼一眯:“你能治”
戚萋萋問蕭徵道:“確切來說,你這種病,應該叫癮。”
蕭徵打量了戚萋萋片刻:”你果然有幾分本領。你和那兩個人什麼關係”
戚萋萋道:“目前來說,沒什麼關係,都是被你綁來的天涯淪落人,我倒奇怪你爲什麼要抓他們”
蕭徵不答,反問道:“我這病,怎麼治”
戚萋萋搖了搖頭:“你這是藥物成癮,癮是治不了的,癮得戒。”
“可你剛纔能讓我不犯病。”
“我只是用藥物麻痹了你的痛覺,又疏通了下你的筋骨筋脈。這並不能根治你的病症。過不了多久,你還是會犯病。”
戚萋萋道:“有個一勞永逸的法子,我能讓你戒了這癮,再也不受這求死不能的折磨。”
“哦你能讓我解脫”
戚萋萋道:“對只要你放過我們三個”
蕭徵雙眼一眯,牙關緊咬,道:“成交”
“那你趕緊那兩個黑衣人回來”
蕭徵道:“先回酒樓,集合暗號煙火令在酒樓裏。”
戚萋萋便扶着蕭徵往酒樓走。
“你能解我這病的,看來不簡單,你是什麼人”
戚萋萋滴溜溜轉着杏眼,不答。
蕭徵分析道:“江湖上藥理卓絕的一是神農架,一是百草園。神農架研修醫理,百草園專攻製藥。你是百草園的弟子”
戚萋萋也不否認,道:“我聽說百草園研製了一種很厲害的藥,叫欲仙欲死,無毒,卻比毒更毒。因爲吃了這藥的人會身心舒泰,是爲欲仙如享極樂;但是一旦斷了這藥,便渾身劇痛,如同萬蟻噬心、筋脈盡碎、剔肉削骨,是爲欲死更勝煉獄。然而若是再續上此藥,但凡停藥,只會更加痛苦難當。”
蕭徵沉默,也不否認。
戚萋萋道:“據說常有人用此藥,控制那些不好控制的人。但你怎麼會被種下欲仙欲死呢”
蕭徵冷冷道:“一時好奇,誤食。”
不戒拉着吾羲縮在暗角里。
吾羲望着不戒高大的背影,看上去甚是寬厚可靠。“咱們就躲在這裏,不逃嗎”
不戒道:“現在是深夜,人少。我們暗中不動,他們才難找,若是一味亂躥,到更容易教人尋着目標。”
“你是什麼人”
不戒道:“我就是明月樓的小跑堂。”
吾羲道:“三年前,禹州賑災娘被搶的事情,你做了什麼”
不戒一愣:怎麼個個都問禹州賑災糧的事“你又是什麼人爲什麼會知道禹州賑災糧被搶的事情”
“我爹”吾羲剛要解釋,心下提防起來:“三年前,我師父帶着我們經過禹州,聽說了禹州城裏發生的事情。”
不戒看着吾羲,狐疑:“你爲什麼會問我這個事情”
吾羲道:“我聽見那個王爺跟你提起禹州賑災糧的事”
“可你和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因爲那次的賑災糧,我爹孃沒了性命,所以對這事也格外敏感。”
“你爹孃是誰”
吾羲正要回答,卻被不戒突然捂了口鼻。吾羲正驚疑間,空中兩道人影掠過。
那兩道人影在方圓十丈來回逡巡,未果。
只聽黑衣人道:“除了這片區域,別的地方一眼就能看見動靜,他們應該不會那麼快,怕是還藏在這裏。”
“那便搜。你在上面看着,我下去搜。”
片刻之後,地上的黑衣人已經搜到不戒和吾羲地附近。玄衣人,看着身旁黑暗狹長的小巷,撥開入口往裏探。
此時,黑魆魆的小巷裏,不戒和吾羲和黑衣人只隔了個破木架子。二人已經肌肉緊繃,隨時準備出其不意地襲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