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塵扒着戚萋萋“戚姐姐你一定要救救師兄”
戚萋萋被同塵抓得難受,掙開道“你不放開我,怎麼救你師兄”
任東西拍了拍同塵,見他不動,手上用力將他扯了過來“同塵,別太激動,我們先推開,方便戚姑娘行醫。”
戚萋萋看了一眼同塵,便低頭繼續檢查和光身體別處,見同塵神色緊張,伸手拍拍同塵的後背“別擔心,你師兄不會死的,他也一定不希望你們爲他擔心。”
任東西道“戚姑娘,和光眼下情形,要如何醫治”
戚萋萋道“他心脈受損,氣若游絲,藥性猛了不行,弱了也不行,需得溫補藥材慢慢吊着。心脈只能藉助他人的幫助慢慢修養,只是就算修復了受損的心脈,也是不能習武了。反正能不能習武,他也無所謂。”
水臨淵聽了戚萋萋的話,不禁挑眉看着戚萋萋。
同塵道“師兄功夫本來很好的三年前是我害的師兄心脈受損,如今終於捱過三年可以開始習武,又碰上這種事,師兄怎麼會無所謂”
戚萋萋道“看的出來你是兄弟感情很好,但你並不瞭解你師兄呀你在乎的事情,你師兄可未必在乎。”
同塵茫然看着戚萋萋。
戚萋萋道“三年前,水臨淵帶着三個小病佬,去神農架求醫。我爹給和光診治時,問他爲何一定要治病,學武又是爲了什麼。但是他說,他並不在意武學造詣,若不是爲了與他師弟陪練,他也不至於學得一身武藝,只是覺得,自己的病治不好,他師弟只怕會內疚一輩子,可他並不想讓他師弟揹負內疚。”
同塵眼圈有些紅,低了頭,許久沒有說話。
任東西道“戚姑娘,和光要如何療傷”
戚萋萋道“和光身上的傷不是大問題,我剛纔給他服了些隨身的藥丸,日後服藥慢養也就沒事了。只是,他身上的毒纔是棘手問題。”
“毒”
這話一出,屋內之人無不詫異。
知間道“和光中了什麼毒已經將人打成這樣,爲何還要下毒”
戚萋萋道“百草有種藥叫枕黃粱。服下之後會讓人昏睡不醒,很適合做迷藥,但是再配合別的藥使用,就可以變成慢性劇毒,十日內在不察不覺中令人心衰竭。我並不是很懂功夫,但是非要把功夫控制在這種程度,剛好留一口氣不多不少地吊住性命,讓人不死不活,醫救起來也不難不易只能說,打傷和光的人,是個不陌生的人。否則他不會這麼清楚和光的身體狀況。”
知間看了看一臉憂思的同塵,又看了看戚萋萋,道“怎麼說,和光與戚姑娘也是有過交情的,爲何姑娘如此冷靜”
戚萋萋道“行醫之人務必冷靜。傷患的親友會着急擔憂,但我們醫者卻不能被他們的情緒攪擾,否則關心則亂,最容易出岔子。你不也是很冷靜麼否則,怎麼會不關心和光的毒怎麼解,卻質問我爲何冷靜”
知間一噎“我只是覺得那人奪物傷人,又煞費苦心下這種毒,實在說不通若說清楚和光身體狀況,又與我們常接觸的人,戚姑娘你又熟知各種藥性,算是最有機會和能力的人。”
知間掃了一眼屋裏的其他弟子,同塵看着和光一臉憂思,希夷和其他弟子都是一臉驚疑地看着她,見無人附和,道“一時瞎猜,未必準確。”
戚萋萋道“那你現在是要追查兇手,還是要救和光性命”
知間道“姑娘請便。”
戚萋萋道“眼下,我該做的已經做了,至於解毒,巧婦難爲無米之炊,再有本事的大夫,手頭沒藥,也治不了病。”
任東西道“姑娘想要什麼藥材”
戚萋萋道“天炎草和蓯芸花。天炎草易見於雁潭日照充足之地,蓯芸花常生於沙漠綠洲中的樹根上。”
水臨淵道“雁潭在西南,大漠又在極北之地,這如何趕得及”
任東西道“戚姑娘,這兩種藥材非要不可”
戚萋萋道“非要不可。人昏迷後,血氣運行會變慢,可之前你們應該是用內力給他延息,現在已經是毒走全身了,本來他可以撐個十天的,現在只能撐六七日了。”
任東西道“除了雁潭和大漠,還有哪裏會有這兩種藥”
戚萋萋道“這兩種藥,並不稀有,而且用到的病症也少,尋常郎中不會存的藥材,大的醫館可能會有。”
任東西道“那帝京裏的李神醫會不會有這兩種藥材”
戚萋萋想了想,道“應該會有。若是能把李神醫叫來,那就更好了。”
同塵道“我這就去找李神醫”頭也不回沖了出去。
任東西朝水臨淵道“我跟前看看,這裏交給你了。”
戚萋萋道“等等我寫個藥方,你順便抓些藥回來。”
戚萋萋忙寫好了藥房,任東西收好出去。屋子裏安靜下來,希夷知間偎在和光旁邊,其他的幾個男弟子,站在一旁面色凝重。
戚萋萋道“人又沒死,你們做什麼一派悼喪樣子”
水臨淵出了門,眉頭皺巴巴。
戚萋萋跟了出去,伸手抻平水臨淵的眉心“放心吧,有我在,他不會有事的。”
水臨淵不耐煩轉過臉“既然此藥出自百草園,那百草園的人一定能解吧”
戚萋萋轉了轉眼睛,道“神農架的人你信不過”
水臨淵道“如果李神醫那裏沒有藥材,總得想其他辦法。”
戚萋萋點頭“各個門派都有自己的破規矩,百草園的規矩就是隻製毒不解毒。他們從來不研究如何解毒,他們製毒功夫一流,但解毒功夫說不定還不如尋常大夫呢”
水臨淵有些心煩氣躁。
樓下的儒服少年踱步上來,朝着二人揖手“水宗主,戚姐姐”
戚萋萋道“你怎麼來了”
玉不去道“我來是告訴水宗主,吾羲和不戒眼下平安,無須擔憂。”
水臨淵精神一振“你知道他們在哪兒”
玉不去道“應該是在燕王府上。”
水臨淵疑惑道“怎麼會在燕王府上”
玉不去道“是學生與燕王商議,讓他們假意劫持燕王脫困。”
水臨淵道“你這可真算不上什麼好主意。劫持王族,也是死罪。”